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
哦不,準確說,是一個時辰後。
張良手中便再次出現了一塊渾沌寶土,而且這次他的運氣比較好,這塊混沌寶土上,有完整的印痕烙印。
而這一次,正是因爲這道圖的出現,界神鏡竟微微顫動起來。
因此,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另外一條信息。
先天道圖,天地初始,世有混沌土,生萬道本源,本源之力滯留烙印混沌圖,經億萬載,成天道圖錄。汲此道圖之力,可觸摸大道本源。
這一次,張良沒再將這混沌寶土給青鳥。
對於青鳥來說,一塊混沌寶土目前已經足夠,再多的話,憑他現在剛剛合體初期的實力,體魄和神魂都未激增,難以消化,甚至會引起仙靈之氣反噬,得不償失。
“嗡~”
這一次,張良當場盤坐,僅一個時辰,便煉化了這塊混沌寶土。
只不過,和青鳥煉化混沌寶土不同,張良這塊土上有先天道圖,煉化之後,第一時間便觸碰到了先天道圖,然後便頓覺自身大道竟然開始轟鳴,一時間,腦海萬般念想,諸道竟然開始衍化。
這種奇異感覺,足足持續了一天時間,而才緩緩平息。
可就是這一天時間,張良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少許大道的根本力量,比如說,道法自然,自然何以生道,大道的本質如何。
這是思想上的變化,更直觀的變化是,張良所掌大道的威能,似乎變得不同,在運用上,似乎更加得心應手。
當然,這些都沒有真正地增強張良的根本性的實力,於是,張良將這混沌寶土融入了煉虛天地。
“嗡~”
卻道是,整個煉虛天地都爲之一震,一塊一米見方的混沌寶土,在頃刻間便徹底消融於煉虛天地,彷彿根本都沒出現過一樣。
而與此同時,張良感受到大量的仙靈之氣,似欲噴發,可奈何自身仙靈之氣充盈,於是混沌暴土內大量的仙靈之氣被那天上的仙氣星辰,強行給擄走,並封鎖了起來。
而煉虛天地的生機的確也如青鳥所說的越發盎然,只可惜煉虛天地反饋到自己身上時,對力量和神魂的提升,並不算多。
至於潛力的提升,倒是得到了一個比較正向的反饋,他對仙靈之氣的承載,提升了兩千道左右,而今已達 38317道。
所以,綜合這一切,張良對煉化一塊混沌寶土的感受是,有提升,但主要是對仙靈之氣承載的提升,也就是潛力的提升,這方面頗爲不俗。
當然了,這種提升相較於一下子將一位大乘初期提升至渡劫期,顯然落差有些太大了些。
這讓張良一時間有些不太確定,到底是那些人胡說八道,還是因爲自己得到的這塊混沌寶土不行?
他不禁看了眼蘇紫葉,心想着蘇紫葉的父親能一步登天,難道真的是因爲一塊混沌寶土?還是說,其實他得到的根本就不止一塊混沌寶土。
這些想法,只是一瞬間在張良腦海中閃過,然後張良繼續前往下一片地域。
只是,當張良第三次狩獵仙植分身的時候,界神鏡卻是微微震動了起來。這震動並不強烈,起初張良以爲界神鏡是又感受到了先天道圖的氣息,所以在提醒自己。
但是,很快張良就發現不對。
當他第三次覓得一株仙植分身的時候,人剛剛到達,卻見天地四周,突然有藤蔓囚籠封鎖四方天地。
緊跟着,張良便感受到一縷真仙威壓。
“不好!”
張良臉色驟變,他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一株通天古樹的影子,這影子似乎在震懾自己的神魂。
相比於張良,青鳥和蘇紫葉直接就被鎮住,甚至精神都有些許渙散。
當即,張良強開煉虛天地,直接將二人強行收入。
好在,張良神魂之力本就強大,而且還修得了法天象地,否則便是這一個照面,他就得遭殃。
“一劍傾城。”
張良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開大,當劍潮洪流,奔騰而過,終將那仙植分身斬殺。
“呼~”
張良再次收穫了一塊混沌寶土,同樣具備先天道圖烙印,但是張良的神情嚴肅,並不樂觀,因爲界神鏡竟然突然開始劇烈顫動起來。
一瞬間,張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說一開始,是他在找仙植分身,那麼現在可能事情已經反過來了,恐怕已經變成了仙植分身在找他。
是了,如果這些仙植分身的背後有一株真正的仙植的話,那麼這株仙植真的會允許有人肆意收割他的分身麼?
