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陳進入聚義廳後,但見黑風寨的幾位寨主,除了大寨主朱雄外,其餘的都已趕到。包括朱雄的兒子,少寨主朱剛這時也已趕到。
朱剛今年纔剛到二十歲,還是個愣頭小夥子,長得十分精壯,滿臉慓悍之色。他的一身武藝,自然是全得他父親教導,也是學的鐵沙掌與鱷齒刀。另外,還兼學了些二寨主姜成的輕身功夫,算得上是身兼兩家之長。
姜成與朱雄到底是結拜兄弟,在兩人沒起齷齪之前,關係也是很不錯,不然也不可能會結拜成異姓兄弟了。既然是兄弟,那本着兄弟的情份,姜成教大哥的兒子一些看家本領,也是理所應當的。
二寨主姜成是個四十來歲,麪皮蠟黃的精瘦漢子。長着雙三角眼,雙眼開合間,滿是精光。
他除了精擅輕功外,還有一手虎爪手的功夫,慣常使用的兵器也是刀,乃是把虎頭刀。
此時姜成自然也是已經趕到,正坐在聚義廳當中那把鋪着虎皮的椅子左首下方座位上。此世界以左爲尊,他這個位置,便是寨中的第二把交椅。
其餘的三、四、五、六幾個寨主,雖然名義上也有寨主之名,卻都算是小頭目,在寨中的權力差了兩大寨主許多,也沒什麼話語權。
便是在這聚義廳的排位上,除了勾陳坐第三把交椅,位置在這幾人之上外,輪下來的第四把交椅上,坐的也並非就是那個三寨主,而是少寨主朱剛。朱剛可是大寨主的親兒子,他們幾個心底下就算再有不服,明面上也更加不敢說什麼,只能是忍下這口窩囊氣。
何況就算論武力,他們也非是得了朱雄與姜成真傳的朱剛對手。這個少寨主年紀雖然還輕,但論實力,已是算得黑風寨中僅次於朱雄與姜成的第三高手。
這山賊寨中,更加是以強者爲尊。朱剛有這般武力,底下的三、四、五、六這幾個小寨主,倒也算對朱剛坐在他們上面,心服口服。唯有不服的,也就是勾陳了。認爲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憑什麼坐到他們頭上。
就算勾陳上山之後也頗出了些得用的主意,爲山寨立下了不少功勞,但在這幾個人眼裡,還是不服不認。總覺着勾陳一個落第秀才,憑什麼站在他們頭上指手劃腳,無非是得了大寨主寵信,才能在他們面前狐假虎威而已。
只是他們雖然心中這般想,有時候私底下撞見,也會陰陽怪氣地嘲諷上勾陳幾句,但大寨主朱雄在整個黑風寨一向都是說一不二,威勢權力無人可及。所以朱雄排布的座位,又親自任命的軍師,這幾個小寨主就算不服,也不敢在明面上對勾陳公然挑釁不敬。否則,那就是挑戰大寨主的權威了。
其實這寨中以前,原本還有個七寨主。這人原本是江湖上的一個流寇,後來前來投靠,仗着自己有幾分武力,便想做更高的位置,尤其是對勾陳這個沒半分武力的窮酸書生能坐第三把交椅十分不服,公然置疑勾陳的能力與位置,處處針對,甚至有次還直接對勾陳動手。
大寨主朱雄開始對此人也沒怎麼理會,可後來眼見這人越來越不服管束,處處針對勾陳,這豈非是在等於置疑他。便藉着此人對勾陳動手,直接以冒犯軍師,以下犯上的罪名,一掌將此人直接打破了腦袋。由此一事殺雞敬猴之後,底下這幾個小寨主再無人敢對勾陳公然不服與不敬,至少絕不敢在大寨主面前表露此意。
“軍師來了!”
“勾軍師!”……
此時勾陳一進入聚義廳後,底下這幾個三、四、五、六小寨主便立即率先起身相迎,對勾陳拱手致禮。
眼下大寨主朱雄雖然還沒到,但也隨時可能會到。而且又是這種正式的場合,他們心裡對勾陳再是不服,也不敢表露,反而一副恭恭敬敬執下屬禮的態度。
不過勾陳清楚自己的短板在哪兒,到底是沒一技傍身,沒有自保之力,這幾個真要有哪個了犯了愣,都是有能力能夠隨時一招殺了他的。故此無論是前身的勾陳,還是現在的勾陳,也不敢在這幾個小寨主面前故意拿捏身份,當下連忙學着前身般笑吟吟的團團還了一禮,與這幾名小寨主見過了禮。
還禮罷後,他又上前向少寨主朱剛與二寨主姜成行禮。他論座位雖在朱剛之上,是坐的第三把交椅,但朱剛到底身份不同,是大寨主的親兒子。而朱雄也是把這個兒子當作接班人來培養的,將來如不出意外,這整座黑風寨都是要傳給朱剛的,所以勾陳自是也不敢在朱剛面前拿捏身份。
至於二寨主姜成,本來排位就在他頭上,他自然也是需恭恭敬敬的行下屬禮。
不過無論是姜成還是朱剛,對勾陳也都十分客氣禮敬,當下都跟着起身還禮。
姜成眼界見識不凡,哪是底下那幾個三、四、五、六小寨主之流可比,他是能夠看出勾陳有真本事的。無論是治理寨子,還是幫忙出謀劃策,這個讀書人都頗有主意,一個能完全頂過他們四個還有餘。如是他將來能夠趕下朱雄,自己執掌了這黑風寨,也是很需要這位勾軍師的幫忙襄助。所以他私底下,纔對勾陳十分蓄意交好拉攏。
至於朱剛,也是有被朱雄多番交待過,要對軍師禮敬。另外,也是勾陳曾爲這位少寨主出過幾個很得用的主意,讓這位少寨主有見識過他的本事,承過他的情。
與朱剛、姜成見過禮後,勾陳便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等着大寨主朱雄的最後出場。
這位大寨主近年來,倒是越來越講究些排場了,像這種議事,必然是要最後壓軸出場。只能讓人等他,哪裡能讓他等別人。
勾陳是因爲住的地方離聚義廳最遠,所以比其他人來的遲些,那也是情有可原,是情理中的事。
可大寨主朱雄的院子,就離聚義廳不遠。所以他拖到最後纔來,自然便是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