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樓離辯論臺較遠的地方,一個安靜的角落裡,兩個年輕的男女,正坐在那裡,慢慢地喝着茶。
男的帶着黑色的面具,女的則一頭順滑的銀髮,看上去無比貌美,正是柳問天和默雪。
就在風信子和風波子兩人還在辯論的時候,一個鬼魅般的黑衣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柳問天的桌子上。
這人才坐下,便能讓周圍的空氣,多了一份陰冷之氣,宛若來自地獄。
除非坐的特別近,不然根本就看不清這個黑衣人的臉。
柳問天卻不動聲色,依然喝着酒,臉面前都沒有動一下。
默雪則張開長長的睫毛,兩隻眼睛望着這個奇怪的黑衣人,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這人竟然沒有臉,這不是和柳問天一樣戴着面具,而是什麼都沒帶,但是看着就像是沒有臉。
默雪仔細看了半晌,才發現,這張臉,彷彿被大刀直接削齊了一樣,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只有一塊人肉板。
“咳咳咳……”黑影忽地說話了,聲音無比沙啞,宛若嗓子已經乾癟了一樣。
默雪這才發現,他說話的時候,本來該是嘴的地方,起了一陣褶皺,看着無比噁心。
“好手段!”黑影冷聲說道。
“直接說事吧!”柳問天沉聲道:“從龍翔州到荊武州,再到這天樑城,你跟我跟得夠遠的了!莫非只是想看我殺人的?”
“咳咳咳……”黑影冷聲道:“你眼前,現在有兩條路!”
“願聞其詳!”柳問天又喝了一口酒,輕聲說道。
“其一,跟我回金碧殿面見皇尊,擔負起帶領人族崛起的大任,前面做的事情,一筆勾銷!”
黑影說得很慢,彷彿要讓柳問天將每個字都聽清楚。
“其二,我現在殺了你!”
柳問天沉吟道:“我若是一條路都不選擇呢?”
他的手,正在端起瓷白色的小壺,準備往瓷白色的小杯子中倒酒。
“這可由不得你!”黑影的一隻枯瘦得只剩下白骨的右手,忽然放在了桌子上。
隨即,柳問天面前的白色小瓷杯,彷彿蓋上了蓋子一樣,一滴酒都沒有倒進去。
只是,因爲柳問天控制即使,壺中的酒,也沒有流出去。
柳問天嘆了口氣,忽地又將酒壺傾瀉,往酒杯中繼續倒酒。
這一次,白色的酒,順着酒壺,慢慢地在下降,只是下降的速度很慢,很慢,彷彿那不是酒,而是一個實物。
默雪睜大眼睛,望着這兩個人,心中卻起了無數的波瀾。
好強的對決,這已經是無形的戰鬥。
只是,柳問天壺中的酒,下降的速度越來越慢,在離白色就被上方不到十分之一寸處,徹底停了下來。
許久,壺中的酒,忽然起了微妙的變化,由細小的水柱,變成了尖長的一條,彷彿上寬下窄的白色利刃,向着杯口刺破而去。
黑影的瞳孔位置似乎顫抖了一下,隨即右手上忽然起了一陣很難察覺的白霧。
隨即,杯子似乎慢慢地在向下塌陷,杯子的底部,幾乎鑲進了木桌裡。
只是,酒依然沒有倒進去。
不知僵持了多久,忽然聽到砰的一聲。
壺中的酒忽然歪了,隨即向着杯子旁邊的桌子滴落而去。
“砰……”
桌子瞬間被酒擊穿,只是,桌子卻沒有垮,只是多了一個和剛纔的酒線一樣大小的洞洞。
黑影忽地收回了右手,又藏在了袖中,口中說了一句:“承認!”
“受教了!”柳問天輕聲說道。
“一個月後,我會在金碧殿的巔峰等你!”
說完這句,黑影人忽然起身,隨即身影顫抖兩下,便瞬間從人羣中消失了。
默雪突然長長地吐了口氣,說道:“封天哥哥,剛纔,我感覺好緊張,彷彿自己在戰鬥一樣!”
“是啊,他身上,有很重的殺氣!”柳問天點頭,若有所思。
“可是,你剛纔真的輸了嗎?”默雪仰起頭問道。
柳問天望着那個被酒滴穿的桌子,沉聲道:“輸就是贏,贏也是輸!”
“我不懂!”
“你會懂得,等你也能與人進行神斗的時候!”柳問天笑着道。
“神鬥?”默雪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柳問天,嬌聲問道:“神鬥,是最高級別的戰鬥,不僅無聲無形,兩人還能用神識對話,你們剛纔,原來一直在說話?”
“沒錯!”
“可是,神鬥必須要似乎乾武境巔峰才行啊,封天哥哥你現在,可還沒達到呢!”
“我修煉的封天微魂,似乎就是專門爲神鬥準備的,很早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進行神鬥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
柳問天沉吟道。他的體內,在他與韓夢菲也就是初遇在密室進行文鬥雙修的時候,其實就是一種低級的神鬥,只是,他不知道那是神鬥罷了。
回味着剛纔兩人的神識對話,柳問天感覺信息量巨大。
剛纔,黑影人一語點破夢中人,原來,那個樑無垠,其實並非真的詬月傳人,只是大梁帝國放出的煙霧彈。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爲了名正言順地將最頂尖的修煉資源,往樑無垠傾斜。
只是,樑無垠卻讓很多人失望了。
於是,他們又將目光投向了柳問天,特別是知道他竟然從乾坤海中出來了之後。
“莫非,我自己真的就是詬月傳人?”柳問天摸着自己右臂內側的詬月印記,心中卻百感交集。
父親柳逍遙,爲何要宣佈時候自己的兒子,並非真的詬月傳人,他是被皇尊逼的麼?
神劍山莊被屠戮,皇城的皇族,到底有沒有參與,有沒有授意和出手?
在搞清這些問題之前,他是不可能答應黑影人的要求的。
“他是誰啊?”默雪終於問了他早就想問的問題。
“他叫黑靈,是大梁帝國的人族,最強大的存在,甚至比皇尊樑自成,還要厲害!”柳問天輕聲說道。
“這麼說,封天哥哥,你已經能夠與大梁帝國最強的人戰鬥了?”默雪驚訝地問道。
“不,剛纔,我們只是進行了神鬥,真正的廝殺,並非只有這一種方法!”柳問天沉聲道:“如果他全力出手,也許我根本就支撐不了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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