在說出“琅琊洞天”的時候,皇甫永春的目光就落在了汪塵的臉上。
這位老牌金丹真人的眼眸裡隱藏着極爲複雜的情緒。
帶着一絲戒備和審慎。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汪塵只是淡然地點點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激動或者興奮。
那可是洞天啊!
皇甫永春心中愕然。
究竟是汪塵的城府太深,還是汪塵真的不感興趣?
感覺兩者都不大可能!
他目光一閃,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汪真人,我想邀請你一起探索琅琊洞天!”
“嗯?”這一回汪塵終於動容了,疑惑地問道:“皇甫真人,何出此言?”
皇甫永春明白汪塵的疑慮,耐心地解釋道:“我以前探索的僅僅只是琅琊洞天的外府,沒有進入其內府。”
汪塵皺了皺眉頭:“皇甫真人,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找我?”
一個洞天福地,對於任何一位金丹真人而言都是巨大的機緣,是應該嚴守的秘密。
而皇甫永春就這樣簡單地告訴了汪塵,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真要說起來,汪塵跟皇甫永春也僅僅只是合作的關係。
皇甫永春苦笑道:“我一個人無法打開琅琊洞天,必須兩位高階金丹合力才能開啓密門,上一次我是跟我的師兄一同進去的…”
說到這裡,他露出了苦笑:“但在破解內府禁制的時候,師兄遭遇意外不幸隕落,所以我才請你幫忙。”
汪塵沉吟了一下,又問道:“爲什麼是我?”
皇甫永春年過百歲,又是巔峰金丹的修爲,他在洛都仙城裡必然有着很深的人脈關係。
比如七絕會裡的沈真人,跟皇甫永春的關係就非常好。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不找沈真人他們吧?”
皇甫永春說道:“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爲他們在七絕劍法上的造詣遠不如你,而掌握七絕劍法對打開琅琊洞天內府的禁制很關鍵!”
“另外…”
他微微一笑道:“雖然你只是金丹七層的修爲,但在七絕會裡,你的實力比沈真人他們更強,道行天賦也大大超過他們!”
無論是屠蛟還是救人,在七絕會的幾次行動之中,汪塵都表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力。
皇甫永春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這一點?
“最重要的是,我很欣賞你的品性。”
皇甫永春鄭重其事地說道:“有大功而不自傲,淡泊名利潛心修行,我覺得你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汪真人,我們共同立下了天道誓言,所以你不需要擔心我會設局害你,錯非我師兄不幸殞滅,否則我也不可能將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訴你啊。”
他凝視着汪塵,眼眸裡神芒湛然!
汪塵想了想,問道:“那我能得到什麼?”
皇甫永春笑笑道:“一旦成功打開琅琊洞天的內府,裡面的寶物你可以任選三件,包括功法秘典在內!”
“如果還有靈石,再分你三成!”
“不瞞你說,我距離破丹凝嬰還差一線,上次所得的蛟丹只能彌補道基不足,所以希望能在琅琊內府裡找到機緣。”
三件寶物加三成靈石,皇甫永春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
或許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晉升元嬰更重要的了。
汪塵甚至覺得,自己要是再討價還價,那都有點過分。
他點點頭說道:“可以。”
“很好。” 皇甫永春露出了喜悅的笑容,說道:“琅琊洞天每隔十年才能開啓一次,下一次開啓的時間在一年之後,我希望你能在這一年時間裡,專注修習雷絕劍法,提升這門劍法的境界。”
說着,他從須彌戒裡取出了一把紫氣氤氳的飛劍遞給汪塵:“這把紫雷劍爲極品法寶飛劍,跟雷絕劍法非常契合,就借給你使用吧。”
這位老牌金丹真人嘆了口氣:“不是我捨不得寶物,主要因爲這把劍是我師兄的遺物,我打算留給他後人的。”
汪塵本來想拒絕的,他現在根本不缺飛劍。
但轉眼一想,汪塵還是接過了這把紫雷劍。
正如皇甫永春所言,這把飛劍的品質極高,已經達到了三階的極限層次,而且看得出經過修士的長期祭煉,本身也保養得極好。
雖然是暫借,皇甫永春也算是非常下本了。
汪塵將紫雷劍收了起來。
皇甫永春拍了拍掌,重新打開了雅間的房門,召喚侍女送上仙膳靈酒。
兩人暢飲談笑,彼此間的關係加深了不少。
酒足飯飽之後,汪塵告辭離開。
但皇甫永春沒有立刻就走,讓侍女撤下殘羹冷炙,換上了一壺靈茶。
過了片刻,一位神色陰鷙的黑袍修士來到了房間裡。
黑袍修士坐下之後,沉聲問道:“怎麼樣?”
“他答應了。”
皇甫永春抿了口靈茶,嘆息道:“說真的,我從未見過天資如此出色的年輕人,感覺都有些暴殄天物了!”
“呵!”
黑袍修士嗤笑道:“那換一個人?”
“就他了。”
皇甫永春搖搖頭:“沒有比他更合適的金丹,就算有,也不是我們所能算計的。”
像汪塵這樣的年輕金丹,通常都是大宗門大勢力全力培養的道種,散修裡面幾乎不可能出現,所以他絕對算是一個異數。
皇甫永春很慶幸自己能夠捷足先登,將汪塵“發掘”出來。
“那你做好準備。”黑袍修士說道:“我們只有一年時間了,如果這次的計劃不成功,那還得再等上十年,我已經等不起了!”
“放心吧,三弟!”
皇甫永春沉聲說道,眼眸裡透出駭人的光芒:“這一次,我們一定能夠打開真正的玄幽仙府,拿到多寶道人的遺寶!”
“你先不要把話說得太滿。”
黑袍修士瞥了他一眼,說道:“別忘記了上次的教訓,差點害得我神魂俱滅!”
“這次不會了。”
皇甫永春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的攝魂陣法已經非常完善,只要他落入局中,就不可能有反抗的機會!”
黑袍修士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眸變得更加幽暗難測。
雅間裡的氣氛,壓抑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