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苗苗終於收回了目光,歪着腦袋看着他,“不是還有你嗎?”
“你是吃定我了?”楚景修上挑的語氣裡非但沒有無奈,反倒……迫不及待。
琴苗苗無辜地聳肩,“這叫能者多勞,我們當中,你纔是最厲害的那個,你不罩着我們,誰來?”
“現在知道我的好了,那是不是……”
“想都別想!”琴苗苗突然變了臉色,磨牙朝楚景修望去,“說好的,賠你一條手織圍巾,我們兩不相欠,別得寸進尺。”
遲早送走這尊瘟神!
楚景修知道把她逼急了,就真的得不償失了,當下也不爭辯,而是陪着她在亭子裡坐了一會,美其名曰:吸收日月精華。
而後,兩人接着把剩下的風景粗略轉了一圈,最後琴苗苗不得不感慨:果然還是有錢好,有錢才能享受。
兩人回到別墅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對比着午飯的奢侈度,琴苗苗猜測晚飯也不會很差,可是在看到計正濤陰沉的臉色後,她不確定了,忙走到桌邊一看,琳琅滿目的菜式,都是她沒見過的,光是看看就眼饞,更別提那香噴噴的味道了。
“怎麼,都是你不喜歡的?”不喜歡更好,都是她的了。
“出了點事。”計正濤蔫巴巴地說道。
哦?
琴苗苗詫異地看着他。
直到工作人員推着餐車出了別墅,計正濤才忿恨不平地說道:“趙夫人這次請的不止是我們。”
“還有誰?”
“錢怎麼分?”
前一個是楚景修問的,後一個是琴苗苗問的,兩人關心的重點截然不同。
“我聽說是墟谷觀的虛微子。”計正濤嘆了口氣,“這是桑墟最出名的道觀,虛微子的大名我也曾聽說過,是很有名的道士,就連帝都都有人請他去,有他在,我們……”
“合着,趙夫人的意思是,誰厲害誰上,誰上誰拿錢?”琴苗苗不樂意了,“就是要競爭,也不是這樣的,哪有同時請兩撥人來驅鬼的。除非是我們對付不了,她才能請別家,她這樣,根本就壞了規矩,萬一我們驅鬼驅到一半沒力氣了,換那牛鼻子道士上,最後的功勞算誰的?換過來,要是那道士做法做到一半,連個鬼影都沒有,換我們上的時候,他說那東西是他召喚回來的,我們又有什麼證據?”
凡是牽扯到錢的事,都是琴苗苗最在意的事。
怪不得先前那工作人員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們,原來還有搶飯碗的!
“你呀……”楚景修無奈地搖頭,拿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子。
與琴苗苗相處久了,楚景修言談舉止間也不刻意掩藏自己的溫柔與親暱,只是在看到琴苗苗波瀾不驚,甚至絲毫也不在意的表情後,心裡涌上一股淡淡的澀意。
不在意,並不是適應了他的存在,而是……真的不在意。
“那晚上我們……”計正濤遲疑地看着兩人。
“靜觀其變,趙夫人是僱主,自然是她說了算,可要是威脅到了我的利益,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天大地大,錢最大!
有了琴苗苗的話,計正濤也安心不少,勉強吃了幾口晚飯。
飯後,計正濤開始準備東西,道袍有現成的,這還是之前他在道觀摸魚的時候摸來的,他一直放在麪包車裡,隨身帶着,雖然舊了點,也不怎麼合身,可總比沒有好。桃木劍是臨時在後面砍了一根竹子做的,竹劍與木劍雖然有很大區別,可黑燈瞎火的,估計也看不出來,黑狗血是琴苗苗的存貨,不多,應付一場法事足夠了,然後什麼香、紙、燭、糯米啊,都是常備的,只是這搖鈴就麻煩了點。
琴苗苗是有搖鈴的,這還是她的法器,不過以計正濤的資質,他駕馭不了。晃了晃手腕上的銀質手鍊,她對計正濤說道:“附近有賣的嗎?隨便買個鈴鐺就可以。”
外觀什麼的,可以不講究,能發聲音就行。
計正濤想了想,“我倒是有一個,不過……”
他邊說邊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搖鈴,遞到琴苗苗面前,解釋道:“這是我在道觀學習的時候,自己找人做的,模仿師傅的搖鈴做的。”
山寨貨與原裝貨的區別就在與前者沒有法力,後者是法器。
琴苗苗拿在手裡搖了兩下,搖鈴發出清脆的聲音,質量倒是不錯。
“有總比沒有好,你在道觀也參觀了幾場法事,那師傅是怎麼做的,你就怎麼做,其他的,我和景修會做。”
“苗苗……”楚景修突然雙眼發亮地看着她,古井幽蘭的眼睛溫柔得滴得出水來。
琴苗苗起着雞皮疙瘩,打了個冷顫。
“你再叫叫我的名字。”楚景修湊到她面前,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一個名字而已,你犯得着嗎?”琴苗苗冷眼看着他。
“再叫一次,就一次。”
琴苗苗咬着腮幫子,戒備地看着他。
良久,楚景修的眸子黯了黯,卻也沒再繼續。
“那個……”計正濤戰戰兢兢地打破氣氛,小心翼翼地問道,“在驅鬼的時候,我的臺詞是什麼?”
在道觀裡看師傅驅鬼,除了眼花繚亂的動作,就是喃喃自語似的唸叨,他知道那是類似咒語之類的念詞,可問題來了——他一句也沒聽清楚過。
如果是佛教裡超度的經文,他還可以勉強應付兩句,可這次的排場都是按照道教來的,他完全不懂。
“這個簡單,”琴苗苗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過去一點,“你只要把前面那句‘急急如律令’念大聲點,說清楚點,後面的,你就當唸經好了,實在念不出來,就背背《唐詩三百首》。”
“這樣……也行?”
“當然行,不行也得行,這次任務能不能完成,就看你背詩背得怎樣了。”琴苗苗一臉正色地看着計正濤。
“那那隻鬼……”計正濤有些擔心。
“都說了,有我們呢,到時不管發生什麼事,你給我穩穩地站在壇上,其他的事,我們來做。”
“苗苗,你是打算……”楚景修眉梢一挑。
一邊的計正濤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