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擡眼看向那位紅衣女子，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濃烈的妖氣。
能完全化形的妖怪一般都是大妖怪，可此妖的妖氣也就堪比築基境九層，着實有些奇怪。
他當即丟去一個壽命探查。
【天妖兒（築基境九層）：17/999/18000】
嗯？
極限壽命比黃泉妖皇還高，刷新顧安已知的妖族資質紀錄。
拋開靈樹，極限壽命最高的是曇花鬼母，達到五萬四千年，可曇花鬼母是鬼，不能相提並論。
顧安不由感慨，人族真是艱難，有不到萬年的宿命限制。
當然，人族的悟性比妖族、鬼族更高，至少顧安還未瞧見修煉速度比李玄道更快的妖、鬼。
顧安一邊想着，一邊等待突破結束。
靈力轉變爲法力後，強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顧安感覺現在能輕鬆碾殺突破前的自己。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仙道！
仙道九重關，他已經跨入第一重關，已非凡靈。
可惜，他跟其他修仙者不同，突破境界並沒有帶來壽命增長，或許是因爲他開掛，沒有經歷過現實天劫，他的壽命只能奪取，不能靠突破來提升。
不過這沒什麼，他奪取壽命的速度已經夠快。
當壽命結界不再抽取天凰山的靈氣後，整個天凰山陷入寂靜中，十分壓抑。
顧安感受到絕大多數妖物正在逃離天凰山，在妖物眼中，如此異象代表着劫難。
時間飛逝。
待顧安的修爲達到涅槃境九層後，他還處於一種玄妙的感受中。
他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向壽命結界的消耗，本次突破消化了近五萬年壽命。
也就是說，他總共消耗了四十五萬四千年壽命才達到涅槃境九層！
他還剩下一百九十二萬年的壽命，不算零頭！
還行！
顧安站起身來，取出一件黑衣，他一邊穿衣，一邊看向遠處的天妖兒。
如今的他能看到一些生靈看不見的東西，他在天妖兒身上看到了一縷縷灰氣，當他的神識探入灰氣之中，他看到了天妖兒的過去畫面。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果？
顧安開始窺探天妖兒的過去，所以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解除壽命結界。
突破結束後，壽命結界的消耗變得異常緩慢，多開一會兒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待顧安穿好衣裳，他解除壽命結界，向天妖兒走去。
他對因果的窺探不算多強，只能窺探到天妖兒過去十年的因果，無法推演未來。
能窺探到過去十年的因果，已然不錯！
只是數息時間，天妖兒的過去十年盡入他眼中。
顧安來到天妖兒身前，他伏身將昏迷不醒的天妖兒抱起，然後向樹林外走去。
月光照耀在他們身上，他們的影子被拉長。
……
天妖兒做了一場噩夢，夢見自己被一羣妖魔包圍，它們要撕碎她，將她熬成湯獻給妖母。
她猛地驚醒，從地上坐起來，大口喘氣。
她下意識看向周圍，發現自己待在一處山洞內，她的目光被火光吸引，瞧見火堆旁邊打坐着一道身影，嚇得她連忙往後縮，緊貼牆壁。
“你……”天妖兒驚魂未定，不知該說什麼。
她仔細看去，那人穿着黑衣，臉上戴着面具，十分神秘。
正是顧安！
此刻，顧安正沉浸在涅槃境的強大之中，他的神識覆蓋遼闊疆土，他甚至能在天凰山看到九朝之地的全貌，這種感受令他着迷。
這就是仙道之境嗎？
顧安有種我爲人間真仙的感覺，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天妖兒的目光看向地上的一瓶丹藥，她猶豫片刻，然後上前兩步，小心翼翼地將藥瓶拿起來，打開瓶口後，裡面的藥香令她眼睛一亮，當即將丹藥往嘴裡倒。
丹藥入腹後，她感覺氣力恢復不少，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神清氣爽！
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她不由往後縮，再次靠着山壁，身子蜷縮，以衣襬蓋住自己滿是泥土的雙足。
冷靜下來後，她便明白是那位黑衣人救了她。
她好奇的打量着顧安，覺得他的氣息很陌生。
自她破殼而出，還未接觸過人族修士。
她從小被妖母收養，身上的紅衣也是妖母傳給她的。
許久。
顧安收回神識，緩緩睜開眼睛，他扭頭看去，面具顯露出來的雙目與天妖兒對視，令她愣了愣，跟着驚醒過來。
“多謝前輩相救……”
天妖兒怯生生的說道，像一隻小貓一般。
顧安開口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根據他先前的窺探，天妖兒是一位合體境妖王圈養的妖怪，那個牢籠裡還有其他妖怪，都很年輕，年紀輕輕就能化形，說明資質都不簡單。
