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渡劍仙池
因爲暗流行的變態效果，張良和付紅塵頓時擺脫了身後的幻劍之靈，並在元嬰後期的雙重絞殺之下，強勢衝破了前方擁堵的環境之靈。
“砰砰砰~”
伴隨着一大片幻劍之靈的炸裂，兩人終於得以衝破困局，先後衝入了那一抹白色光暈之中。
等張良回過神來，赫然發現，此間竟然不在海中，而是落到了一處帶着蒼古氣息的上古仙門。
之所以這麼說，自是因爲，在張良眼前不遠處，赫然豎立着一座古老而不知年代的牌樓，上面文字凋零，但依稀可見字跡殘留。
“葬劍禁區。”
哪怕只是字跡殘留，僅此一眼，也讓張良眼睛發酸。
“呼~”
伴隨着張良深吸了口氣，結果發現，此間空氣凜冽異常，呼吸一口便如萬劍入口，那種撕裂感雖不致命，但卻讓人如同重病般難受。
好在，這種撕裂感，伴隨着呼吸的停止，便會消散。而那一口空氣中的劍意，彷彿只是單純的一種意志，也不怎麼傷人，哪怕是初入金丹，也是可以承受的。
“嗡~”
付紅塵緊隨張良身後，破入地刺，渾身上下溼淋淋一片。
“無名兄，咳咳……”
付紅塵被此間空氣嗆了一口，臉龐稍微有些扭曲。
旋即，他也反應了過來，判斷了一下此刻的情況，又看了看那牌樓，不禁道：“葬劍禁區？”
張良：“你沒來過這兒？”
付紅塵：“沒有，此前我是打開了方纔那條通道，本是想衝進來的，結果突然爆發了劍韻潮汐，直接將我捲了出去，根本沒能進入此地。”
張良：“那你所說的大禮是什麼？”
付紅塵：“無名兄，雖然我未入此地，但不代表我不知道這裡。在方纔我們遇到的那些屍骸身上，我曾得到過一些關於此地的信息。”
“此前怎麼不說？”
張良已經準備發動界神鏡，一旦發現付紅塵有不對勁的地方，會第一時間將其收掉。
只聽付紅塵道：“我自然不能和無名兄說，否則無名兄怕是幹已將我擊殺。這，便是我們交易中的大禮。這份大禮，我一人是獨享不完的，甚至如果沒有無名兄，我也不一定能進來。”
張良：“最好如你所言，所以，此地究竟是何地，伱得到的東西呢？”
付紅塵：“在下已立天道誓言，絕不會以任何方式加害無名兄，對嗎？所以，便由我口頭解釋吧！”
只聽付紅塵道繼續道：“這葬劍禁區，據說乃是一個名爲朝天闕的上古宗門的門內禁地。禁地只在兩種時間開放。一是渡劫飛昇，宗門內會有強者匯聚，觀飛昇禮。一是將死葬劍，劍修命不久矣時，會來葬劍，並將自己也葬於此間。可惜，此宗不知緣何沒落，宗門覆滅，禁地自然也無從談起。我們現在所在之地，便是此宗禁地門口。如果不出意外，進去後率先遇到的，應該是飛昇之地，名爲渡劍仙池。”
“可有兇險？”
付紅塵：“不知。”
張良笑道：“你現在說了，不怕我現在對你出手？我可從來沒立下過什麼天道誓言。”
付紅塵卻淡淡一笑：“不會的。無名兄天賦極高，且已與我結下大因果，我雖有利用無名兄之心，但也實實在在地給予了無名兄大禮。這份因果關係，會成爲無名兄修行路上的牽絆，也就是因果循環。咱們修行者，信天道，遵因果。從某種意義上，這比立下天道誓言，更有意義。除非無名兄自恃能擋得住因果偉力，或者無名兄不準備衝擊煉虛乃至之後的更高境界，否則斷不會因小失大。”
“因果循環？細講。”
付紅塵略微訝異：“無名兄沒聽過因果論？”
張良沒有說話，但付紅塵已經得到答案。
只聽他道：“凡六道聖域頂級勢力，應該都知道這因果循環理論的。雖然這種因果論有些縹緲，但曾經有諸多實例，可以驗證，若無名兄去研究一些六道聖域的頂級強者生平記事應該不難發現。凡在他人幫助之下，完成大突破、渡劫、實現一些可大幅改變人生或仙途重要指引的情況下，便是大因果。這種因果，在仙途的某一個階段，是要還的。這也就是所謂爲什麼許多強者在渡劫前，或行走他鄉，或脫離凡塵，都需要了卻舊事的根本原因所在。”
