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勾陳現在的修爲,要對付那隻小鬼其實並不難。尤其他現在已是練成了好幾手法術,新煉成的玄金符也能同樣斬殺鬼魂,對鬼類頗有剋制之效。所以用來對付那隻小鬼,他其實頗有把握。但因爲前身是死在這上面,所以他心裡對此也就有點兒下意識地畏懼。尤其鬼類非是尋常肉眼可見,也更加詭異難防。
這也正是他猶豫的地方,雖有把握,卻並不是十成十的把握,還是有幾分把不準。萬一真蹈了前身的覆轍,那可就死的太冤了。斬殺了那隻小鬼,化解掉前身的這個執念,當然好處多多。尤其他過不幾日就要下山,以後說不定未必有機會再回來。錯過這次,很可能就會永遠錯過。而日後哪怕有機會再回來,那隻小鬼也很可能會找不到。或是被別的鬼類吞噬了,或是如何,反正很有可能尋不到。
而現在則距他穿越過來的那日還不遠,也就才一個多月,勾陳猜測,這隻小鬼多半是藏在後山的亂葬葬內,跟其他亂葬崗的鬼魂待在一起。畢竟這小鬼的屍首,就是葬在亂葬崗。剛出生不久便夭亡,自然會有怨念,再加上這小鬼還曾被前身的勾陳鍊過,所以這小鬼是絕不可能輕入輪迴轉世的,必然是成了鬼類,漂泊在亂葬崗。所以趁着現在,勾陳還有機會斬殺這小鬼,替前身報仇,化解掉這個怨念。若是時間耽擱久了,未必還能尋到這小鬼。
默默坐着猶豫了好一會後,勾陳最終決定,還是要趁機除掉這個小鬼,化解掉前身的這個執念。不然錯過這次,很可能會永遠錯過。
要對付這隻小鬼,他其實成功的把握很大。畢竟他現在比起前身可是要強大了許多,不但修煉出了靈力,而且還學會了好幾手法術。再做一些針對性的佈置,必然會更加十拿九穩。也就是因爲前身是死在這上面,所以才讓他心裡有些下意識地對此畏懼。就連《邙山術》中所有關於養鬼方面的法術,也都因此避而不練,生怕在這方面再重蹈前身的覆轍。
但憑他現在的修爲與所掌握的法術,是當真不必太怕這隻小鬼。就算沒有法術,只憑靈力修爲,他也都不用怕。鬼是人死後殘留不散的怨念吸收陰氣而成,有形而無質,也可以說純是一股精神能量。而靈力也是修煉精神力而成,所以這種力量本身,就是能夠對鬼產生剋制作用的。至少有靈力在,他就不會對鬼全無防護。
而且就算真的一時殺不了那小鬼,至少他自保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在認真仔細分析對比後,他最終還是決定要做。
在他心中產生這個想法,對此猶豫時,前身所留下的那個對此的執念也是一直蠢蠢欲動,不斷催促着勾陳想要實施,替其報仇,這也是勾陳最做決定要做的原因之一。既然已經勾動起了前身的這個執念,那就此放棄的話,怕是這個執念會十分不甘,有可能會對他的修煉造成些影響。
且不管能不能成,也總歸要試試。反正他至少要把握自保無虞,這就先立於不敗之地了,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心裡的畏懼,只是源於前身因此而死,導致他也跟着對此留下了一些陰影。只要克服這個心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決定了要做後,勾陳倒也沒有立即動手。他此時是剛剛畫會了今天的玄金符,靈力已是消耗一空,還沒能恢復過來,此時可不是動手的好時機。除了恢復靈力外,他也需要另外做些準備,這才能更加有保證。所以他決定,明天晚上再開始做這些件,正式除掉那個小鬼,也能就此化解掉前身的這個執念。
想妥之後,勾陳接下來又從書桌下面的暗格裡取出那本《邙山術》,查看上面專門針對鬼物的一些法術。之前他對這些雖然也有看,但因爲一直對養鬼之術有些心存忌憚,所以並不敢輕易涉獵,也就是大致看了看,稍作了解,現在則是細看,想要找出專門針對鬼類的法術,看能不能花費一天的時間立即煉就。
這一看,又是看到深夜後,勾陳便收起書,然後取出“勾陳上宮天皇大帝”的神位牌,繼續修煉今晚的存神之法。
將神位牌放在書桌上後,他又是先鄭重行三拜九叩之法。隨着修煉日久,他現在修煉起來已經是越來越駕輕就熟,很快就進入了入靜的狀態,陷入了物我兩忘的修煉中。
當晚一夜無話,又是在修煉中度過。
第二日一早起來,他吃過早飯後,又是先帶是書童拾墨與兩名親名前往聚義廳處些寨中的日常事務。處理完後,中午回來吃午飯,接着下午又抽空前往後山的亂葬崗,爲朱雄與何大勇這兩具殭屍澆灌了兩桶符水。
澆完之後,勾陳這次卻是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轉身走進了亂葬崗的那片墳墓中,最後在一座名爲周書文的墳前停下了腳步,目光復雜地望着這座墳頭。
墓中所埋葬的這個周書文,便正是前身所養的那隻小鬼,前身也是被這隻小鬼反噬而死。而“周書文”這個名字,還正是前身的勾陳所起。是這周書文夭折死後,其父母求懇到勾陳面前,請勾陳幫忙爲他們死去的兒子取一個正式的姓命。別到下葬了,連個大名都沒有。
不止“周書文”這個名字,就連眼前墳頭上立的那塊木質墓碑,上面的碑文也是前身的勾陳親手所寫。所以前身跟這個小鬼之間,倒也是頗有些關聯。前身也只是因爲那對山賊夫婦求懇到了他面前,這才確確實實知道寨中死了一個出生不久的夭折嬰孩。他也正是因爲恰好知道了這個,才覺着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正好有現成的材料,又剛看過了那本《邙山術》不久,便立即起意要那這周書文的夭折嬰魂去煉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