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呆了,看着這不可思議的少年,以及那柄似乎有了生命的紅色之劍,像是在看着一個魔鬼。
柳問天自己卻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如果自己有了危險,那劍魂一定會自己催動那玄颺帝劍,來救自己,因爲畢竟劍魂已經與自己融合一體,如果自己隕滅,玄颺帝劍也將就此隕落。
但是剛纔,他的識海受到了震盪,發現妖邪覆上說的劍魂的意志,果然異常強大,雖然被自己的神識制服,卻依然能在自己神識衰弱的時候,進行反擊!
看來今後,他必須要注意了,不能讓劍魂有可乘之機!
他的臉色已經非常蒼白,望見倒下去的冰劍,他的身子,也隨着倒了下去。
只是,那兩柄紅色的劍,此刻卻像是有了靈魂一般,忽然從冰劍和冰劍的身子串了出來,突然以極爲快的速度融合成了一柄,隨即便消失不見。
沒有人看清楚,那冰劍,已經自動進入了柳問天右臂詬月記的存儲空間之中!
一戰,攬月谷排名前五的陰陽三劍,俱都隕落,而讓他們隕落的,只不過是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
自這一戰之後,攬月谷對攬月存在明顯敵意的幾十人,都已經被擊殺殆盡,有人隕落,自然就會空出很多地方。
那些不在乎誰當攬月谷谷主的人,也欣然地接受了攬月繼承谷主的現實,因爲他們在這次的聚月和聚星之地時候,都分到了更好或者更多的地盤。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次真正的得益者,是堅定地支持攬山谷主,現在支持攬月谷主的那二十八個人,而堅定支持攬月的王守一、無痕和離筱,則被攬月任命爲了副谷主。
王守一更是被任命成爲了第一副谷主,用攬月的話說,她和她父親攬山不一樣,並不一定會長期呆在谷中,她需要花時間去看看外面的大山大河,去見識下不同的世界,在她不在的時候,需要有人能代她攬月谷的事務。
但王守一等人都知道,攬月作出這個安排,主要原因是因爲那個在攬月池旁攬月塔樓上養傷,那個讓攬月谷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少年!
跨境覺醒劍類高階星魂,以看似坤武境之力擊敗了坤武境巔峰的陰陽三劍,那紅色的神秘飛劍,以及那股若有若無的劍之靈魂……
所有的這一切,都讓人能肯定,這個少年,不會總是呆在龍翔!
龍翔州,地名本就很有深意,寓意蛟龍騰飛之地!這裡可以生育弱小的龍仔,卻無法困住遲早要騰飛的蛟龍!
柳問天,在他們眼裡,就是那遲早要飛出這龍翔州的蛟龍!
大戰和大亂之後,攬月谷又是一番重建的氣象,所有人似乎都有事做,修復升級陣法和機關,接管那些隕落之人的地盤,重新振奮谷內的人心……仿若十五年前攬月的父親建立這攬月谷。
只是,谷主攬月,卻似乎是最輕鬆的人兒,她這幾天,什麼都不幹,只是每天呆在攬月閣。
此刻,她正依在攬月閣的欄杆上,望着在牀上熟睡的柳問天,怔怔地發着呆。
似乎就這這半年的時間裡,她忽然有了少女的心事。
對這個少年,攬月的心中充滿了一種溫暖的感覺,從他在攬月池修煉數月,到他在水月洞與自己朝夕相處,期間,又幫助自己奪回了攬月谷。
這一切,都讓她感覺異常溫暖。在這些事情的發生中,時光,真真切切地改變了很多東西。
柳問天此刻卻正在睡夢之中,他正置身於一個無比巨大的火山之中,全身無比熾熱!
他的身影站在火山中間的一個孤小的孤島上,面對巨大的火焰面前,變得無比渺小,無比孤獨。
他在爭鬥,在掙扎,想要脫離這火盆,卻總是被火焰趕回道中間的孤島。
只是,在火山的上空,有一輪無比皎潔明亮的圓月,忽然鋪天蓋地地向着火上壓來,隨即停留在了離柳問天不到三丈的位置。
很快,圓月傳來一陣陣幽冷的雨花,向着火山奔涌而去,淋溼了柳問天的身子,卻也讓火山的巨大熾熱在慢慢地減退。
隨即,他的身子忽然在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之下,躍上了那個無比巨大的圓月,身子忽然變得涼爽起來,熾熱迅速消失,在冷熱交織中,他迅速暈了過去。
“啊……”
柳問天猛然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很舒服的空間,他感覺身子依然熾熱,而他的額頭上,卻有一條粉色的毛巾,冰涼而舒適。
他看見了明眸美麗的攬月,她見柳問天醒來,正在柔情地看着自己,眼神明澈、純淨,沒有一絲雜質,唯有關切之色。
柳問天悵然道:“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不斷地在做着爭鬥,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
他的神識中,只留下了在火山中的情景,以及那輪清冷的圓月,其它的,他再也記不起細節,只感覺自己在不停地在戰鬥。
攬月望着柳問天滿頭的大汗,嫣然笑道:“你醒來就好啦,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只是攬月谷的醫師說你沒事!”
說完,她拿起柳問天額頭上的毛巾,去用冰水將毛巾浸溼,又一次輕輕地放在了柳問天額頭上,那神情,就像一個美麗的母親,在呵護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
她的眼神溫情脈脈,動作無比的輕柔,一絲冰涼的感覺浸潤柳問天的心田,讓他心中充滿了一種安定感,讓他進入了一種很舒服的寧靜狀態中。
使用了一次劍魂之力,卻被反噬至此,沉睡兩天兩夜,這讓他心有餘悸,暗暗地決定今後再也不使用那劍魂之力!
只是,攬月帶給他的寧靜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的體內,忽然又串起了一股燥熱之氣,他運行微脈,發現被壓制在微脈之中的黑木欲毒,此刻竟然又開始熾熱起來。
自從他進行了星魂覺醒之後,這黑木欲毒,發作的週期越來越長,甚至最近一個月,都沒有再發作過,但是他知道,那奇特的欲毒,依然存留於他的體內微脈深處,如果不徹底清除,遲早有再次發作的時候。
此刻,它竟然又要發作了!
真不是時候!柳問天心中暗道,怪這欲毒打破了他很享受的這種恬靜狀態。
攬月似乎也發現了柳問天的異樣,他的額頭上,本來冷汗已經退去,臉色已經由紅恢復正常,只是此刻,柳問天的額頭再次冒出了冷汗,臉色忽然變得紅潤起來,眼神更是由剛纔的明澈,變得有了一絲讓她感覺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