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驚天之秀!(求訂閱)
4級穿刺術的應用,在於精準,在於對深度、力道、穿刺突破感的絕對把控!
大體臟器器官的位置,幾乎沒有更改。
穿刺進入的過程中,除去要了解穿刺入路間的重要解剖走形,避開血管、神經外,還需要對穿刺屍體器官時,最表層包膜的那種細微穿刺感,有極爲敏銳的探查能力。
否則的話,多一分則多傷,少一分則穿刺深度不足。
最主要要穿刺的三個器官臟器,就是心臟、肝臟以及腎臟。
然而,在操作心臟穿刺的過程中,這是心臟穿刺,可不是心包積液穿刺!
心包不積液的情況下,要穿刺開包膜而不傷及心臟肌肉分毫,這樣的管控,是非常難以控制的。
肝包膜又稱“Glisson包膜”。
其由排列規則的膠原纖維組成,內部多數是Ⅰ型膠原,少數爲Ⅲ型膠原,還有成纖維細胞及小血管。肝包膜在下腔靜脈及第1肝門處最厚,環繞肝門處輸入血管及肝膽管。
因此,肝臟包膜的穿刺,最優解,就是方閒此刻穿刺的最厚部分。
這裡不僅有肝臟臟器,還有下腔靜脈、肝膽管,能不能感受到破開包膜而不傷及這些結構,就是需要靠手法和手感了,還需要比較深厚的解剖學知識。
解剖學知識,原本是歸於醫學基礎理論中的,但是後來,越來越多的教授發現,解剖學其實不能單純擰出來,而是要與專科知識融合起來才行。
單獨的解剖,與臨牀必須要聯合與靈活應用,因爲患者的解剖基本不是正常人的解剖結構,所以有了專科、病理學解剖這麼一說……
可以看到的是,方閒此刻的表情,凝重而嚴肅。
操作幹練、果斷,老辣,並不遲疑。
彷彿不是在考覈,而是在學習,又好像是,在表演,又像是,在沉浸式地做自己。
對,就是做自己。
爲了能夠更加尊敬大體老師,所以要把自己的操作,演繹得淋漓盡致,與單純的考覈已經無關,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操作上,根本就沒有把任何一絲注意力,放在別處。
因爲方閒自己都知道,可能今天之後,再也不會再有這麼一具完整的大體老師,交給自己作爲學習所用,自己即便是再想練習解剖學,也只能是單個器官,或者是一條腿,一隻手,一個器官或者一部分,纔有機會供給自己練習與學習。
因此,在這樣的謹慎情況下,方閒稍微放慢了一丟丟的操作速度。
特別是在穿刺術的4級,綜合應用時,需要多次穿刺到同一個區域,且五次穿刺,不可出現2個以上穿道,這樣的高要求,讓方閒的操作愈發謹慎!
當然,總共二十次的穿刺,方閒也不過是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心臟五次,肝臟五次,左右腎臟穿刺次數加在一起則是十次。
一切作罷,方閒則是繼續作切開。
這一次的切開,與之前在技能訓練儀上的切開術,完全不一樣,這一次的切開術,是要對一位老師的所有組織,進行全層切開。
包括皮膚、皮下脂肪、淺筋膜、深筋膜……
哦,這位老師沒有皮下脂肪,幾乎是皮包肉或者皮包骨的情況,皮下脂肪,幾乎微不可查。
因此傳統的基礎解剖學知識,和切開術的應用,尚且需要相應地做出更改。
而這,也不困難!
且,方閒在一點一點地切開了表層皮膚後,還發現這位老人的皮下,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疙瘩,且肌肉的表層,也有一些細微的病損。
而看到了這些病損之後,方閒又選擇了對其進行了清創、切除的處理。
皮下的病損與肌肉層中的病損,清創的方式,就稍顯不一樣……
這個過程,其實相對比較殘忍,因要剝皮、露出皮下組織,且還要把肌肉層一一分開,這也是切開術的變種,且還要把血管、神經等完整的走形露出來,便與自己的觀摩與學習,看清楚它們的真正走形。
死亡的老師,是沒有血運這麼一說的,自然也不會出血。
不過方閒仍小心翼翼地進行着分離,避免了中等,甚至小血管的損傷,李球把所有的血管走形與肌肉連接,一一還原且暴露在視野裡。
遇到了有些地方,比如說存在着小型動脈瘤的,方閒也只是對它們進行了暴露。
動脈瘤在患者身上需要處理,但是在這位老師的身上,則是不必處理了,沒意義。作爲觀摩,知道動脈瘤的大概結構,是極好的。
血液灌流其中,已自然塑形!