因爲靈氣突然下沉，導致妖怪們以爲要發生災禍，所以紛紛遷移，在遷移過程中，她們遭遇大妖，爆發戰鬥，趁着戰亂，天妖兒逃了出來。
之後，她就一路逃到顧安跟前。
或許因爲都無父無母，顧安對天妖兒產生一絲同情，他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天妖兒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也很迷茫。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我將伱帶出天凰山，送你到很遠的地方生存，二，以後奉我爲主，爲我做事，我會庇護你的安全。”
顧安的聲音傳來，天妖兒聽後，眼中流露出掙扎之色。
天妖兒咬牙問道：“您能替我報仇嗎？我的父母被妖母所殺，只要您替我報仇，我就一直跟着您。”
“天凰妖母太過強大，我不是她的對手，不過我可以傳授你修煉之法，以後你親自報仇。”顧安回答道。
天凰妖母乃合體境，她肯定不是顧安的對手，但顧安不想暴露實力。
在天妖兒的過去裡，有信息透露天凰妖母活了數千年，誅殺她，估計也只能得兩位數的壽命，沒有必要暴露自己的修爲。
即便顧安想讓天妖兒打理自己的新洞府，他也不想透露真實實力。
人總得藏一手！
他現在只是位於仙道第一境，距離無敵，還早得很，萬一未來有人穿越時空想殺他怎麼辦？
他要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時強大起來的！
天妖兒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可轉念一想，也正常，她還未聽說過比天凰妖母更強的存在。
她小心翼翼問道：“跟着您修煉，我有希望報仇嗎？”
“至少多一個希望，不是嗎？”
“好，那我跟您！”
顧安當即揮袖，身後的空地突然塌陷，緊接着底部開始冒水，迅速形成一片池子。
“去洗一洗吧。”顧安如此說道，然後站起身來，朝着洞口走去。
天妖兒連忙起身，緊張問道：“您要去哪兒？”
“去外面看看，等你洗完，我就進來。”
顧安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擺了擺手。
天妖兒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不知爲何，顧安的這番態度令她對他的好感大增。
或許跟着他，會比以前過得好。
天妖兒轉身，走到水池邊，她看着水池，心中詫異的想到：“感覺他好厲害，真的不是妖母的對手？”
另一邊。
顧安走出洞口，陽光灑下，照耀在他身上。
他站在半山腰上，周圍有花草樹木，但無法影響他的視野。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山川起伏，濃霧環繞，宛若仙境，讓人很難將此等美景與妖魔之地聯想到一起。
顧安的神識擴散，開始尋找合適的地方，他要開闢洞府。
今日先在地下開闢洞府，安頓好天妖兒後，他再回去。
幸好，他已經提前準備好各種陣法材料，至少可以搭建一座隱蔽的洞府，日後再不斷完善。
很快，顧安就鎖定一條靈脈，他準備在靈脈旁邊開闢洞府。
他留下一道陰陽分身，本尊憑空消失在原地。
一炷香時間後。
天妖兒蹲在火堆旁邊，她雙手抱腿，火光照耀在她精緻的臉上，她的目光盯着火堆，眼神呆滯，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她聽到洞道傳來腳步聲，她如夢驚醒，連忙站起身來。
沒過多久，顧安走入洞室內，看着已經清洗乾淨的天妖兒，他暗自滿意。
長得不錯，以後幫他打理洞府，也能養眼。
顧安揮袖，一陣清風向天妖兒撲面而來，吹散她的長髮，令她的衣裳飄起來，衣下風光令顧安撇開目光。
天妖兒感覺頭髮一下子蓬鬆起來，衣裳也幹了，身上再無溼漉漉的感覺。
顧安擡手一招，將天妖兒隔空攝到面前，然後抓住她的肩膀，兩人憑空消失在山洞內。
天妖兒只感覺天旋地轉，十分難受，眼睛無法睜開，神識更是不能探出，這讓她下意識抓緊顧安的腰帶。
很快，她感覺雙腳落地，不再感到難受。
她睜開眼睛看去，美目不由睜大。
他們來到了一處遼闊的地下空間，跟玄天洞府差不多大，山壁上鑲嵌着各種靈石，閃爍着光芒，靈氣濃郁，令天妖兒心曠神怡。
這片洞府是顧安親手開闢出來的，乍一看，彷彿是天地自然形成的，環境構造宛若鬼斧神工。
“從今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你先好好養傷，不要出去，這裡還是天凰山，若是無聊，你可以看看書。”顧安從袖中取出封神演義、太玄仙尊等書，放在地上。
說罷，他便憑空消失在原地。
天妖兒蹲下，撿起一本封神演義，翻開看，她滿臉困惑。
她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