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團藏的遭遇,猿飛日斬默默搖了搖頭,低嘆一聲,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也許是兩種感情都有吧,因此他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重新變成那個睿智的三代火影。
緊接着,幸村和猿飛日斬同時轉過頭,向着門口的方向望去,因爲,他們聽到了從門那邊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
嘭。
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用力推開來,堅硬的門扉猛地撞擊在兩邊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強烈的脆響,一個面色嚴肅的老婦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來。
“小春。”
對於轉寢小春的到來,猿飛日斬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意外,今晚發生這麼多事情,幾乎半個村子都鬧騰起來,作爲僅存的兩位老人之一,轉寢小春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那才叫怪事呢。
“日斬。”
轉寢小春信步走入,身後的隨從卻留在辦公室外,在外面重新關上門。
她面無表情地與猿飛日斬打了個招呼,眯着眼在室內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辦公桌對面地幸村身上。
“我想,這位便是白澤了吧。”
她眯着眼睛,帶着極其確定的語氣說道,大致的經過她已經通過一些暗部瞭解過了,雖然外界盛傳的消息是團藏出逃,然後順便抓了一個宇智波的小孩,但是知道一些內幕勤的她可不認爲那真的就是順便。
團藏不是傻子,有出逃的實力早不逃晚不逃,偏偏這個時候出走,然後還費盡心機抓走一個沒啥作用的宇智波小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是團藏的作風,因此基本上不用怎麼思考,她就可以保證,那個小鬼的身份絕對有問題。
聯想到之前的宇智波事件,還有那個有着可以看到過去未來的寫輪眼的白澤,只要稍微一想,轉寢小春馬上就可以確定,團藏下手的對象就是那個在猿飛日斬保護下的白澤。
然後再看看辦公室內的局勢,大晚上的,猿飛日斬和一個小孩單獨待在這裡聊天,那麼幸村的身份就很清楚了。
雖然沒見過白澤的真實相貌,但轉寢小春敢用自己的節操保證,這個孩子就是那個神秘的白澤。
“沒錯。”
猿飛日斬點了點頭,沒有再隱瞞,今晚的事情出來之後,他就知道,幸村的身份保不住了,或者說至少是在這幾個知情者的眼裡保不住了。
不過這也是說着好聽,實際上,除了轉寢小春以外,其他的人哪個不知道幸村的身份?
猿飛日斬一開始就知道,鼬自己猜出來了,團藏靠手下打探出來了,真正矇在鼓裡的,其實也只有轉寢小春和逝世的水戸門炎。
而現在,只不過是讓知情者再多一個而已。
“這是宇智波幸村,也就是白澤。”
猿飛日斬點了點頭,指着幸村介紹道。
“嗯。”
轉寢小春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上下打量着這個不到十歲,卻掌握着衆多機密的宇智波,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來心裡在想着什麼。
“這麼說來,今晚的事件都是因爲這個孩子的原因了。”
“是的。”
猿飛日斬再次點點頭,然後按照幸村之前的描述,大致說明了一下這天晚上發生的具體事件。
“果然啊……”
聽完幸村的遭遇,轉寢小春也不禁低嘆一聲,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愁色,她沉吟了片刻,然後擡起頭,與猿飛日斬對視一眼,兩人都明顯可以看到對方眼裡閃過的那一抹失望。
團藏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這一刻,兩人心中如此感嘆道。
實際上,對於團藏的做法,猿飛日斬並不是沒有預見,畢竟是幾十年的好友,團藏對猿飛日斬很瞭解,猿飛日斬對團藏又何嘗不是一樣。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設計下專門針對團藏的陷阱。
但是,當結果真正出現的時候,對於團藏義無反顧選擇叛逃的這條路,說句實在的,兩個老人都覺得一陣痛心。
之前雖然將團藏收監,並剝奪了根部的權限,不過從根本上來講,猿飛日斬並沒有對團藏的所作所爲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刑罰,他只是失去了權力,但生命安全並沒有受到傷害。
這裡的原因有很多,大致分爲兩點。
一是因爲團藏怎麼說也是木葉村的顧問,作爲根的首領,有着幾乎等同於火影的地位,對於這種高層人士的處置,不是隻靠火影一個人便可以輕易下決定的,火影雖然說是火之國的軍事首腦,但木葉實際上實行的是半民主制度,並不是火影的一言堂,真要處置團藏,那得需要整個火之國的會議討論才行。
第二個原因,那就是猿飛日斬自己的私心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未嘗不想着再給團藏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雖然在火影的整個劇情中,團藏的過錯有很多,例如聯合半藏襲擊初建的曉、勾結大蛇丸、暗殺止水奪取寫輪眼、佩恩襲擊時按兵不動企圖害死火影以及用止水的眼睛控制三船等等,這些都是團藏犯下的罪過。但是在眼前這個時間點,其中最大的罪名,也就是佩恩時神隱以及企圖控制他國政要的事情還沒有發生,他剩下的罪名也就只有襲擊曉,勾結大蛇丸和暗殺止水而已。