所以,現在不是張良在狩獵,而是那株真正的仙植生氣了,正在派出仙植分身對他出手。
“刷~”
張良轉頭就走,然而這方小世界,乃是仙植的天下,這裡的一草一木,可能都爲他所感。
所以,哪怕張良換了八百個方向逃逸,終究還是被三株仙植分身鎖定,圍攏。
“這麼肝嗎?也不知道星宮那行人去了哪裡。”
此際,張良被包圍,沒有辦法,他只能再戰。
然而,張良戰鬥架勢剛一擺出來,接連三重仙韻威壓降臨,跟着便有仙植虛影降臨腦海。卻道那三重仙植虛影重合,使得張良一度覺得自己看見了那株仙植本體。
張良知道,自己必須儘快脫身,因爲在這個小世界,天知道到底有多少仙植分身,如果被再來三個這樣的仙植分身,哪怕他現在實力已經極強,也終究要落得被鎮殺的下場。
“妖仙九變。”
“大日魔火。”
“不朽雷霆。”
“呼啦~”
仙火焚燒,剎那間席捲萬里。
漫天狂雷,肆虐天地。
魔火法相通天徹地,手握烈焰,斬出天誅地滅一劍。
“噗噗噗~”
此一擊,可謂張良竭力而爲,一劍殺得十萬裡方圓寸草不生,宛若烈焰地獄。
那三大仙植分身,終究被雷火剋制,當場被轟殺炸碎。
“呼~”
張良氣喘吁吁,剛剛收起三塊混沌寶土,便發現雷火焚燒的邊界,火焰正在迅速熄滅。新的妖植正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生長,並以生命爲代價,在熄滅這些火焰。
不過數十息,便讓張良殺出的這片焦土縮小了十分之一。
這時,界神鏡再次顫動起來。
“還來?”
張良哪裡還肯打,他是發現了,對於他來說,打出一塊兩塊混沌寶土來確實不難。可若想持續挖去混沌寶土,那株真正的仙植便不會再允,會傾盡全力追殺他。
“先走爲上。”
張良頓時改易容貌,收斂境界,隱藏氣息,下一刻直接發動萬遊天,遁行而走。
再次現身之時,張良已是一個合體後期的中年修士。
這次,他沒再繼續探索此界,而是直接動用大羅遮天網,將周圍數十萬裡的妖植盡數收容,隨即便鑽了自己的煉虛天地之中。
張良是發現了,所謂的大乘強者,在這方小世界,其實並不頂什麼用。只要那株仙植還在,那麼到底是誰狩獵誰還說不定。
自己僅僅狩獵兩塊混沌寶土,便遭致追殺。那麼星宮和各大世家豪族的那些強者,情況也定然不容樂觀。
畢竟,搶奪混沌寶土的辦法就這麼一種,斬殺仙植分身。可一旦接連有仙植分身被斬殺,便會引起此間那株仙植的注意,到那時,情況也就反轉了過來,是那株仙植追殺你,而非你追殺它。
此際,煉虛天地中。
張良方一進來,似乎覺得有些不對,他有些愕然地發現,自己的煉虛天地中,或者說邊界處,出現了明顯的結界籠罩痕跡。
煉虛天地,通常來說是一個修行者自己的一方天地,一般人十萬裡煉虛天地開闢完成,再往外便是一片混沌,無法撼動,不可捉摸。但從來也沒聽說過,誰的煉虛天地邊界處會形成結界的。
“界神鏡?”
張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界神鏡,他甚至可以確定,在自己煉化混沌寶土之前,根本就沒有這種結界虛影出現。
也就是說,自己煉化的混沌寶土,其實有一部分力量,是被界神鏡給吃掉了。
頓時,張良表情古怪起來,怪不得界神鏡對於先天道圖敏感,合着是要吃他。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別人使用混沌寶土,實力進境大的有點嚇人,可輪到自己這裡,卻只能說是小有提升的緣故了。
爲了印證自己的猜想,張良同時間開始煉化身邊的四塊混沌寶土。
七天後。
張良的煉虛天地外,結界痕跡愈發明顯,已經完全肉眼可見,有氤氳光彩在天穹流轉,大有一種我已經不裝了的意思。
此外,連續煉化四塊混沌寶土,張良對仙靈之氣的承載,也只增加到了 47103道。
說實話,這四塊混沌寶土裡自帶的仙靈之氣,都不止這麼多,多餘的仙靈之氣,全都用到了那兩枚仙氣星辰上去了。
當然了,雖然相對於旁人來說進境不算快,但張良自己其實已經很滿足了,短短數十日,仙靈之氣承載數量暴漲。這要是再弄到幾十塊混沌寶土,衝擊十萬道仙靈之氣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問題啊!