【切開術】的各種用法,被方閒演繹得淋漓盡致。
【清創術】的用法,被方閒用到了恰到好處。
且在切開術完成後,方閒再一一印證相應的關節腔內的表現時,並未看到關節僅存不多的軟骨表層的損傷。
沒有軟骨的,也沒有看到骨面有什麼針眼結構。
這代表着,方閒之前的穿刺術,只是到了關節內,沒有其他任何表層的損傷。
時間緩緩流逝。
方閒如同一臺不間斷的學習機器與解剖機器似的,一板一眼,一步一步地認真開始着解剖。
有旁觀的老教授們,熬不住的,則陸續沉默離場,只剩下一部分人在繼續旁觀方閒的操作即可,不需要所有人都守着。
但是離開的人並不多。
24日這一天,並沒有比賽和任務,老教授們又不需要上班。即便是在職的,也是因爲比賽的任務,被醫院裡安排了假期,所以不怕明天休息不好。
且一部分老人的睡眠本來就淺,就近在醫學會內找了個休息室一躺,也是在凌晨時,重新回到了技能考覈室的現場考官席位上。
凌晨一點左右。
方閒的操作檯面上,出現了這麼一幕。
在桌面上,類人樣地擺放着以下器官。
心臟一個居中,最上。肺兩個包繞着被切開大動脈與大靜脈的心臟。
肝臟,一個,被分爲左右兩個葉,擺放在右側,與膽囊平齊。
膽管系統也一一與之對應。
脾臟、胃、胰臟與肝臟並列。
小腸與大腸部分,被縫合成兩個盲端,一字排列而開,長達數米!
膀胱、高丸和附睾、YJ、前列腺、輸精管與高丸鞘,則是位於最下方。
另外還有一些小器官,也是一一被摘除下來。
淋巴結、甲狀腺、喉管、氣管、腺體等,都是被一一羅列了出來。
並且,這些器官上伴隨着的被清理下來的病損,也是一一對應着。
看起來就好像是事故現場,可比事故現場卻格外淋漓有秩序。
且,方閒就只有一把刀,此刻正在慢慢地剔骨。
人體骨骼系統包括大約206塊骨頭!
這些骨頭組成了整個身體的骨架。但有一些骨骼即便是在解剖學的教學過程中,也不分開,即腦顱骨。
大約有22塊。
被方閒單獨立於一處,等待着切開後,觀察大小腦以及延髓等組織。
另外的脊柱骨:包括頸椎、胸椎、腰椎、骶骨和尾骨,共有33塊椎骨,方閒都是直接把椎間盤給取了後,一堆一疊地按照順序排列着。
然後是胸骨以及被切斷了軟骨的肋骨!
胸骨一塊,肋骨共有12對!共24塊。
上肢骨包括肩胛骨、鎖骨、上臂骨(肱骨)、尺骨、橈骨、掌骨和手指骨,共約64塊,被順序左右羅列。
下肢骨包括髖骨、股骨、脛骨、腓骨、距骨、腳踝骨和腳趾骨,共約62塊,亦然如此,且方閒還很調皮地把足骨拼接在了一起,成了一個稍微沒那麼白的骨性拼湊結構。
這就完全是在炫技,也是在非常深入的學習。
除此之外,方閒如今正在小心地處理着肌肉,把肌肉和血管鞘等都一一分開,暴露出除去心臟之外的完美走形後,方閒才又把心臟與大血管等縫合起來,連接成一個類人的超長血管模樣。
這樣的解剖,觀賞起來,帶給人的震撼力,是無以倫比的。
大半夜,四周的一羣老頭老太太如同是打了雞血一樣的在那裡竊竊私語。
“這樣的解剖教學,你們之前見過和聽過麼?”
“聽過是聽過,但是沒見過。”
“幾乎沒人敢這麼做,也沒這麼做過。最大範圍的保留所有器官的完成度,包括外層的皮膚,都是被剝下來的,這可不一般。”
“人皮不比牛皮啊!這樣剝下來,可不容易。”
“特別是在剝離臟器的時候,稍有不遜,就是會破開,但是小方卻是把臟器的包膜,都剝了下來。這切開術的工夫。”
“嘖嘖!”
“咦?”
“廣教授他們幾個呢?不在了?什麼時候走的。”忽然有老頭往那邊看了一眼,發現這些人,沒一個人再坐在現場。
因爲方閒的解剖實在做得太好,他們實在沒多往那幾個人方向看。
看老臉有什麼意思,有年輕人的臉好看嗎?