在這幾項罪名裡,勾結大蛇丸基本上是找不到什麼實證的,團藏和大蛇丸做的很隱秘,即使在根內也只有很少的心腹知曉其中的內情,而這些心腹大多都逃之夭夭了,再加上根的忍者身上都帶有咒印,即使是抓到了,也幾乎不可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而且,團藏和大蛇丸勾結最重要的證據,那條由木遁和寫輪眼組成的手臂還沒有開始研發,因此也沒有足夠的物證去指認這一點。
所以,餘下的罪名也就只剩下對付曉和暗殺止水了。
這兩條罪名之中,雖然說迫害曉造成的後果最嚴重,其影響直接導致了長門小南和木葉背離,引出了後來一系列的災難,“叛忍組織曉”的建立,佩恩的出現,自來也之死以及木葉的災難都與之前的那場迫害有着非常重要的關係,但是,就現在的情況而言,這個罪名還真算不了什麼事。
如果將這件事放在火之國去討論,大概率是不會有多麼嚴重的處罰的。
因爲火之國和雨之國畢竟是敵國,之前還有過一場慘烈的戰爭,對於大多數火之國高層而言,策劃並削弱敵國有先進性的青年組織,阻止敵國的和平統一,以維持大國的地位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就算是擺在明面上也是理所當然的。
從很久以前開始,雨之國就是有着強大武力的小國,本身就有着被稱爲半神的山椒魚半藏的存在而被大國們視作威脅,只不過由於地理位置和戰亂的關係一直沒有發展起來,再加上隨着年齡的增長,半藏逐漸失去了年輕時的進取之心,所以纔沒有被刻意針對。
但是在這個時候,如果出現了一個富有活力、影響力和理想的青年組織,並讓他們和半藏聯合在一起的話,那麼很有可能便會讓本已經是一潭死水的雨之國重新流動起來。
積極的思想加上強大的武力,二者合一的話,雨之國在短時間內就會獲得快速的發展,那麼便會威脅到周邊的其他國家,因爲雨之國資源匱乏,並不足以提供發展所需要的資源和錢財,所以他們勢必會爲了進一步的發展而向外擴張,在這個時候,資源豐富並且地理位置更好的火之國就很有可能會成爲對方覬覦的對象。
這樣一個潛力巨大的鄰國不是火之國希望看見的。
因此,從戰略的角度上來講,團藏的行爲並不算超綱,唯一的問題就是行事之前不對上面報告,私自動手這點有幾分不符合規範,但其他方面,在嚴重的後果還沒有出現的今天,除非把幸村的存在公佈開來,把未來的情況挨個展示一遍,否則迫害曉的行動還真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團藏最重的罪名大概就是暗殺止水了。宇智波止水是戰爭的功臣之一,也是木葉村重要的戰士,因爲一己之私擅自襲擊並害死宇智波止水,這個罪名自然是相當嚴重的,但即使是如此,這些罪名也不足以至團藏於死地。
因爲團藏是木葉村的老人,也是二代火影的弟子,這麼多年以來,他和他掌握的根在前幾次戰爭中也算立下了不少功勞,就算是看在這方面的原因,火之國也不會馬上就判團藏死刑,大概最嚴重的處罰就是終身監禁了。
對於團藏來說,這個結果已經算是寬宏大量的了。
猿飛日斬和轉寢小春本來想着如果團藏能夠認清自己的過錯,好好反省不再搞事的話,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只要團藏安分守己,讓他安享晚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是幾十年的同伴,你不仁我不能不義,如果團藏能安分下來,猿飛日斬還真的不忍心主動下殺手。
但是,團藏的反應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顯然團藏不是一個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即使是被剝離了所有的權力和武裝,但是他的野心依舊沒有停止。
即使在監獄裡,他還是無時無刻地計劃着如何翻盤,並且在得知幸村的身份後更是悍然出手,一口氣連續殺死監視自己外加保護幸村的十幾名忍者,僅從這殘酷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他不僅沒有反省,反倒是更加變本加厲了。
“那麼,接下來的情況如何?”
轉寢小春又問道,幸村的描述中只有他逃走以前的經歷,後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在他藉由逆通靈之術離開以後,團藏和他手下的根又逃往哪裡了呢?
“不知道。”
猿飛日斬輕輕搖了搖頭,就在幸村離開後不久,搜查的暗部便趕到了他們之前所在的那片區域,然而除了地面上的一些痕跡以外,剩下的什麼也沒找到。
“雖然犬冢一族已經跟着氣味追上去了,但是……”猿飛日斬皺眉道,團藏也是從忍界大戰中一路走過來的人,偵察和反偵察能力都十分豐富,沒了幸村這個累贅,他們想要隱藏起來的話,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找到的。
只是,這樣一來,木葉村算是又多了一個虎視眈眈的敵人。
按照團藏的個性,吃了這麼大的虧,讓他就此老實下來是不可能的,肯定會繼續醞釀些什麼陰謀,以他的野心和實力,既然已經完全撕破臉了,那麼在下次見面的時候,就不會象是以前那樣簡單了。
猿飛日斬沉默了一下,好在止水的眼睛已經被毀掉了,幸村看的很明顯,因爲本身設定的就是在對視的那一剎那發動,所以那記天照可是毫無保留地直接作用在了團藏的左眼上,寫輪眼可不是什麼防禦力驚人的東西,被天照的火焰直接燃燒,就算只有一秒,那隻眼睛應該也就毀了,更別說天照可是在團藏的臉上燃燒了近數十秒之久。
雖然因爲封火法印的原因,那記天照沒有直接幹掉團藏,但止水的眼睛百分之一百是毀掉了,儘管有些可惜那一隻擁有別天神的寫輪眼,但能讓它不落在團藏這種人的手上,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
猿飛日斬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哀的神色,先是自己最看重的弟子大蛇丸,然後又是自己曾經的同伴團藏,爲何,人總是會變呢?
他不明白,明明在以前,他們都曾經是那麼值得信賴的人啊。
他搖了搖頭,沉吟了幾秒,將心中那點苦澀拋出腦海,當再次睜開眼睛時,雙目中已是堅決的神色。
“從今天起……”
他看着轉寢小春,對她,也是對自己下達了一個堅定的指令。
“將原木葉村上忍志村團藏列爲s級叛忍,其罪行爲勾結叛忍,殘害同伴以及密謀叛亂,通報各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