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學院,悔過崖。
悔過崖西邊與聚星塔隔空相望,東邊,則以一片懸崖之地,與黑松林相連接。
悔過崖能呆的地方,都在光滑的崖邊,下面深不見底的一片黑色,便是黑松林。
一般悔過完畢,還需要由戒律閣來巡查悔過的情況,合格便回學院,不合格,便繼續悔過。
回去了,便是學院,是謂回頭是岸;回不去,便得繼續對着恐怖的黑松林,是爲苦海無邊!
學院歷史上,學員在裡面呆的時間,最長的曾經呆過三年!
柳問天柳問天站在悔過崖的山岩上,望着廣袤而泛着黑色氣息的黑松林,心中一陣感慨。
在十日前,他和範貳、古青陽三人,還在黑松林浴血奮戰,想起黑松林裡恐怖的妖獸羣,他嘴角竟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
龍翔學院高層,顯然最想知道的問題,並沒有問,那便是自己爲何斷了脈,卻依然能修行。
他不知這是那幾個高層已經達成的默契,還是因爲什麼。但他知道,這個問題遲早要面對,只是,他還沒想到應對這個問題的辦法!
“這悔過崖,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差麼?”
只是,他顯然過於樂觀。
就在柳問天進入的第一日正午,微魂修煉完畢,他正準備起身找點吃的。忽然,一陣狂風突然從頭頂襲來,隨後,漫天的大水如瀑布一樣,從頭上傾瀉而下,淋得他一身溼透,無比冰涼!
“臥槽,原來是用這種方式讓人悔過的啊!”
柳問天艱難地擡起頭,卻見足足有三丈高的山岩上,一陣陣流水從上面奔涌而下,澆在他身上後,流入了腳下的黑松林。
此刻已經是深秋,雖是正午,這水澆在身上,卻異常寒冷。
柳問天心中暗暗後悔,沒有聽範貳的,披上一件他們從黑松林獵取的妖獸皮,好歹也要暖和得多!
水流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才停止,渾身的冰涼,讓柳問天終於明白,這地方爲什麼叫思過崖了!
他迅速坐定,讓微脈運轉,用靈氣激發熱氣來驅趕寒冷。
只是,他的衣服還沒幹,卻聽見了一陣異動。
他睜開眼睛,看見了兩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人族和一個魔族!
這個人柳問天認識,卻正是代表秦刀海來龍翔學院議事的秦大千,昨日在議事堂,柳問天見過他。
而那個魔族男子,長得和祭魔臺的魔士有點象,只是,他的臉色要比魔士好看得多,頭上的角幾乎已經沒有,只露出了一點點。奇怪的是,他手中竟然拿着一把褐色的傘。
魔族的修行等級越高,那個角便露得越少,而只要武修等級達到星武境以上,那兩個角便會完全消失不見,身上的紫色毛髮,也會基本消失,幾乎與身材高大強壯的人族無異。
見這個魔族的角已經幾乎消失,柳問天推測,此人應該已經達到魂武境巔峰期,離突破星武境不遠了!
柳問天不知他們是如何進來的,但是他知道,情況很不妙。
秦大千笑道:“柳問天,龍翔州掌使大人有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柳問天站了起來,嘴角揚起,漠然道:“我需在悔過崖悔過十五日,讓我離開,霸天副院長同意了嗎?”
秦大千卻不正面回答,而是道:“霸天同意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龍翔學院的院長,是由州掌使擔任的,而現在,是掌使大人有請!”
“哈哈哈……”柳問天大笑道:“這悔過崖,哪裡有外面好呆,如果你們能將我毫髮無損地弄出去,我倒是沒意見!”
柳問天發現,遠處通入悔過崖的門並未打開。那個副院長霸天,和秦刀海並非一路,他絕不會輕易允許有人將他帶走!
更何況,秦大千身邊,竟然有一個魔族,這隻能說明,秦大千是私自進來的。因爲大梁國有令,除了祭魔臺這類地方,其它地方,私自收留魔族是死罪!
一個和副院長霸天不和的人,特別還帶了一個魔族,是無法通過悔過崖的通道進來的,即使進得來,也無法將自己帶出去。
“好!”秦大千爽快答應,他們兩人走近了柳問天,和他只隔着不到三尺的距離。
柳問天一愣,他摸着下巴,揚起頭,用玩味的眼神看着秦大千,他倒是想看看,這一人一魔,究竟能如何將自己帶出去!
那個魔族男子微微一笑,忽地用人族的語言笑道:“柳家三少,你是否知道,人族撫仙樓做的《百器榜》,排名第八的兵器,是什麼?”
“是千移傘!”柳問天隨口說道,只是,望着中年人慢慢撐開了那把褐色的傘,他的眼神一凝。
“不會吧?難道他手中的那把破舊的傘,竟然就是《百器榜》排名前十的千移傘?”
柳問天心中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兩人已經迅速掠到他的身旁,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並覆蓋在了傘下。
那把褐色的傘撐開後,竟然慢慢變得大了近三分之二,將三人完全籠罩在了傘下。
在柳問天的驚恐聲中,那把傘瞬間便在悔過崖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傘下的三個人。
等柳問天睜開眼睛,他看到的,卻是一間古典寬敞的大屋子。
屋內,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負手站在那裡,見到柳問天,他威嚴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問天賢侄,好久不見,你比以前更成熟了!”
秦刀海!這裡竟然是龍翔州掌使府!
千移傘,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能瞬間千里,將自己從悔過崖直接帶到了掌使府。
“不知秦掌使將我帶來此地,有何貴幹?”
柳問天的聲音不熱不冷,他可是在刀劍訣的時候,見過這個秦刀海的多變嘴臉,看似含笑,其實內藏刀鋒。
“恩,找賢侄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秦刀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道:“你坐吧!”
柳問天不客氣地坐了下去。在僕役奉上茶後,秦大千與那個魔族男子,都退了出去。
柳問天喝了口茶,開門見山道:“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秦刀海威嚴的臉上滿含笑意,他沉聲道:“既然賢侄這麼爽快,那我便直說了,我請賢侄來,是希望你告訴我,那三種丹藥的煉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