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陽的餘暉下,黃色的背影慢慢地漸行漸遠,只在道路上留下一個長長的影子,隨着他的動作輕輕地變幻着形狀,像是忠誠的衛士一樣,永遠的陪伴在他的身旁。
幸村站在門外的屋檐下,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注視着鳴人的遠去,直到他小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道的盡頭之後,纔回過頭來,緩緩嘆出一口氣,感覺心裡有些莫明的悵然。
事實上,剛剛他差點要忍不住衝動,想要上去叫住鳴人,告訴他他並不是孤獨的,並不是所有人都無視他的存在,這個村子,這個世界上裡還有人在關心着他,還有他不是沒有父母的孤兒,他的父母是偉大的英雄。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站出去。
鳴人是原著中的預言之子,救世主,這是幸村心知肚明的,如果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那麼與救世主打好關係是最有必要的方式,
同時,他也知道這時候的鳴人受到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待遇,可以說這個時間段正好是鳴人人生的低谷區,如果能在這個時候主動和他交朋友的話,幾乎可以馬上就能獲得救世主的友誼。
以鳴人的性格,能夠成爲他的朋友的話,那麼在自己有困難的時候,他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助對方。再加上他站在背後的卡卡西,自來也,綱手等人,即使未來出現什麼問題,導致猿飛日斬不能繼續保護自己,鳴人的支持也可以成爲一個堅固的臂膀。
從投資的角度來看,對這時候的鳴人報以善意是回報最大的投資方式之一。
另一方面,拋去利益方面的因素,從感情上來講,對於幼年鳴人所遭受的一切,幸村在同情的同時也的確有些感同身受。
因爲九尾的原因,鳴人與村民們格格不入,明明身處於最繁華的木葉村,明明周圍全是人,卻只能孤零零地獨自生活。
而幸村自己呢,雖然在明面上來看他與鳴人完全不同,他有着父親和姐姐,有家,有親人,也有朋友。
但是他自己心裡清楚,這所謂的家,親人和朋友都是以前的那個宇智波幸村的,並不屬於自己。
在這個世界上,他從來都沒有過家。
家是靈魂的港灣,是一個讓心靈和肉體感到放鬆與快樂的地方。而親人,是可以聽你傾訴,在你高興的是與你一起歡呼,在你悲傷的時候與你一起難過的血濃於水的存在。
但是這樣的東西,幸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宇智波駐地裡的那個宅子對他而言只是一個住所,並不叫做家,而同樣的,在他的心裡,宇智波千成與宇智波紗理奈也不能算是自己親人,雖然他們的確很關心自己,但是他顯然沒有辦法完全接納他們,也不能夠將自己的真實情感與他們傾訴。
他能夠告訴他們帶土,黑絕以及大筒木輝夜的存在嗎?
他能夠告訴他們我是個穿越者,你們的兒子(弟弟)已經死了這個事實嗎?
當然是不能的。
無法進行真實的交流,也就代表着他沒有辦法將真實的自己完全代入到現在的生活裡,他不是宇智波幸村,只是一個掛着宇智波幸村名頭的孤獨的穿越者而已。
自己只是一個從地球來到這個忍者世界的異界來客,對於自己而言,這整個世界都是一個陌生的東西,所有的一切事物都彷彿與自己隔着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薄紗,將自己與這個世界分割開來。
所以,雖然表面上他什麼都有,但是內心裡,他一直都在感受着孤獨,這一點他和鳴人完全一樣。
所以,他能夠理解鳴人心裡那種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寂寞感。
但是,即使如此,他依舊沒有選擇與這時候的鳴人接觸,因爲他不敢。
上午,宇智波鼬給幸村提了一個醒,既然他能夠發現白澤的真實身份,那麼別人也能夠發現,那麼在這個時間點上,作爲一個宇智波一族的小孩,貿然接觸以前從來沒有交往的九尾人柱力鳴人,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懷疑。
雖然宇智波一族的滅族危機已經過去,但是他知道,在忍界平靜的表面下,依然隱藏着風起雲涌的波浪。
作爲剛剛發生大事件的地方,木葉村內的探子很多,各國的諜報人員,絕,帶土以及曉的存在,都在關注着這裡,不管是哪一方,對於木葉的內部情況一定都很好奇,在這段時間內,木葉村內受到的監視肯定不往常要多的多。
還有被監禁起來的團藏,雖然他本人被限制了自由,但是還沒有死,作爲被稱爲忍之暗的人,幸村也不相信他的手下就因爲他的倒臺就變得那麼安分了,也許這時候,根部的忍者正在暗中調查着可能是白澤的嫌疑人呢。
在這個時候接觸鳴人,只會將自己提早暴露在其他人的視線裡,雖然爲了更好的發展,獲得鳴人的友誼很有必要,但幸村還不打算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必急於一時。
因此,短時期內還是維持以往的狀態吧。
“我們都是在爲了生存而努力啊。”
幸村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鳴人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那麼,就讓我們繼續加油吧。”
說完,他轉過身,拖着疲憊的身體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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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家裡的時候,父親宇智波千成已經等待自己好久了。
“聽說你今天被留下了?”
