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給我,書就算了。”
寧言搖了搖頭。
拿人手軟。
藥散藥方是加入之前就說好的,他帶着藥幫上了兩次山,摘下不少藥草,更是分了一頭三目狼。
這些都足夠抵得上“藥方”的貢獻。
他拿了錢袋子:“兩清,有機會再合作。”
“言兄弟,這書不是白給的,我知道言兄弟你不是池中物,只求,只求你能指點一二,教我如何晉升肉身四重!”
孫歡抱拳,深深一躬。
寧言看向他:“你想晉升肉身四重?”
“是,我被卡在這一關很多年了,限制於此無法參與鄉試,如果言兄弟能指點一二,在下還有關於煉丹的一些心得!”
孫歡說道。
寧言沉吟片刻,接着說道:“你不夠拼。”
“什麼?”
孫歡怔了怔,有些疑惑。
寧言說道:“你這一門輕身術從採藥而創,自然應該到採藥中體悟,可能你早年有自己去採藥、涉險,但後來應該很少真正涉足險境。”
“原來是這樣?”
孫歡喃喃自語,一時間如撥雲見日。
寧言拿起書,笑了笑說:“很多東西,說破了沒什麼玄奇的。”
“這麼說,我堅持去採藥就能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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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歡急忙問道。
寧言說道:“這就看悟性了,單單修煉輕身術來說,你若能將輕身術練到落地無聲不驚雀,那就是肉身四重了。”
肉身四重沒那麼玄奇。
渾然一體、剛柔並濟,講究得就是力氣隨心而發,可強可弱掌控自如。
發力如象踏,落地似羽毛。
這就是輕身術的剛柔並濟!
寧言也是到肉身五重才真正練成,但回過頭來看卻十分簡單——
高一層俯瞰,低處景象自然清晰透徹。
“原來是這樣,原來……”
孫歡喃喃自語,臉上表情迅速變換,有欣喜也有後悔。
武功停滯不前。
一切伊始,就是自己驅使別人去採藥。
藥幫建立後,他確實很少自己採藥了,即便上了山,更多還是勘察四周狀況,時時刻刻想辦法跑路。
這般心境,如何能成?
“你先祖的筆記還是很有見地的,可以多看看,走了,真正錢貨兩清。”
寧言揮了揮手。
孫歡在後邊點頭,而後自顧自回了橋下。
“怎麼樣?”
“沒事了,大家兩清,他不會對付我們。”
孫歡說着,看向其餘人,“剛纔他揹着藥箱,估計去了鎮西黑市。”
“這!!!”
大家張大嘴,一時間說不出話。
藥箱,鎮西黑市。
寧言是代替藺雲去賣藥。
那傢伙真的攀上了四風藥廬!
他們羨慕萬分,同時也暗暗悔恨。
若早知如此,先前寧言剛進藥幫,他們肯定也跟老陳一樣狗腿無比。
多一個煉丹師朋友,性命都安全幾分。
更何況。
這樣的人往往還很強大。
“唉!老陳轉運了。”
“羨慕啊!”
橋底下,一陣長吁短嘆,氣氛非常沉寂。
平時調笑的對象,一下子走運漸行漸遠,他們心中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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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
寧言找到了藺雲擺攤的熟悉位置,坐下來後,拿起從孫歡手中得來的冊子便開始看。
這是一冊講藥散的書。
看了一半,寧言若有所思。
“淬液、融合、凝丹,此爲煉丹三步,省略掉最後一步就是藥散。”
“原來就這麼簡單。”
“難怪藺雲指點我要學藥散。”
寧言恍然大悟。
藥散之秘,說破了便是如此簡單。
這麼說,自己掌握的龜靈丹、清脈丹,同樣可以製作成藥散,只是藥效會差一些。
他繼續看下去,隨後精神一振。
他剛纔還琢磨,將龜靈丹改成藥散,沒成想下一篇就是丹方改藥方的一些思路。
“藥有主藥、輔藥、藥引之分,藥引作用便是中和丹藥冷熱,可隨意替代,輔藥可用相近藥物替代……”
字字珠璣。
寧言看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當下就有丹爐、藥材,好讓他開始煉製藥散。
可惜不行。
“老闆,生骨丹來一顆。”
“好嘞。”
寧言積極地給他倒出一粒。
又賣了一些後,他心思一動,陡然想到了一個來錢的路子——
自己要是煉成藥散,大可在藺雲這邊悄悄售賣。
當然。
不能是驅氣散、凝血散這三種。
這三類藥幫那邊能搞到,很少有人會在黑市買。
若自己研究出龜靈散……
寧言想到這邊,越發覺得大有可爲。
就是不知道下回,藺雲還會不會讓他出來幫忙售賣。
他思索再三。
“不管了,找時間去一趟島上,把那個小鼎拿回來。”
雖說是烹煮用的鼎,但沒有凝丹這一步應該相差不大,勉強可以拿來用。
至於那把長槍。
“也帶上來吧,現在海上不太平,我又有了煉丹這條路子,根本用不着出海冒險。”
“先停外邊,把長槍埋了。”
江州衛的是大槍,一杆有三米長,不似藥幫送的這杆只有一米多一些。
大槍纔是最契合中平槍的武器。
寧言的大槍樁練得也就是它,一寸長一寸強,真生死廝殺肯定大槍更好。
下午時分,黑市即將關門。
路過門口,負責管理的大漢低聲說了一句:“要不要送你一程?”
“謝謝,不用。”
寧言瞥了一眼身後,而後提上竹箱離開。
四五個肉身三四重武者……
他倒不怕。
一路到了穿插去往東郊的巷內。
寧言拐彎消失不見。
“人呢?”
兩道人影跟上來,見到四下無人,立刻往前追去,巷子另一邊同樣有兩個人包圍過來。
財帛動人心。
丹藥是大乾的管制物,私人禁止煉製,價格也是官家說了算,每一粒都昂貴無比。
之前藺雲在,大家不敢搶,可現在……
一個毛頭小子,惡向膽邊生的立刻多了不少,四五個聯手起來圍追堵截,分掉丹藥還能大賺一筆。
“這邊,追!”
腳步聲錯雜。
他們追到拐口,看到死衚衕內擺着一個藥箱。
人跑了?
他們警惕地走進衚衕。
緊跟着。
“三個肉身四重、兩個三重,就你們五個也敢來搶丹藥?”
“什麼……”
五人轉身,看到寧言身上揹着個布袋,一隻手拎着一杆槍。
竹箱是空的!
他們意識到……
對方不是想跑,而是想把他們全乾掉。
“我們,我們……”
“廢什麼話,他再強也就一個人,跟他拼了!”
話音剛落,寧言腳步一踏。
腳下地磚綻裂開。
隨後——
轟!
最前的那個人,被一槍刺中,隨後長槍一抖,人被挑起來往想翻牆逃跑的那人砸去。
那傢伙叫得最響,跑得也最快。
或者說。
他就沒想拼命,喊那一嗓子也是讓其餘人送死,好讓自己逃走。
寧言沒打算放過他。
要想在黑市長久擺下去,就必須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