這等言論，張良的確是沒有聽說過，也從來沒人和他這麼講過。
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玉貝妖城的時候，龍玥贈自己三階鬥戰法和渡劫靈物噬雷珠，當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
可現在看來，如果自己當時自己接受了對方的噬雷珠，並利用此珠渡劫，豈不因爲自己就欠下了大因果？
只聽張良道：“如果別人贈我一門堪比六階劍術的大術，我算欠下大因果了麼？”
付紅塵：“欠肯定是欠下了，但我認爲這份因果遠不到大因果的地步。畢竟，畢竟對方給予的是術，而非路。如果對方給予的東西，讓無名道友在仙途上出現大幅躍進，那纔是大因果。當然，如果此間存在交易，那隻要完成交易，此時道心也算通達的，不算大因果。我贈無名兄極北天罡劍，是報無名兄救命之恩。我再贈無名兄通玄御劍，是完成與無名兄的交易。但是……”
“但是你引我來受此大機緣，我便欠你大因果了是吧？”
付紅塵點頭：“你我間的緣分和因果，其實本可以極北天罡劍和通玄御劍扯平。雖然我當時說有大機緣是爲了保命，但我也實實在在地給出了這份機緣，某種意義上，這不算交易。若你我有仇，你要殺我，我獻寶求生，視爲自保。若你我無仇，你要殺我，我獻寶求生，視爲因果。我們修行之人，一生都在製造業障，殺生，殺人，斬妖都算，無非業障大小而已。這些都是要還的，在將來的某一刻，或在渡劫時，或在飛昇時，或在其他一些時候，我不知道具體時間，但肯定要還。當然，我們也可以做一些善事，好事來造就因果，在冥冥中抵消一些業障，這就是爲什麼玄天劍宗要開劍海的緣故。”
張良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付紅塵，後者笑着回看自己。
張良悠悠道：“你果真是給我上了一課，一場大課。”
付紅塵：“但無名兄不虧，不是嗎？”
付紅塵一番話，的確極大地撫平了張良心中的殺心。這因果之說，他不確定，但可以求證。比如在虛空戰場，那裡來自仙海各地的人多，完全可以求證。
張良：“就這麼進去？”
付紅塵聳肩，他現在一點都沒有懼怕張良的意思，徑直上前道：“都泯滅無盡歲月了，就算以前有什麼陣法之類的，現在也該殘破或者崩解了。此地我沒來過，但我知道，定有大傳承，大機緣。”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跨入了這葬劍禁區。
的確如付紅塵所言，剛進入禁區，他們就看見一些複雜且殘破的陣圖，印刻在地面，甚至可以看見一些裸露的陣基，但現在已全然無用。
走了約莫一炷香左右，他們終於來到一處很大且殘破的廣場，但廣場的盡頭，卻有一座保存極高的類似於祭祀的高臺。當兩人剛一入這廣場，便感覺呼吸時帶來的各種撕裂感頓時強大了四五倍。
這種撕裂感已經帶着強烈的劍意，初入金丹級別的強者，恐怕都難以承受多久。
要知道，這還只是正常的呼吸而已。
兩人目光雙雙看向那祭祀的高臺，當即快速走去，當來到高臺之下，他們纔看見，這可不是一處祭祀高臺那麼簡單，周圍地面刻着複雜的陣法，雖然現在黯淡無光，但也不敢怠慢。
與此同時，張良敏銳地感受到，那高臺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此物竟然引得體內魔劍劇震不已。
付紅塵深吸了口氣道：“無名兄，你感受到了嗎？一股好濃郁的劍韻，我體內之劍在顫抖。”
張良微微點頭，但卻直接踏上了通往高臺的臺階。
“無名兄小心。”
張良淡定地往上，因爲界神鏡並無異動。
