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仙術傳播的同時,人族和兇獸海,張良的名氣也在飛速高漲。
同樣在暴漲的,還有張良獲得願力的總量,短短數月,竟已暴漲十倍。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以前張良都需要積攢一段時間,才能爆發出一次破天擊。而今,這個時間直接縮短了十倍。
而這,還只是剛開始而已,且不說人族和兇獸海那邊提供的願力還很少,僅妖域這邊,就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對人族來說,初時大多數人都很不解,哪裡冒出來的人皇?但隨着人皇乃是那位覆滅星宮的妖帝時,整個人族一時間反對之聲如山如潮。
但是,當各種小道消息傳播,張良原本乃是人族的時候,這纔出現了兩極分化的議論之聲。
有人道:“若人皇真是妖族,六大聖域不可能任由此事發生。既然六大聖域全都默許,意味着此事必有蹊蹺。至於各大域主被武力屈伏的說法,更是無稽之談。我人族萬載,縱然不敵,何時齊齊屈服他人?”
有人則反駁:“無論那黑風妖帝是人是妖,但總之他現在不是人,至少不完全是人。”
有人怒斥:“重要嗎?黑風妖帝此番歸來,一統妖族,斬獸王,徹底平息人妖戰場,所謀者乃是整個仙海。爾等目光短淺,真要我人族世世代代,都困在六大聖域不成?”
“統一仙海,他以爲他是誰?我承認妖帝實力強大,可偌大仙海,無窮無盡,拿什麼去統一?就算北海三大族盡在他手,他又能如何?”
“不是都說了嘛,妖帝有斬仙之能。”
“無稽之談,仙海無仙,他空口白牙能斬仙,他就真能了?”
“能不能且不說,吾,諸位,這是我今日偶得的一門異術,據說是妖帝……呃,是人皇親手所創,名爲祈仙術。”
“能流到你手裡,能是啥好東西?”
“你特麼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抽你。”
“你抽一個試試。”
……
在人族,無數地方,都在上演着類似的故事。
而這時,黑魚部,千里珊瑚礁,這裡已是人滿爲患。
這一日,乃是張良要躍龍門之日。
爲了這一躍,張良已經杵在這裡三天了。
張良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和龍門之間,似乎建立了某種特殊的聯繫。這種聯繫,讓他明確地知曉,這是他最後一次躍龍門。
也就是說,張良通過外力提升血脈潛力的機會,至此便是終結。
除非,有遠超龍門懸瀑的寶物,但那種東西可遇而不求。至少,此番躍龍門之後,在登仙之前,他也不可能再有血脈潛力的提升了。
黑魚智者和黑魚部所有頂尖強者,此刻全都在等待,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了張良。
忽然。
張良豁然睜開眼睛,整個人的精氣神飽滿,所有的黑魚部和黑烏部族人,也全都跟着精神一振。
“刷”~
也就在張良睜眼的剎那,龍門之上,七色流光,輾轉翻騰,瀑布之中,金色的水流覆蓋了原本暗沉的水流。瀑布灑下,宛若一道道金輝,附着着一些大道偉力。
只見,張良腳下一點,身體在躥出去的同時,驟然化作十丈本體,迎着金色的瀑布,逆流而上。
沒有人知道,張良此刻逆流而上撞破的每一片水花,都是大道法則的具現。
落在旁人眼裡,只見張良眨眼間便騰起百丈,兩百丈,三百丈。
在外人眼裡龍門只有千丈,而很快,張良便已衝破了九百丈。那一刻,張良身上沐浴着金色的光輝,似乎此刻天地間最耀眼的光,都匯聚在了張良的身上。
“嗡~”
在張良眼裡,龍門牌樓,還在百丈之外,眼前滿是大道威壓。
“破~”
那一刻,張良體內願力盡數綻放,整個人彷彿覆蓋了一層無形的鎧甲,伴隨着他憤而一躍,整個人“撲通”一聲砸入了龍門牌樓。
“成功了。”
“咔咔咔~”
這一點並未出乎張良的預料,因爲沒人比他自己知道這一躍有多堅定。這看似輕鬆的一躍,卻是數百年的風霜歷練和積累。
唯一不對勁的是,剛一躍過龍門,他就覺得全身骨頭都在噼啪作響,那像是被碾碎般的痛苦,瞬息間傳遍全身。
很快,張良便感覺到體內的仙骨在遊走,在重新品階,在凝聚全新的體態。
