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雨涵拿着手中的杯子還想往我這邊扔的時候,她眼睛掃到地面上的那個合照時,突然愣住了,輕輕的將杯子放下,然後不顧一地的玻璃渣子和垃圾,赤腳踩在上面,往照片那邊走去。
撿起照片後,許雨涵很溫柔的撫摸着照片上的那個男的,她突然笑了,笑過之後便是憤怒,直接將這照片撕成了碎片,朝天花板上一扔,如同櫻花一樣散落在這個房間裡,到處都是。
“騙子!騙子!騙子!說什麼當初是愛我的,可你爲什麼……”許雨涵在地上連連跺腳,絲毫不顧地面上玻璃渣子扎進她的腳掌的肉裡,她直接靠在牀上,悶着頭失聲痛哭起來。
我大概也猜測到了那麼一星半點兒了,這個照片上的男的必然是許雨涵男朋友無疑,聽許雨涵說的話那含義或許就是她男朋友拋棄了她吧。
遇見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許雨涵了,她腳掌上還在留着鮮血,血跡整在緩緩的蔓延着,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一樣,指着我鼻子罵道:“滾啊,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還不快滾蛋,我都被你玩過了,你還想怎樣?”
我腳步往後退了退,經過內心一番掙扎後,還是留了下來,這簍子是我捅下來的,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坐視不管,更何況她腳心還在留着血。
“許雨涵,你這裡有沒有紗布或者藥箱之類的東西?”我問道,但當我剛把這句話說出來後,啞然失笑,明明知道她是不會回答我的,但我還是要問。
許雨涵真的就跟沒聽見一樣,趴在牀上一直的哭着。
有時候挺佩服她的,淚腺這麼發達,哭了這麼長時間還能繼續哭下去。
見她沒理我,我想到她家門口有家超市,那裡或許有賣,想到這裡,我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後風也似的跑了出去,直接跑到小區門口那家超市,買了一團紗布和棉籤以及碘伏,扔下五十塊錢,也不找零了,直接又是風風火火的跑到了許雨涵家裡。
並不是說我多土豪,多大方纔不找零,是我擔心怕多在這裡停留一會兒來,許雨涵又會指不定做出什麼傻事來。
不過還好,等我回去的時候,許雨涵只是靜靜地躺在牀上發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身上蓋了層薄薄的毯子,毯子餘角有一點兒都已經被許雨涵腳掌上的血給染紅了。
我拿着紗布和碘伏以及棉籤走到她跟前時,她又是大吼大叫起來,她的聲音都嘶啞了,我深深地嘆了口氣,皺着眉頭將那個毯子拿了過來。
然而,我剛將毯子拿了過來後,她卻是冷冷一笑道:“怎麼?又想上我了?那好,那就來吧。”說完,許雨涵自暴自棄的躺在了牀上,兩條大白腿岔開着,她竟然還用雙手掰開她的那裡,一副厭惡的模樣看着我,眼神中不帶一丁點血色。
“許雨涵,我……”
我知道我說什麼也都是徒勞,索性也就不說了,默默的將棉籤取了出來,粘上點碘伏,然後將她腳掌中那些碎片渣子取了出來,將棉籤上的碘伏塗抹了上去。
還好,這些碎片渣子扎的並不深,沒有完全扎進肉裡去。
剛開始許雨涵見我碰她的腳,她還微微有些抵抗性質的蹬了我一下,正好將她那玉足蹬到了我的鼻子上,但很快她就又收了回去。
我第一次正式許雨涵的雙腳,她的腳很好看,腳掌白嫩白嫩的,她的白和其他人的白還不一樣,是那種像是初生嬰兒的那種一樣,白裡透紅。
許雨涵不在掙扎,但依然在大哭着吵鬧,她的腳也跟着一顫一顫的,好幾次想將她腳上的碎片渣子取出來都沒法子,她不完全安靜下來,我要是貿然取出碎片渣子的話,可能會傷到她的腳。
我聽到她的哭聲,耳朵都一陣嗡鳴聲,不由得也有些惱怒了,“你他媽閉嘴行不行,哭個屁啊,草。”
當時我心裡很惱火,也沒顧忌後果就衝着她吼,但我吼完就後悔了,我怕她又繼續鬧起來,可誰曾想,許雨涵這下完完全全的老實了,一聲都不吭,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我一愣,也沒思索爲什麼她會這樣,先把她傷口處理了要緊,她現在不亂動,那倒是方便了我處理她腳掌上的傷口了。
她的雙腳上都有被劃破的傷痕,傷口都很小,但都挺多的。光我小心翼翼的處理這些碎片渣子都有十幾分鍾時間了,我弄完後,將她腳掌完全用碘伏抹了一遍,然後用紗布包裹住她那雙腳。
當我弄完這些的時候,許雨涵還是沒出聲,但她從牀上坐了起來,呆呆的看着我,然後見我看了過來,又趕緊把視線避開,看着自己的雙腳,輕輕的用手撫摸着。
“你先別亂下地走,要不血液流暢緩慢,恢復的也就慢了。”我提醒着許雨涵,隨後將許雨涵這個臥室裡的東西全部打掃了一邊。
碎片渣子以及那張照片和被她撕爛的牀單枕頭,全部扔掉了。但當我要處理另一件牀單時,我卻是愣住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纔好。
這張牀單,就是我之前和許雨涵做那事的那張,上面還有殷紅的血跡,血跡還很大一片都是,在這個以白色爲主調的房間內,顯得很是刺眼。
血跡很多,可能是和許雨涵做的時候,她一直在掙扎的緣故吧。
許雨涵見我愣住了,她什麼都沒說,默默的拿起那件牀單,直接扔在了垃圾桶裡,扔完還冷冷的看着我。
“你走吧,別再理我了,我們兩個就當不認識吧,這件事情也就當做……當做……當做沒發生過吧。”許雨涵在“當做”這兩個字上停留了好久,像是內心經過了一番掙扎一樣,終於還是吐了這句話。
她現在臉色看起來很平靜,但在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激烈的心。
我知道,她說出這句話,心裡非常難過,難過的幾乎想要去死。
我走到她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柔聲說道:“許雨涵……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