有天才的秀操作好看嗎?
這可是年輕一輩,是華國未來啊。
人老了,喜歡看的東西就不多。
“總是還得要臉啊,現在還懷疑什麼懷疑,該怎麼道歉怎麼道歉,該怎麼處理醫院、學校裡面的事情怎麼處理,該怎麼彙報怎麼彙報。”
“就方閒這樣的功夫,還要懷疑?”
“真完全不要臉了?抓着師父犯過的錯誤,一輩子、一串人翻不了身?”
“封建統治都推翻了一百多年了,還有連坐說法嗎?”有人翻了翻白眼。
還有人則陰陽怪氣:“他們幾個,沒一個人能夠重複得到這樣的大體解剖,還杵在這裡幹什麼,當吉祥物麼?”
“早走了,十一點多一點就走了。現在剩下的,就是小方的個人秀。”
“好歹沒把臉丟盡,期待着小方再在止血術或者其他基礎操作上滑鐵盧。”
“別說了別說了,這裡還有局部解剖學的教授在現場進行直播講解,快戴上耳機聽。裡面的那位娃娃,講得可有意思了……”
“你還能上手術檯啊?”一老頭奚落。
“過乾癮不成啊?學習不成啊?”
“你去把活到老學到老的標語改了唄?”
但是,不管是這些人的竊竊私語,還是廣普元教授等人的離開,都沒有影響到方閒的操作。
方閒只覺得有點疲憊,但除此之外,一切都還好。
他努力地辨認和操作着每一個步驟。
這是一位老人,用自己的身體給自己當了一回老師,再不可重複,這樣的機會,需要十分珍惜。
即便熬夜,也必須把他們學習完,不可半道而廢。
且,方閒也不是一個自私的人,這些器官取得好,還可以當作標本,留給師弟師妹們再觀看。
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能夠學到的東西,學習到極致。
能夠操作的東西,也發揮到極致,物盡其用!
或許這會耽誤考覈的整體時長,但沒關係。
此刻的學習,一點不亞於在創傷中心手術室的學習,且比那裡的學習機會更加珍貴,因爲沒有任何一個病人,能讓自己這麼毫無顧忌地敞開全身,給自己觀看,給自己學習,給自己大體觀真正人體的所有走形。
比如說這一串血管,從腹主動脈,分爲左右髂總,左右髂內外……
比如說這串血管,就又分成了另外一些屬支,然後再回頭交織在一起。
比如說這些神經,則是直接進到了某一個肌肉裡面,這個椎管發出來的神經根,則是從此爲根部,一直延續到手掌、手指。
這樣的串聯,是人體之奇妙,是生命之奧秘。
以前在解剖學上做的解剖,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可能看得到這麼全面?
而屍體之珍貴,基本不會讓個人或者是成熟的醫生,再去經歷一邊全體的局部解剖,那是給學生用的,給剛入門的人用的。
可以說,這樣的機會,除去局部解剖學的本科生外,就沒人再有過!
鄂省醫學會能給自己,是對天才的一種獎勵。
操作在繼續。
神經該離斷的要離斷了,否則就會影響肌肉層的完整性。
韌帶該切的也要切了,否則就不能全面地觀看肌肉走形、走向、大小了。
活人患者的局部手術區域,只是冰山一角,能夠看到的視野,實在有限。
比如說現在方閒所看到的這一張皮膚,在機器測量的皮膚面積下,顯得一覽無遺。
雖然與常用的計算公式是根據Du Bois和 Du Bois提出的BSA公式: BSA = 0.007184×身高(cm)^ 0.725×體重(kg)^ 0.425計算出來的數據稍有差異,可這樣的大體觀,方閒沒看到過。
因爲,幾乎沒人會選擇在解剖學上,把皮給整體剝開,也剝開不到這麼好。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方閒幾乎重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觀!