而他的腦海中,則浮現出了這次躍龍門後血脈變異的產物。
鯤鵬,掌控重力、力量、速度,虛空,魂法,禁忌之道,諸天神禽之祖,萬海大凶之初,體魄無雙,血脈舉世罕見。對自身力量有極爲精純的掌控,天賦傳承對重力的掌控,對速度掌控極高。其本身對虛空破禁之法的敏銳度極高,其聲破魂,極其強大。鯤鵬可化雙形態本體,同境界之下,法體雙免,可一定程度無視意志與神魂層面的攻擊。
緊跟着,張良就感覺一串的天賦神通出現在腦海。
鵬鳥形態:
破虛,可肆意鑽破虛空,進行定向穿梭和無定向遁虛。
扶搖,扶搖狀態下,可將速度發揮至身體極限。
碎道,利爪可破碎同境之下一切大道,亦可越境碎道。
鯤形態:
破禁,可攜滄海之力,破碎諸多禁忌,一定程度上衝破各種結界陣法。
道鱗,本體最強防禦,天賦結界,最強可抵擋本體十倍強度一擊。
神禁,範圍性神魂殺術,魔音籠罩下,可增幅自身神魂殺術三倍。
當這一系列天賦神通出現在張良腦海中時,他饒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也難免被這些神通震動。
這簡直強得張良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還不算,當他本體更易的這一刻,張良赫然發現煉虛天地,自主誕生的仙靈之氣,竟一下子提升了十倍。
原來,他自己能誕生的仙靈之氣大約只有一天一道,而就在方纔,竟是一下子增到了十道。
雖然對於直接吸收混沌土來說,區區十道仙靈之氣,根本不算什麼。但別忘了,這是他自主誕生的。
一天或許不算什麼,可一年呢?十年呢?百年呢?
若再以時光速改變時間流速後,又會怎樣?
而且,仙靈之氣誕生數量的變化,預示着他的本體潛力再度提升了一個極高的層次。這時候已經不存在什麼仙脈不仙脈的說法了,張良已經不知道如何來評價自身靈脈層次了。
甚至,張良直接就能預估到,潛力的變化,必然會導致各境界輪迴重塑的時間,將會大幅縮短。
而這,對他的意義纔是最大的。
“吼~”
旁人只見,龍門懸瀑之上,有鵬鳥與大鯤的虛影在交織,在盤旋。
片刻後,一道巨鯨形態的身影,直衝天際。
不少人緊追而上,只聽“嘭”的一聲,卻見張良破虛而出後,化而爲鳥,扶搖直上,剎那間便消失雲端之上,速度之快,他們根本趕之不及。
張良此刻,正在扶搖直上,眨眼間登高數十萬裡,而至此處,法則涌動,大道之力瀰漫此間。
“破禁。”
早就想一睹仙海真正的風采,張良也想瞧瞧這天,到底有多高。
此刻,神通爆發,虛空之上,萬潮昇天,眨眼間,張良再度登高十萬裡。
“咻咻咻~”
便在這時,天穹之上,一道道虛空鎖鏈從四面八方鑽出,試圖要將其拿下。
也在這時,界神鏡微微顫抖。
只是,界神鏡顫動的不算明顯,這些天道鎖鏈,張良自信能進行規避。
於是,他繼續扶搖直上,直至再度攀升三十餘萬里,他隱約間感受到了這一股根本無法匹敵的力量。那像是一股瀰漫於天穹最深處也是最根本的力量,此刻正朝着自己鎮壓而來。
與此同時,界神鏡的顫動更加明顯,似乎有預示他離開的意思。
張良略感可惜,卻並未堅持,他而今雖實力強大,但還不至於狂妄到與天爭鋒的地步。
不過,張良並未就此迴歸,而是心有所感,看向某個方向。
“破虛。”
“刷~”
張良一頭扎入虛空,在虛空暗界,剎那間奔行八百萬裡,這從虛空中再次鑽出。
“只有八百萬裡麼?”
張良很快判斷出,天賦神通破禁的速度,大約是二十幾倍光速。
這並不能讓他滿意,因爲他所修煉的《極速星痕訣》最快速度也接近十倍光速。
而《虛空行》雖然他還沒有修煉,但其速最高可達百倍光速。
至於虛空大挪移,更是號稱一念三千光。
當然了,張良畢竟還只是大乘,連真仙都不是,一念八百萬裡,已經非常誇張了。
只見他煉虛幾次破虛遁行,很快,整個人就出現在他初來仙海的地方,位於藏龍海域,丁點大小的清風島。
好幾百年過去了,這裡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他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張良隨意地落在一處海岸邊,踩了踩腳下的沙灘,一切都真實無比。
只見他擡起手,看了眼界神鏡道:“你將我帶來這裡,爲什麼呢?爲什麼是我?”
