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白從來不知道越銘竟然這麼挑食,之前說什麼不挑食根本就是騙人的。
從此開始,她每天開始思考的事情便多了起來。
今天早餐吃什麼。
午飯做什麼。
晚飯做什麼。
一日三餐,都在爲了越銘而苦惱着。
好在越銘不討厭肉。
飯後洗碗這種事她自然也承包了,畢竟她沒膽子讓越銘去洗,洗好後她打開冰箱想給越銘做點甜點,卻意外地發現冰箱裡的食材,都是越銘沒有點名說討厭過的。
也就是說,塞滿冰箱裡的東西,都是越銘喜歡的。
安月白愣了愣,她的視線在一些水果上和食材上游移着,心想既然是別人買來的,那這個人肯定很瞭解越銘。
很瞭解越銘的人,又會給他買菜來……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嗎?安月白看着冰箱沉思着,一時間竟然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能夠做到這麼細心的,應該是女人才對。
而且是個溫柔細緻的女人,並且非常瞭解越銘的喜好,不然怎麼可能完美閃避開越銘所有討厭的食材。
可這個人會是誰?
安月白有些好奇,偷眼去瞧客廳裡的越銘,最後還是沒有膽子去問個究竟,而是洗了一串葡萄出來放在茶几上。
“甜點。”她迎着越銘的目光一臉真誠地說。
然後就聽越銘淡聲表示:“我沒說要甜點。”
安月白心想這就有些尷尬,畢竟她想吃葡萄,可這裡又是越銘家。於是她轉了轉眼珠,討好地笑道:“越總,既然從現在開始我負責你的三餐,那麼是不是我就有冰箱的所有權了?”
越銘眯了眯雙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安月白繼續說道:“所以冰箱裡的東西,我都能動是嗎?”
越銘看了一眼她捧着的葡萄,便知道了她的意思,笑道:“嗯,想吃就吃吧。”
“謝謝越總!”安月白再次感嘆越銘簡直是天使,爲人處世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越銘則看着她一臉喜滋滋地捧着水果盤吃着葡萄看着電視的歡樂樣逗得有些無奈,幽深地瞳眸深處倒映着她的面容,帶着幾分寵溺的目光注視着她。
安月白因爲太過高興,完全忘記了身邊的越銘,以至於壓根沒有發現對方正看着自己。
她當時一邊吃着葡萄,一邊想着明天早上應該做什麼早飯,想來想去不確定後,便直接開口問了越銘。
越銘原本捧着筆記本處理文件的,聽了安月白的問話後,倒也隨口接了。
安月白回頭看去,發現越銘看着筆記本,不由納悶道:“還在工作嗎?”
“嗯。”越銘淡聲回道:“這份文件比較急。”
“那我把聲音調小些。”安月白去找遙控器,隨後發現遙控器在越銘的右手邊,而她卻坐在越銘的左手邊。
也就是說,她與遙控器之間隔着一個越銘。
本來是不打算麻煩越銘的,卻不想越銘很是淡定地將遙控器從右手邊拿起來遞給她了。
這反而讓安月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要不我還是回去看吧。”她說:“怕吵到你。”
本來也是,反正她住的地方就在旁邊,三分鐘都用不到就回去了。
到時候也不用擔心電視聲音太大是否會吵着越銘,只不過她還想吃葡萄,總不能帶着越銘家的葡萄一起離開是吧?
那也未免顯得她太沒心沒肺了,丟下越銘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拿着了一盆洗好的葡萄。
“不會。”
越銘沒有給安月白離開的機會,在她問出口後,簡單粗暴地直接否決了。
安月白於是沒有了離開的理由,便乖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越銘就坐在她的旁邊,眯着雙眼看了會筆記本後,似乎處理完畢了,便起身朝樓上走去。
“我去洗個澡,你自己玩。”越銘離開的說這話的語氣很是隨意,甚至讓安月白產生了一種其實我是來越銘家做客的小女孩的錯覺。
然而等越銘離開了好一會後她才反應過來,頓時滿頭黑線地揉了揉頭髮,心中腹誹自己哪裡看起來像小孩子了。
正當她一個人在樓下客廳裡看着晉隋的電視劇發花癡的時候,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嚇她一跳。
手機被她放在了茶几上,安月白無奈只好將懷裡抱着的葡萄果盤放下,伸手拿過手機,發現是寧雅芝打過來的。
“喂。”安月白接起電話道:“雅芝?”
