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江浩聽到了昊天宗前輩語調平淡的開口。
他倒是沒想到萬物終焉核心的存在，居然是昊天宗的強者。
應該是很早很早以前，古今天那個時代。
萬物終？
這個稱謂真奇怪。
不知道他本名叫什麼。
看着這些人，江浩沒有任何鑑定的想法。
還是先看看後續發展會如何。
“芸芸衆生看似平等，又如何平等？”昊天宗前輩望着中心位置道：
“人心浮躁，皆非聖賢。
“各有命數。
“人人都過一樣的生活，人人都能平等。
“這個世界就不存在秩序。
“依然不是你想要的世界。
“那麼那時候錯的是誰？
“萬物生靈有自己的秩序，我等修仙爲的是長生久視。
“能力範圍內阻止劫難發生，護佑一方。
“可這只是讓其脫離死亡威脅，無法讓他們改變自身狀況。
“仙宗做不到這些。
“哪怕是當年的人皇也無法做到。
“你覺得錯的是我們仙宗不作爲？
“就因爲這樣加入萬物終焉？”
萬物終略微搖頭，語調還是帶着些許笑意：
“我怎麼會怪罪仙宗呢？
“仙宗立場本就是如此，當初我要是動手，其實也沒有什麼。
“那時的我雖然茫然，可依然不曾多做什麼。
“之後繼續走我的路，修我的道。
“我從東部出發，以步行的方式，邁過山川，走過人羣。
“慢慢的開始瞭解這片大地，知曉萬物生靈。
“我一路從東部走到西部，花費了兩百年時間。
“這兩百年，我聽到了無數人在交談。
“他們都在談論着翅膀，可話語裡都是枷鎖。
“一時間我有些瞭解他們。”
“瞭解了什麼？”壺月仙問道。
江浩也有些好奇。
這位看起來挺正常的，是什麼時候徹底變了？
萬物終焉的人，都有自己的理想。
但是這種理想他不認同。
毀滅世界殺盡所有人，太極端了。
這種人太過偏激，也太過危險。
最不好惹。
“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平等，他們的動力爲的不是平等，而是當人上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較，就有階級。
“這是無法改變的。
“窮苦的人承受欺凌，卻依然想要活下去。
“上層的人固化來時的路，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
“他們欺凌，是彰顯自己的高貴，這是他們的權利。
“每個人都想活着，都想活的更好。
“當然，更多的人只是爲了活着而活着，他們一生都在苦厄中，根本無法知曉何爲幸福。
“亦或者他們覺得來年豐收欺凌者不來就是最幸福的事。
“只是苦厄專挑貧苦之人。
“絕大部分的人，都太苦了。
“不過看完這些人，我又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昊天宗的前輩詢問。
“他們都沒有錯。”萬物終情緒從未變過：
“不管是世間的惡也好，善也罷。
“他們就如同修真界的仙宗魔門一般。
“都是在行自己的路，契合天地間的道。
“他們從來沒有錯，畢竟大家都是爲了自己。
“這是人的本能。 “所謂的惡也不過是一羣人的定論。
“換一羣人，他可能就是善。
“魚肉百姓，欺凌衆人，卻讓自家人過的富裕，對家裡人敬愛有加。
“他錯了嗎？
“對那些被欺壓的人，他是不折不扣的大惡人，可對自家的人，他就是好丈夫，好父親。”
江浩點頭。
對方看的很透徹，瞭解的也很多。
“既然他們都沒有錯，你爲什麼要加入萬物終焉？”昊天宗前輩問道。
按理說不應該加入纔是。
“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了。”萬物終看向曾經的同門後輩道：
“既然所有人都有沒有錯，那麼這個世界爲什麼讓我看的這麼難受？
“錯的到底是誰？
“我嗎？
“爲了找到答案，我一路來到了南部。
“在南部我得到了機緣，明悟了大道。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得到了最後的答案。
“在知道答案之後，我便開始追崇萬物終焉。”
“答案是什麼？”壺月仙問道。
江浩低眉。
他已經想到了答案。
“人沒有錯，有思想種族更沒有錯，既然所有人都沒有錯，那麼錯在哪裡？”萬物終聲音保持着平淡：
“錯在這個世界。
“是世界的錯。
“萬物終焉，針對這片世界。
“如果沒有了世界，一切便能歸於平靜。
“我，加入了萬物終焉。
“在我看來，這個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罪人，欺壓與冷漠的人都是對的，但是又都是錯的，所以他們還是罪人。
“還有一種是身在疾苦的悲慘之人，這是世界絕大部分人的寫照。
“而我要做的，就是讓這個世界只剩下一種人。
“那便是第二種，身在疾苦的悲慘之人。”
“伱要殺盡第一種人？”昊天宗的前輩問。
“怎麼會呢？”萬物終搖搖頭道：
“殺人不是我們的目的，只是實現目的的手段。
“我們要做的是萬物終焉。
“衆生平等。”
此時萬物終緩緩起身，低眉俯視衆人。
他微動嘴脣，淡然的聲音傳遍四方：
“年幼時我詆譭萬物終焉，成長時理解萬物終焉，悟道時追捧萬物終焉，老年後因心境缺陷遲遲無法突破，死於蓋世強者之手，那時的我帶走萬物終焉，以此補齊心境。
而今重生歸來，我便是萬物終焉。”
浩瀚氣息涌動，大地都在顫動。
“無稽之談，謬論。”昊天宗老者怒斥道。
“無稽之談也好，謬論也罷。”萬物終看着眼前男子笑道：
“對錯都不是絕對的，你的錯在一些人看來便是對。
“我的對在你們看來便是錯。
“這是立場與思想的問題，與對錯本身毫無關係。
“這世上要是都是你的聲音，那是對嗎？
“你一開始就說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芸芸衆生又如何相同？
“每個人都在行自己的路。
“我走萬物終焉，你走長生久視。”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昊天宗前輩沉默了。
他一時間竟無法開口反駁。
最後能做的就是用實力將其擊潰。
江浩低眉。
對方的理論他能理解，做法也能理解。
這些都不需要在意。
讓他關注的是補齊心境。
當初古今天將其擊殺時對方心境不全無法突破。
而如今心境補齊，那是否已經突破？
如今是何等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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