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他們都說我好欺負,那是因爲我沒有辦法。所有當年害過我的,現在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而你現在害我這麼慘,你覺得我會放過你麼?”田野又猛地踩了一腳,剛剛有點凝固的血液有開始了流動。許舒儀覺得自己的臉已經不知道疼了,完全就是麻木的狀態。甚至連嘴巴都不是自己的。流出來的口水與血液混在一起,像一塊紅色的膠布,把許舒儀的臉黏在了地板上。
田野慢慢的蹲下身,用手掰起許舒儀的下巴說:“怎麼樣?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很爽?你多幸運,從來沒被人這麼打過,我可是從小就這麼捱揍的。想知道我還會幹什麼嗎?我可是正在考慮找點強力膠,把你所有的洞都堵上,只留下兩個鼻孔,然後再還給徐默呢,這樣是不是特別帶感?”
聽到這裡,許舒儀本能的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剛剛張開嘴,田野的手腕就忽然用力,許舒儀的下巴竟然就這麼被摘了。合不上嘴巴,不能說話,許舒儀只能不停地啊啊,希望和對方能夠談談。
不過顯然,田野已經瘋了,完全沒打算聽許舒儀說什麼。
“不過在用強力膠之前,我覺得我需要讓你看一個東西,不然我萬一把你的眼睛黏住了,你豈不是什麼都看不見了,那我會覺得很不爽的。”田野讓人把許舒儀拉起來,強迫對方睜開眼睛看着自己,之後掏出手機,跟對方說了一句開始。緊接着,田野就把手機轉向了許舒儀這邊,對面的鏡頭裡,許舒儀的媽媽被困在椅子上,旁邊站了一個人,拿着一卷保鮮膜,數了3、2、1之後,猛地纏在了對方臉上。
許舒儀的母親開始劇烈的掙扎,但是明顯很無力。許舒儀瞪大了眼睛,覺得這個時候的自己,比死了還要難受。
過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原本以爲可以成功的,結果最後害死了媽媽也害死了自己。難道自己當初選擇相信徐默就是錯的?這個時候徐默又在哪裡?
許舒儀完全看不清屏幕了,因爲眼睛裡全是淚水。田野用手機猛地打向了許舒儀的頭說:“你是不是還在想爲什麼徐默沒有救你?沒有救你媽?因爲他也沒辦法,我已經輸了,所以總要多拉一些人陪葬。我的人正在徐氏的各個地點帶頭鬧事,你重要還是徐氏重要,我相信只要徐默不是傻子,一定會選擇……”田野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覺得自己後腦勺一涼。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自己的身後傳了過來:“一定會選擇許舒儀的。”
許舒儀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但是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許舒儀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安心了。於是下一秒鐘,許舒儀就這麼昏了過去。
等許舒儀再醒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一樣。先是努力的動了動手指,覺得自己有知覺了,許舒儀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不出意外,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輸液吊瓶,看這個走勢,應該是插在自己手背上的。周圍的消毒水味很刺鼻,但是更刺鼻的是一股濃濃的藥味。許舒儀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的臉有些疼,估計應該是當時被踢破的口子這會上了藥,所以纔會有這麼濃重的藥味纔對。
慢慢的,那天的回憶像潮水一樣衝進了自己的大腦,不受控制的,許舒儀開始劇烈的顫抖,眼淚也不自覺的開始向下掉。因爲徐默出現之前,自己的母親,已經永遠的離開了自己了。
“別激動,剛剛醒了就這麼激動對傷口不好。”楊晨這個時候正好進門,看見許舒儀的狀態,趕緊趕過來把人按住,然後又按了牆上的警鈴。沒一會的功夫,楊帆和醫生就從門外進來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創傷後遺症,許舒儀的情緒怎麼都穩定不下來。最後沒有辦法,醫生只能給了許舒儀一針,又過了一會,許舒儀纔算冷靜了下來。
但是冷靜下來的許舒儀看起來更讓人心疼,因爲一個男人默默地流淚,說明是真的太過難過。
“哎我說,你能不能稍微冷靜一點,我話都沒說出口呢,你會不會哭得有點早啊。你是不是在想你媽媽不在世了啊,麻煩您回頭看一眼嘿。”楊晨看許舒儀總算冷靜了,才往旁邊讓了讓,漏出了後面的女人。
一個和許舒儀九分相像的女人出現在了人羣后面。
“媽!”雖然傷口被崩開了一些,但是許舒儀還是大聲的喊了出來。
“恩。”許媽媽忽然捂住嘴,然後趴到許舒儀的牀上,娘倆就這麼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