“是我。”寧雅芝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地,“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你呢?”安月白順手拿起一顆葡萄塞嘴裡,靠在柔軟的沙發裡,一臉滿足地跟寧雅芝講着電話。
這樣的悠閒舒適的生活還真是很久沒有享受到了。
“也剛吃過,正好休息,所以就給你回電話了,這一天天的真是忙死老孃娘了。”寧雅芝抱怨道,“導演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硬是說這劇會火,強行續集,讓編劇又寫了二十多集的劇本。”
安月白聽得目瞪口呆:“二十多集?”
“最後硬是湊成了九十集,真是搞不懂,湊齊九十集你也不能召喚神龍啊。”寧雅芝吐槽道:“而且這尼瑪根本就是個雷劇,劇情越往後面越雷!”
安月白有些好奇,問道:“怎麼雷了?”
“你見過女主角前面八十多集都在跟男主角膩歪的,最後幾集突然醒悟自己其實一直愛的是男配的劇嗎?”
安月白噗嗤笑出聲來,差點被嘴裡的葡萄噎到。
“這還不算什麼,男主角好歹前面八十多集的戲份,存在感已經不需要刷了,可是這個男配,這尼瑪還是個五線男配,出場次數屈指可數!我粗略算一下簡直不超過十集!”
寧雅芝似乎忍無可忍道:“要捧新人也不是這麼個捧法,強行修改劇情逆轉男主,前面那些劇情根本就是爲了最後幾集鋪墊,結果你一鋪墊就鋪了八十多集啊!”
安月白已經笑倒在沙發上不能自已,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沉溺在寧雅芝的吐槽之中,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然後編劇大手一揮,讓男主發現其實他最愛的是身爲女配的我。”寧雅芝冷笑道:“幸虧我知道這不是公司的
主意,不然我真要罵一聲傻逼了,這幾天女主角看我的眼神就跟殺父仇人一樣!”
安月白笑的肚子疼,“信我,你這劇順利播完的話一定會火,觀衆肯定會爲這麼曲折的劇情而感動的!”說完沒等寧雅芝回覆,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寧雅芝沒好氣道:“你就笑吧,這劇我自己都受不了了,不過聽你這聲音,你今天休息沒工作?”
“我前天就殺青了,昨天剛回來。”安月白慢悠悠地笑道:“本來我還以爲你會比我先完事,但是現在看來,你一時半會還是回來不了。”
“你竟然殺青了?那可真是讓人羨慕。”寧雅芝惆悵道:“我這邊的拍攝進度估計還要一個月才行。”
“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沒事。”安月白安慰道:“說起來,你看薛蘭的節目了嗎?她現在可是很有名氣的主持人了。”
“看了,雖然時間不多,但是有時間都看了,她表現的確不錯。”寧雅芝說這話的時候滿是笑意,還有些驕傲,像是自己的孩子終於出息了。
“她明天約了我吃飯,順便去節目組看看她。”安月白說道,“說起來我已經窮到泡麪都買不起了。”
想起幾個小時之前的慘痛經歷,安月白說的語氣那叫一個心酸和唏噓。果然人生就是處處有驚醒。
寧雅芝驚訝道:“你工資呢?你這部劇工資起碼幾十萬吧,沒道理窮到泡麪都吃不起,你還有多少錢?”
“一元零九毛。”安月白說。
寧雅芝:“……”
“我支付寶轉給你吧。”寧雅芝嘆氣道,安月白連忙阻止:“不用不用,現在我已經完美解決了!”
“解決了?”寧雅芝狐疑問道,還完美解決的?
“我找了份兼職。”安月白伸手去拿葡萄,邊吃邊說:“一個月六千,厲害吧。”
“什麼兼職?”寧雅芝忍不住道:“你現在這個身份你竟然還有膽子去找兼職,不怕舒昊撕了你?”
“我覺得這份兼職他不敢反對。”安月白沉思道:“畢竟這份兼職很簡單,就是給人做一日三餐而已。”
“給誰做?”
“越總。”
於是對話陷入了沉默。
寧雅芝覺得可能是自己剛纔聽錯了,便道:“excuse me?你說的越總是越銘?”
安月白說道:“對啊,不然我還能叫誰越總?”
她完全沉浸在解決了自己生存危機的欣喜中,完全不覺得給越銘做一日三餐有什麼問題,所以對寧雅芝的震驚還稍微有些不解。
不過寧雅芝會震驚纔是正常的,她要是覺得不驚訝那才奇怪。
安月白給越銘做一日三餐當兼職,越銘給她開一個月六千的高價。寧雅芝心想,這事要是被外界知道,那肯定能上頭條。
“這事是越銘提出來的?”寧雅芝覺得自己提出的問題太過嚇人,不自覺地將聲音都放低了。
安月白想了想,十分老實地回答:“是啊。越總真是個好人。”
這個提議的確是越銘先提出的,就算安月白有這種想法,她肯定也沒有那個膽子跟越銘提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