當然了,幾十塊混沌寶土,這看似不多,實際上難度應該是相當之高。
若他真這麼做了,只怕和那仙植也徹底結成死仇了。
不過,誰在意呢?張良嘴角微微勾起,這方小世界既然暴露,就必然會引起整個萬古大陸的關注。現在是星宮關注到了,但還沒真正下場,只隨便派了個人來,帶了一些大族強者。
若他們當真發現這其中暗藏的恐怖機緣,張良就不信星宮強者不批量下場。
待得那時,自己也好瞧瞧,星宮真正的底蘊。
又過了半個月。
想來那仙植應該徹底失去了自己的蹤跡,張良接連放出寒星疼和仙道虛空蟻,以及百萬靈蟲。其目的主要是試圖查探那些大族強者的蹤跡,另一方面也有育養靈蟲之意。
這一找,便是兩個月之久。
此足以證明這方小世界,遠比衆人想象的要大。
這兩個月,張良也不是什麼都沒做,雖然他沒有去繼續挖掘混沌寶土,但卻在讓青鳥和蘇紫葉不停地試探這方世界對外來者的排斥程度。
結果,他發現這方小世界的一草一木,對外來者的態度只有一個,那便是斬盡殺絕。但斬盡殺絕的方法有所不同,比如青鳥和蘇紫葉,他們兩個根本無法引來真正的仙植的關注,最多引起仙植分身的關注。
從這方面,張良便可推斷出,只要仙植分身的安全基本不受影響,那麼那株真正的仙植一般來說是根本不管的。
因爲,仙植分身本身就能將九成九的探索者給攔截。
當然,這種情況下,探索者也並非一無所獲,他們在斬殺一些並不是仙植分身,卻實力不俗的妖植的時候,會產出一些比不上混沌寶土,但又能提升煉虛天地的先天靈土,其上偶爾刻有先天道圖殘片或者拓片。這些東西,流傳出去,有些會被有心人發現價值,但大多估計會埋沒,就連張良當初若沒有界神鏡,他可能都不會注意到那所謂的先天道圖殘片。
除了收穫先天靈土和先天道圖殘片等,這方小世家的元氣濃郁程度極高,非常適合修煉,想來這也是天歌古地能吸引那麼多人前來探索的原因之一。
當然了,對張良他們來說,真正有價值的,還是混沌寶土。
這日。
那星宮強者,正攜着八人,匆忙間遁逃至某處林地,並立刻啓用某個陣法,陣法開啓後,將似乎將一片空間完全獨立,和這方小世界彷彿失了聯繫似的。
“星使大人,我等衆人已經死傷殆盡,六十餘人共探這方世界,而今只剩八人,可您依舊不肯罷手,還在與那妖植糾纏,究竟所圖爲何?”
“不錯,星使大人,星宮此般形容,只怕是在拿我等大族大宗當炮灰吧?這件事若沒個解釋,請恕我等不再相隨了。”
那星使眸光掃過幾人道:“你們每個人都拿了一塊先天道圖,難道這不算好處?”
有人直言:“話雖如此,可星使大人,可願意爲我等護法,讓我等煉化那塊先天道圖?”
這星使臉色難看:“我說過了,我這星宮蔽日陣,每次使用,只能持續十二個時辰。這點時間,根本不夠你們煉化這先天道圖的。”
“哼,是沒時間,還是不想讓我等煉化?”
有人正面對峙這位星宮使,有人暗中交換眼神。
那星使心頭一震,知道這些人在打自己的主意。只要擊殺自己,然後離開,便說遭遇兇險,星使與衆強不幸隕落,便是星宮也拿這些人沒辦法。
“原來如此。”
這星使目光一凝:“你們是在等,等人手一塊混沌寶土,然後便將我擊殺,將我瓜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圖謀星宮。”
“星使大人,此言差矣,星宮何等強大,我等豈敢圖謀?我等圖謀的,僅僅是你一人而已。”
這幾人見被識破,便也不裝了,其中一人乾脆利落地祭出一根古怪繩索,竟是將這星使牢牢捆住。
“捆仙鎖?”
星宮使者心頭一震,咬牙道:“爾等可知,謀害星宮之人,將會是何下場?”
“是何下場?你隕於天歌古地和我等有什麼關係?我等只是僥倖逃脫。而你,和大多數人一樣,不幸隕落。”
“是嘛?就憑你們幾個?”
忽然間,那星宮使者,身上突然綻放血色光暈,眸中被一片紅光所取代,只聽他口中發出詭異而悚然的笑聲。
“你們幾個好樣的,放心,我會將爾等家族,一一抹殺。凡爾等族中之人,將無一人得以生還,這,便是爾等對星宮出手的代價。”
“不,你不是星使,你是誰?”
有人臉色驟變,因爲眼前這個星使身上的威壓正在變強,竟似乎有一股仙韻正在逸散開來。
“諸位,擊殺此獠,否則我等都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