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煉完了,下午若材料沒到,就可以專心修煉。”
寧言伸了個懶腰,而後看向前門。
樊澤還在巡邏,眼神掃視四周十分警惕。
反觀另一邊……
看似杵着長槍站崗,可姿態古怪,若有人偷襲根本不可能反應過來,很大可能是已經睡着了。
不過。
寧言不會直接去觸黴頭。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勸之無用,等到能者上、庸者下,自然有後悔的時候。
他起身收拾東西。
昨晚跟宋元的戰鬥,把竹屋破壞得不輕,連門都是破爛的。
趁着有時間,正好修補一下。
畢竟。
睡在大堂的是自己,而不是藺雲。
……
“寧兄弟,要不要幫忙?”
“不用,就搬一些木頭過來修個門和牆壁,你坐着歇一會兒吧,這時間應該沒那麼多不長眼的。”
寧言謝絕了幫助,並且讓他坐下歇息。
樊澤撓撓頭沒說話,但也沒有坐下休息,而是繼續握刀站崗。
他看了眼,自顧自做事。
修繕完房門、牆壁,寧言纔有閒暇跟樊澤聊天。
聊了才知道,樊澤也不是大門鎮的,而是樂縣人,跟寧言算是老鄉,過了鄉試被分配到這裡,已經有五個年頭了。
他想調回去。
“想回去?”
“怎麼能不想,大門鎮不是好地方,上一任捕頭只敢混日子,陳頭有手段、有實力,可惜過幾個月估計就走了。”
樊澤低聲嘆氣,“還是回去好,安生,沒那麼多事。”
“回去也挺好。”
寧言想了想,不禁點頭。
像四海幫爲何猖獗?
因爲背後有大族、大官扶持,他們這些捕快根本不敢插手,以後情況眼下還不好說——
先看人頭能落幾顆吧。
當然。
眼下的難關還是海盜。
海上宗門被大軍橫掃,如今又被包圍在南寧海,必作困獸之鬥。
“樊兄,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我們練一練?”
“嗯?”
樊澤遲疑片刻,“損耗氣血,萬一有敵人……”
“無妨,我有獸肉和丹藥。”
“這,好吧。”
樊澤輕輕點頭。
比想象中還要成功!
寧言暗喜。
隨後,他展開架勢,以拳法跟樊澤過了幾輪,兩人都用上了氣血,一人打、一人接,過了幾招後——
樊澤撓撓頭,臉上浮現怪異之色。
“寧兄弟,你的武功該不會是四海幫的拳法吧?”
“你還知道四海幫的武功?”
“嗯,我跟尤水濟交過手,被打得不輕。”
樊澤憨厚地笑了笑。
寧言嘴角抽了抽,一陣無言。
這傢伙……
果然是個愣頭青。
不過。
愣頭青吃虧多了,也漸漸變得沉默、不再作爲,這就是大勢下的無奈。
普通人想做事太難了!
寧言沉默一陣,而後道:“確實是滄浪訣,我無意中在他尤水濟書房中得到的。”
“我感覺你滄浪訣使得比尤水濟好,那傢伙是死把式,看起來強,實際上只是仗着境界高而已。”
樊澤很老實地說道。
“我其實是想借樊兄之力幫我突破境界,如果樊兄肯幫忙,在下必有厚報。”
“不用不用,滄浪訣也挺有意思的。”
樊澤歇了一陣,而後起身繼續打。
這回……
他的拳法變了路數。
先前樊澤拳法靈活奇詭,而現在則變得大開大合,每一擊力大無窮。
寧言接、化,卻無法將化來之力用以攻伐——
對方每一拳速度太快了!
這纔是六重的實力。
自己先前殺尤水濟、宋燕他們,都是精心設計,最後趁其不備一擊斃命,並非自己實力就達到能殺他們的地步。
不過。
生死搏殺並非擂臺比武。
天時地利,本就武者必備要素,不懂利用天時地利,練一輩子也只是個普通武者。
寧言拋卻雜念,視拳力如潮水。
每接一拳,他都感覺自己胸口的凝聚的氣血團自動跳躍一下,而且他慢慢開始習慣了這樣的拳法。
“小心了!”
樊澤提醒一句,緊跟着拳如擺錘,掄圓橫掃而來。
寧言眼神一凝。
一手拳、一手掌,左手接住拳頭,借肩、腰等部位卸力轉化,隨後——
身體右轉半圈,借對方拳力,加大了右邊力道。
中正一拳,如槍如劍。
樊澤迅速回轉接招。
然而。
寧言手臂一晃,已然錯開位置欺近身前,接着猛地用勁、氣血炸開。
樊澤被擊退數步。
“好拳法!”
他不禁輕聲讚歎。
寧言收拳若有所思。
這一擊並非拳法,而是藉手用槍,實質上是中平槍法。
拳運槍術。
寧言隱隱覺得自己把握到了什麼,但又說不清、道不明,狀態頗爲玄奇。
“再來!”
……
傍晚,寧言昨晚煮的獸肉便已見底。
但是。
效果也非常顯著。
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力氣比之前大了許多,對滄浪訣領悟也更高了,關鍵是,他明白了該如何修煉。
再練一練氣血,今晚應該就能突破!
“寧兄弟好厲害。”
樊澤不禁感嘆。
他不贊同彭舉“運氣”之說,但也只是覺得寧言在煉丹方面天賦太好,而他不具備這樣的天賦,只能暗暗羨慕。
如今看。
寧言可不只是煉丹。
從一開始被他壓着打,到最後融會貫通,能將他完全壓制,前後總共也不過半天時間。
到後邊,他使全力,寧言也能化去並借力。
太厲害了!
“寧兄弟,你這纔是滄浪拳,不,你這武功說是拳法,實際上是一種運勁、運氣的手段,只要掌握了,任何武功皆可融入。”
樊澤一邊啃狼骨,一邊說道。
寧言點頭:“我也是後邊纔想到,可惜此法止步於肉身境。”
“肉身境就很可以了。”
“這倒是。”
寧言頷首。
正此時——
“你們吃什麼呢?”
彭舉從後邊過來。
樊澤看向寧言,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寧言笑了笑:“三目狼的獸肉,昨晚剩的,腥得很,彭哥要是不嫌棄可以坐下一起吃,就是涼了一些。”
“獸肉?不嫌棄,怎麼……咳咳,那就多謝寧兄弟了!”
彭舉輕咳一聲,連忙拱手坐下。
寧言遂不再談武功的事,而是隨意聊着關於海上羣盜的一些奇聞異事,基本屬於侃大山,沒什麼聊天的主題。
樊澤雖然老實,卻也看出寧言不願在彭舉面前多說,也沒提之前的事。
不過。
寧言回屋後,他倒有些奇怪地問:“你剛纔去哪兒了,怎麼現在纔來?”
“我到外邊巡察,費了一些時間。”
“還是不要吧,咱們任務就是保護好藥廬。”
樊澤遲疑片刻後道。
彭舉不耐煩地說:“我知道,但我就在周圍轉,也算是擴大巡察範圍,沒有違反頭兒的吩咐。”
“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