一進門,宇智波千成便板着臉問道。
“這個……”
幸村慌了一下,看着他那張嚴肅的臉,突然有一種莫明的羞愧感。
宇智波千成的樣子,讓他想起前世自己考試得差分後回家看見的老爸的面孔,那個時候,每次自己考試沒考好時,老爸便是用這樣的口氣說話的。
“那個,這是因爲……”
所以,幾乎沒怎麼思考,他下意識地就爲自己的成績辯解起來。
“不用找藉口。”
還沒等他說完,宇智波千成馬上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長篇大論緊接着就出來了。
“錯誤就是錯誤,失敗就是失敗,什麼理由都彌補不了及既定的事實。在戰場上,敵人不會給你任何藉口!”
宇智波千成黑着臉,嚴厲地說道。
“你出身於木葉最強大的宇智波一族,我們宇智波一族從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鼬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已經畢業了……”
說到宇智波鼬那個人人稱讚的天才,宇智波千成的臉色再次黑了一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但是你呢?留堂?”
“你這樣子像是精英的宇智波一族嗎?”
“你的心裡不會覺得羞恥嗎?”
宇智波千成用力拍着桌子,表達着自己的憤怒,心裡時又氣又惱,他從來沒想過,上忍宇智波千成的兒子居然是個連平民都比不上的差等生。
這種成績讓自己以後怎麼有臉見人?
想到此處,宇智波千成訓斥的聲調更高了一級。
宇智波紗理奈站在門口,有心想幫幸村說幾句好話,但是看了看,大概是畏懼父親的威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轉身進屋去了。
只留下幸村一個人繼續接收着狂風暴雨的洗禮。
“非常抱歉,我以後會努力的。”
見此情形,幸村還能做什麼?
雖然事出有因,但原因顯然是不可能說得出口的,再加上人家是這具身體的正牌老子,父親訓兒子,理所應當,誰能改變的了?於是只能苦喪着臉用一連串的保證才換的宇智波千成慢慢緩和下來。
但實際上,他心裡卻是一片哀嚎,因爲從事實上來講,以自己目前的情況,想要達成宇智波千成的期望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意味着自己以後還要經歷更多這樣的訓斥,一想到自己今後的人生會是這種情形,他就不由地有一種悲傷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悲劇啊!
少年在心中呼喊道。
大概訓斥了將近三十分鐘,宇智波千成才放過了身心俱疲的幸村,允許他去吃晚飯。
直到晚上九點半左右,幸村結束了一天正常的活動,回到自己的臥室內。
但是這還沒有結束,因爲正常的活動雖然結束了,但是還有些不正常的行動要進行。
自從早上鼬提醒過自己以後,他就想着什麼時候去見三代一次,但是白日裡人多眼雜,加上這個時間段宇智波的小孩一定都被盯得緊緊的,自然不能夠貿然去火影大樓,所以他只能將機會放在晚上。
以自己要修煉爲理由囑咐過姐姐和父親不要打擾自己之後,幸村拉上房門,關上窗戶,仔細檢查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從牀下去取出一個枕頭大小地紙盒子。
紙盒子裡放着三個書本大小的卷軸。
幸村從中取出一個,將其他兩個放回盒內,又把盒子藏在牀下的老地方,然後這才坐回牀上,拿起手中的卷軸,打開來。
整個卷軸大概有半米長,打開來後,只見正中心處寫着一個大大的“人”字,而周圍是一圈完全看不懂的咒式,這種的樣式以前幸村在漫畫裡看過,似乎中忍考試的時候發給考生的天地卷軸便是這種樣子的。
也就是說,這是一種通靈卷軸,只是作用與天地卷軸有所不同。
天地卷軸上的術式是在打開卷軸的時候將另一邊的考官通靈召喚到考生面前來,而幸村手上的卷軸則是把激活術式的人逆通靈到別處去,效果完全相反。
這幾個卷軸是上次見面時猿飛日斬給他的,刻錄在其中的是一種簡便的逆通靈術式,在激活之後可以將使用者直接召喚到另一邊的火影辦公室內,被猿飛日斬交給幸村,用於在緊急聯絡的時候使用。
當然,與正規的通靈之術不同,這個卷軸中的術式對於被召喚者的實力有着一定的要求,像上忍或是五影那種查克拉太多太強的高等級忍者是無法被強制召喚的,也只有幸村這種年紀的學生和查克拉不是很多的下忍中忍能夠使用。
“我記得使用的方法是……”
幸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將自己的右手按在卷軸的中心處,慢慢輸送查克拉。
嗡~
只見卷軸輕微一顫,發出一陣紅光,然後只聽嘭地一聲,伴隨着白色的煙霧,幸村已經消失在房間內。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來到了位於木葉村中心的火影大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