根據研究大中血管總長度,若是切開離斷後一一連接。
這包括主要的動脈和靜脈,如主動脈、肺動脈、腔靜脈、頸總動脈等。據估計,大中血管的總長度約爲60,00到10,000公里,被方閒擰作一串,估計沒有這麼長,但是若一一切斷後,綿延個一兩千公里,應該不成話下……
外周大中神經的總長度大約在20,000到400,000公里之間。
這個範圍包括了各種大中神經,如坐骨神經、股神經、尺神經、橈神經、正中神經等。
方閒的也沒有這麼完美,但是若是一一切斷並連接的話,綿延個一兩千公里,也沒問題。
而此刻,它們只是一串,似亂麻而不是亂麻躺在那裡!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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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人體內毛細血管以及神經網絡的總長度,比這個長得多。
翌日,早上,七點三十分。
方閒這才結束了所有的解剖操作。
看着展示臺上,一一被羅列和排開的各種器官,方閒的心情稍稍有點嚴肅。
消停下來,把已經換了至少十五六次次手術刀片的刀柄帶着刀片,放下後。
微微捏了捏發僵的手指,然後退開了兩步,對着它們一一鞠躬。
重新起身後,方閒還發現,有一些未乾涸的血液,還滴落在了展示面板上。
而再看四周,方閒則是發現,廣普元教授等人已經離去,包括觀看他操作的很多人,也都離去。
就只有七八個工作人員,靠着遠遠地坐着,一個個的都哈欠連天。
給方閒展現着熬夜之後的後遺症。
方閒則是覺得還好,他比較年輕,之前值班的時候熬夜成了習慣,也不覺得特別疲憊,就是這雙手,若是能夠被按摩幾下,那才就舒坦了。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師,我可以結束現在的操作了麼?”方閒看着圍觀的人並不多,並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操作,是否已經通過了考覈。
而看到方閒終於停下操作開始說話,幾個工作人員,也都是老者的人紛紛正了正身子。
“伱搞完了?”
“搞完了就行了,後面的考覈也不用繼續了。沒意義了。”
“這些東西就交給我們來收拾和處理吧。”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說。
醫學會,除了是技能訓練的地方,人體解剖學的練習,大體老師的資源,除了高校外,能夠唯一合法擁有的地方,也就是各大醫學會了。
處理善後問題,也是他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好的,謝謝老師。”
方閒這麼說完,卻還是有些不放心:“老師我真可以走了麼?不會再被叫回來吧?”
方閒爲了確定,再問一遍。
若是再去了京都,又有人懷疑他沒把操作做完,又叫回來,這麼折騰,方閒可不樂意,哪裡有這麼折騰人的啊?
自己又不是工具。
“放心吧,這一次我們鄂省醫學會給你作保了,再有質疑,我們就直接和質疑人所在單位和醫學會直接聯繫,讓他們自行處置。”
“哪裡有這麼折騰人的呢?”那工作人員也說。
說完也是忍不住又打個哈欠。
人老不以筋骨爲能,方閒的解剖學操作好看雖然好看,但也經不起一直看啊,醫學會的工作人員大多都是退休了的老教授,至少也是六十歲打底了。
真經不起熬。
方閒這才放心下來!
既然鄂省醫學會都出面作保了,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麼紕漏和幺蛾子了。
自己也可以放心地出發了,應該還是來得及的。
桂老教授昨天才離世,不至於今天就直接結束了追悼會,或許今天才開始,這還差不多,畢竟也是要通知親朋友好友的嘛。
方閒開始脫衣服,把手套給摘下後,發現自己的手都已經微微泛白。
裡面的汗漬侵襲之下,多有褶皺。
且發乾。
而且方閒此刻的膀胱在不停地做着鬥爭,彷彿是要裂開一般難受。
不過,比起這些付出,方閒的收穫之巨大,是難以想象的,根本沒有可比性。
“你等一下,過來填一下卡號。”
“方便我們給你點小禮物不?”那工作人員見方閒歸置完了手術衣和手套後,這般說。
“老師,我先洗個手,方便一下吧,有點不舒服。”方閒主動提要求。
人有三急啊。
錢雖然是好東西,可這些,也是避免不了的。
“沒問題,你過會兒再來,是我沒考慮周全。”那老者又如此說,同時開始偏頭對着另外幾個人詢問起了一些事情。
方閒則是先出了技能考覈室,先放了水之後,纔在置物架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鑰匙、錢包等個人物品。
確定好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都在後,方閒這才放心。
只是手機的電量並不是特別多,方閒尋思着等會兒出去後,一定第一時間借一個充電寶,就打電話給卜蘇師兄,邀他一起趕往京都。
不必要進行後面的考覈,那麼方閒也不需要再去創傷中心硬剛什麼了。
只是,方閒在滑開了手機屏幕後。
就看到微信上,有一條未讀信息。
來自方雲叔。
編輯自昨天晚上的八點四十五分。
一張照片。
兩句話。
“記住桂元平老師的名字!”
嗯!
方閒意識稍有不清下,自主點了點頭。
然後。
嗯?
方閒再仔細比對照片後,突然莫名覺得格外熟悉——
這位老者,不正就是自己昨天晚上解剖的那位老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