見張良直接就上了，付紅塵一咬牙，當即也上了。
直至兩人站在了高臺之上，纔看見一塊立於高臺上的石碑，上面赫然寫着“渡劍仙池”四個大字。
出了這渡劍仙池四個大字，他們眼前竟然是一汪清澈至極的泉水，只不過這泉水中，竟然有有形的劍意，甚至龍影在遊動。
張良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道信息：“劍仙泉水，劍修渡劫飛昇，歷天劫時而殘留的劍韻，在漫長的時間中，劍韻成泉。沐浴此泉，可淬劍體，可洗神魂，於劍道修行，大有裨益。但此泉效果僅有一次，入池者須受萬劍鑽心之苦楚。再入者，會被當成劍仙氣韻而同化。”
付紅塵看向這劍池思索了片刻，取出一柄長劍來，卻見他將長劍插入池中，結果就看見，那長劍插入池中的部分，直接消失無蹤。
“嘶~”
付紅塵眸中精光大放：“傳說果然是真的，這世間真有劍仙泉水，此乃劍道至強者，渡劫時纔會殘留之物，於劍修而言，此乃絕世異寶，據說沐浴此泉者，可修成劍體。”
說話間，付紅塵就看見張良單手一揮，一口青銅棺出現。
付紅塵：“？？？”
“咔咔咔~”
卻見，銅棺打開，裡面赫然躺着一個人。
“青鳥姑娘？”
付紅塵不禁大受震動，有些無語道：“無名兄對青鳥姑娘，當真是鍾愛有加啊！”
付紅塵心頭震驚，儲物袋可是帶不了活物的。
但是張良卻能帶活物，這意味着張良身上有一件能帶活物的空間類寶貝。這可不比渡劍仙池來得簡單，這他媽是個隨身小世界啊！
整個六道聖域，怕是都找不出三五件來。
而張良其實也不在意，只要沒有具體展現界神鏡，他就不怕。
因爲只要是煉虛強者，就能強納一方天地。所以，對方最多以爲自己有煉虛強者遺留的寶貝而已，再遠，估計對方也不敢亂想。
畢竟，六道聖域的戰力巔峰，目前也就是煉虛。
“咳咳~”
青鳥緩緩睜開，結果剛呼吸一口，便被劍意衝擊，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青鳥見眼前景象，又看了眼稍微有些狼狽的付紅塵，不禁道：“公子，這是何處？”
卻聽付紅塵道：“青鳥姑娘，你家公子對你當真不薄。此乃真正的仙人遺留之地，整個六道聖域，無數人求而不得。若知此地，說不定煉虛強者都想過來一探，而今卻便宜了咱們三人。”
青鳥不禁錯愕地看向張良，整個人都懵了，仙人遺留？
仙人二字，在青鳥的心裡，那是高不可攀，根本不敢奢望的。她不禁覺得震撼，甚至有些虛幻，感覺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自己只是睡了一覺，竟然就到了仙人遺留之地，還可以這麼躺平的麼？
張良：“廢話少說，這池子能泡的吧？”
張良看向付紅塵，想看看對方的回答。
只聽付紅塵道：“能泡，但只能泡一次，而且浸泡過程會十分痛苦。我們要做的，就是強忍住這種痛苦，能在裡面泡多久，就泡多久，不到實在扛不住，就萬萬不能出來。這種機緣，可能我們一輩子，也就碰上這一次了。”
說罷，付紅塵就要往池中走去。
張良暗道，這傢伙竟然半點都沒騙自己。
“慢着。”
付紅塵：“？？？”
張良：“進去後背過身去，莫要對着我們，反正池子這麼大，你懂吧？”
付紅塵滿臉疑惑：“沒，太懂。”
張良黑着臉：“你看這池中游龍戲鳳的蒼古劍意，你覺得你身上的衣物能擋得住？”
付紅塵看了青鳥一眼，連忙道：“明白，明白，付某光明磊落，絕對全程背對兩位，請兩位放心。”
青鳥俏臉一紅，這有第三人在，總感覺怪怪的。
可是，偏生這又是真仙遺留的機緣，她想着自然是機緣要緊，再說此人也說了絕不回頭。
“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