界神鏡自然沒有任何的反饋,張良倒也沒真指望界神鏡做出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一轉頭,便出現在昔日雲仙島上空。
雲仙宮,宮主大殿。
一名紅衣女子正盤坐此間,忽然間,她似是心有所感,忽然睜開眼睛。
然而,眼前一幕,讓她大驚失色。卻見一個風度翩翩的黑衣男子,正站在自己數米之外,看着自己。
“你是誰?”
林霜看着眼前男子,心頭駭然不已,竟有人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不自知,他是怎麼來的?明明宮殿大門都沒開啊!而且自己還在外面布了禁制的。
張良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霜道:“我只是路過而已,不必驚慌。”
張良對這個大殿不可謂不熟悉,有種故地重遊,物似人非的感覺。
“閣下……前輩都在我宗大殿內了,這也算路過?”
張良沒有接茬,只是便隨手拋下了一個儲物袋道:“故地重遊而已,這算是一些見面禮。另外,我稍微修改了一下此間地脈,算是見面禮的一部分。好了,走了。”
說完,林霜就看見眼前人晃都沒晃一下,直接就沒了,這讓她整個人都懵了,若非他已經金丹期,怕是會覺得自己見了鬼了。
不過,她還是好奇地拿起了那個儲物袋,結果零零散散倒了近百部典籍出來,林霜隨意翻開一本,頓時間整個人都驚呆了。
“雲霞功,可修至化神巔峰?”
“千劍術,三十六重劍道絕技,大成者可生劍宮,斬化神。”
“水雲功,修此術可提升一個靈脈等級。”
“通玄御劍術,六階劍道絕學,巔峰可入煉虛。”
“萬蟲書……”
“北海通解。”
當林霜看完這百部典籍後,整個人直接就往地上一坐,徹底傻眼了。
未曾料,這裡任何一門功法絕學,都要超過雲仙宮珍藏無數。那位,到底是何等強者?又怎會路過此地。
而從那“北海通解”中可以得知,這些絕學似乎都來自傳說中的六大聖域。
難道,曾有人自藏龍海域走出,最後到了六大聖域,併成爲了一位至強者嗎?
忽地,林霜感受到外界異動,她連忙走出雲仙宮大殿。
然而,整個人剛走出去,便駭然發現,此間靈氣濃度竟然超過此前三倍,甚至還在隱隱提升。
“這……故地重遊?見面禮?”
林霜不能理解,見面禮都能這樣,那此人若是在此間暫留,得是多大機緣。
可惜,那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林霜甚至沒能和那位多說上兩句話。
事實上,張良並沒有離開,他只是來到了昔日學堂所在的這片海域。
張良行走着波濤間,他依稀記得當日鄧菩提和葉七星離開此間秘境後,晉升元嬰的場景。
今日,他只是心有所感,但並未想進入秘境中。
然而,忽然間,張良似乎察覺到了些許不對。
“咦!時光大道?”
已經掌握時光大道的他,很快就發現這裡的不對勁。
頓時,張良想到了什麼,當初自己突兀地穿回了八萬年前,真的是因爲界神鏡嗎?又或者真的是因爲巧合嗎?
“是了,既然能重回過去,必然是時間出了問題,我怎麼沒想到?”
頓時,張良眸中精光一閃,卻見此間虛空略一震動,下一刻,他便已消失在此間。
下一刻,學堂,懸空島。
這一次進入學堂,張良感知一掃,頓時表情古怪起來。
“原來,夫子竟已煉虛九萬里。”
曾經,張良一直以爲夫子只是初入煉虛,煉虛範圍最大不過萬里。
而今,他再次歸來,感知掃過,這才發現夫子的煉虛天地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得多。
但這都已是往事,夫子恐怕早已隕落,此刻故地重遊,看着那些自己和鄧菩提以及葉七星壘起的墳墓,腦海中自然浮現出一張張人臉。
最後,當他的目光落在那漫山茶樹上時,瞳孔再次微縮,悟道茶,重新長出來了。
趙浮空將自己的三葉悟道茶留下,那應該是無法重生的。那三葉,已經被自己採摘了,怎麼會重新長出。
除非,趙浮空和悟道茶之間雖然分離,但畢竟是本體的一部分,受本體影響,悟道茶生而不滅,竟開始自行成長。從另一個層面講,那便是趙浮空還活着。
若趙浮空還活着,那李青帝應該也還活着,畢竟他們倆是一起跳進虛空亂流的。
“被捲入了空間亂流,卻還活着,你們究竟在哪兒?”
此番歸來,張良本只是心有所感,想回來看看,誰知道卻發現這等隱秘,這倒是讓他心中寬敞了不少。
既知趙浮空還活着,張良心情自然大好,這不,他開始引動時光,去追尋這裡的時光大道究竟何處而來。
很快,張良便從浮空島的核心,昔日挖到大道黃金書的更下方,找到了一把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