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寶藏呢?”
宣帝大吼,聲音在這石室中迴盪。
“陛下莫急,臣尋到了一顆夜明珠,說明這裡是藏寶之地無疑。”
“就一顆夜明珠?”
“……可能還能再找到一顆。”
宣帝整個人都不好了,“霍淮謹!”
霍淮謹也很懵逼啊,此刻聽宣帝這一聲大吼可嚇了一大跳,“臣在!”
“速速上去,除了守衛的禁衛,把所有人都給朕叫下來!”
“臣,遵旨!”
霍淮謹長身而起,徑直飛了上去,上面的大臣們正望眼欲穿,燕北溪一把將他抓住,問道:“霍將軍,可發行了寶藏?”
霍淮謹能怎麼回答呢?
他一聲苦笑,“燕相,暫時還沒有,陛下令所有人下去尋寶。”
燕北溪一怔,那就是還沒找着,這麼大的山腹卻沒有寶藏,那寶藏會在哪裡?
他的心裡陡然一涼,大手一揮:“所有人等,隨老臣下去尋寶!”
“噯噯噯,燕相大人,您老年事已高……”霍淮謹還未來得及勸阻,燕北溪身先士卒已然抓着雲梯往下而去。
董康平心裡那個緊張啊,十幾億兩銀子的寶藏,這可是他心尖兒上的肉,居然說下面沒有!
這怎能沒有呢?
肯定是他們尋得不夠仔細,老子親自去找!
所有他是第二個下去的。
緊接着燕師道燕浩初等等大臣魚貫而下,一個個面色緊張,心裡忐忑。
宣帝此刻站在這洞底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焦躁的來回走着,見下來的人差不多了,又是一聲大吼:
“所有人聽令,給朕仔細的找!看看還有沒有暗門!”
“把此處給朕翻個底朝天來,也定要找到寶藏!”
於是,所有的人在牆上摸索,趴在地面尋那縫隙,也有人飛到半空舉着火把仔細的查看着洞壁。
“陛下,臣找到了一顆瑪瑙!”
“陛下,此地有一錠碎銀子!”
“陛下,金粉、金粉,此地定然藏過金磚!”
“……”
宣帝的臉變得更黑,這些發現只能證明這處洞穴確實埋藏過寶藏,而現在卻沒有了……那天量的寶藏難不成長了腳自己跑了?
這裡是夫子廟,它在金陵城中,誰特麼能夠無聲無息的將一座金山給搬走了?
當細雨樓都是吃白飯的瞎子麼?
宣帝絕不相信有人捷足先登。
傅小官也不相信。
就算真有人打開了這處寶藏,他能夠帶走多少?
可現在這裡面的情況卻是乾乾淨淨,簡直比蝗蟲過境之後還要乾淨。
他開始仔細的回憶,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是從四皇子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的,而四皇子說開啓這寶藏的鑰匙在拜月教策門大長老的手裡,賈公公說策門大長老早被傅大官給殺了……被傅大官給殺了……那鑰匙,難不成落在了傅大官的手裡?
這寶藏……
傅小官的心裡咯噔一下,想起那胖子在武朝一擲億金大肆購買田地——莫非……是胖子乾的?
他的心一傢伙提到了嗓子眼上,可又覺得不太可能。
就算胖子當真有鑰匙,他也沒辦法把這金山給全部搬走。
他怎麼帶出去?
就算每天都搬走一些,那山一樣高的金磚銀錠,他要搬多久?
他能搬到哪裡去?
無論堆在哪裡,那體量是變不了的,除非他能再造一座如此巨大的山腹。
細雨樓不可能察覺不到異樣,傅小官打消了這個念頭,心想興許還真有暗門。
那這暗門……他擡眼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暗門不可能在石壁上,再鑿過去這山可就穿了,那麼這暗門一定只能在地上。
假如當年陳朝爲了這批寶藏更安全,他們恐怕會在這地底下再挖一個巨大的洞,就像帝陵那樣。
如此一想,他開始在地上仔細尋找起來。
一個時辰就在所有人的焦慮之中過去,傅小官尋找到了這山腹的一角,然後他的眼睛豁然一亮——
他敲到了一塊石板上,傳來了咚咚的空響,下面是空的!
他心裡大喜,掏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將這塊石板撬了開來……
一個能夠容納兩人大小的洞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舉着火把往裡面一探,一條石階順着這洞口蜿蜒而下。
“陛下……!”
傅小官一聲大吼,宣帝心裡一驚,擡步急匆匆走了過去。
“想來寶藏就在這下面了!”
宣帝心裡大喜,除了這下面,也沒可能還有別的地方了!
“來人,給朕下去瞧瞧!”
所有人圍了過來,傅小官身先士卒,霍淮謹提着長槍緊隨其後,然後是數百軍士,宣帝也跟了上去,最後是文武百官。
石階並不長,短短半盞茶的功夫,傅小官走到了石階的盡頭,前面是一扇門。
他走了過去,伸手一推,那門開了,一陣陰風撲面而來,令他驟不及防打了個寒顫。
他擡步又走了進去,緊接着聽見了聲音——
他眉頭一皺,那是水流的聲音!
這裡是一條地底暗河!
他舉着火把一望,豁然震驚!
他沒有再往前,因爲前面沒有了路。
宣帝來到了他的身邊,看着眼前的景象,愕然的張開了嘴。
他們站在一條暗河的岸邊!
這岸邊居然放着一艘小船!
按說這艘小船在這陰溼的地底河邊歷經了兩百多年早該腐朽,可它並沒有。
傅小官伸手敲了敲這小船,它完好如初,僅有一些殘破。
那麼問題來了,這條地底暗河通向何處?
宣帝此刻卻沒有想那麼多,他只知道這地方沒可能藏着寶藏。
那寶藏呢?
“朕的寶藏呢?!”
宣帝大吼,聲音在這地底迴盪。
沒有人能夠告訴他寶藏在哪裡。
這一瞬間,此間居然無比安靜。
董康平的心跌落在谷地,一片冰涼。
燕北溪徐徐閉上了眼,心裡已知道這寶藏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霍淮謹,上船,劃出去給朕瞧瞧通向何方!”
“臣遵命!”
霍淮謹將小船推到了河中,順流而下,消失不見。
傅小官舉着火把四處張望,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暗河的那石壁上——
他豁然瞪大了眼睛,一步上前,伸手抹去了上面淺淺的苔蘚。
那石壁上刻着許多的字: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一座金山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