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各個部門的官員忽然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皇上最近勤奮了起來!
這還不算,皇上居然牽着大皇子武天賜!
這些日子傅小官帶着武天賜去了大夏的各個部門,他並沒有向任何人宣佈什麼,但這長安城大夏中樞的官兒能夠當到這份上顯然不是白混上來的,他們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
傅小官在各個部門輪迴着轉悠,每到一個部門,就會和部門的主管喝喝茶說說話,有時候是國家的事,有時候是私人的事,有時候也是說着別的部門的事。
武天賜一直安靜的站在傅小官的身後,安靜的看着,安靜的聽着,從未曾說過一句話,只是他的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歡喜和好奇。
他十一歲了,雖然武靈兒未曾對他說他即將成爲這偌大大夏的太子,成爲這強盛的國家的主人,但他從文行舟那裡學來了許多治國的道理,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父皇是一個偉大的人!
他起於臨江,在曾經的虞朝官居一品成爲了國公爺。
然後他在武朝繼位登基爲帝,再然後他一統五國,開創了大夏。
他南征北戰打下了大夏而今偌大的江山,令四海臣服,令天下敬仰。
這是一個了不得的父親,他是武天賜心裡的偶像!
他聽從了父親的吩咐,多聽、多看,多想,若是心存疑惑,等回了御書房之後,父親會向他詳細的去解釋。
可他畢竟是個才十一歲的孩子,畢竟這才初次接觸到國事,他現在只能聽着、看着,至於想……他還想不了什麼。
傅小官並不着急,這需要一個過程,很長的一個過程,因爲武天賜可不是穿越者,他沒有外掛。
這一天父子倆來到了戶部。
這是第三次來了,弄得戶部尚書雲西言以爲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然皇上爲啥總是光顧自己這地方?
“叫人把去歲的賬簿……最後歸攏的那一本拿來。”
傅小官坐在了雲西言的官署裡,這句話嚇了雲西言一跳,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去歲戶部的賬目和商業部合併,自己忙得昏天黑地難免有些錯誤,莫非是皇上發現了?
“愣着幹啥?別瞎想,我就是拿來給天賜看看。”
雲西言這才鬆了一口氣,“我說,皇上啊,你這一傢伙可差點嚇死我了。你若是不解釋,我呆會就要將戶部所有官員叫來重查去歲所有的賬本了。”
傅小官哈哈大笑,雲西言這才抹了一把冷汗走了出去,武天賜就有些好奇了,先生說天地君親師,臣在君的面前必須守着臣的本分,不可顯得輕浮。君在臣的面前必須守着威嚴,和臣保持合適的距離……
可父皇和他的大臣之間好像和先生教的不一樣!
這些日子他仔細的觀察過了,父皇和大臣們都很隨意,官兒越是大的,在父皇的面前就越隨意,比如這位雲尚書,也比如工部的那位秦尚書等等。
這個問題呆會回了御書房得問問父皇,御下之道,它究竟是個什麼道?
片刻,雲西言匆匆跑了回來,手裡抱着一本厚厚的賬簿。
“去歲最後歸總的都在這裡,裡面有大夏十一道和兩個自治州去歲一年的詳細收支,只是……”
雲西言看了看武天賜,又看向了傅小官,“只是這數據繁多,大皇子看這玩意兒怕會很累。”
“無妨,”
傅小官接過了賬簿,轉頭看向了武天賜,“天賜啊,一個國家和一個家庭沒啥區別。一個家庭一年下來各個產業有多少收入進項,有多少支出,都會體現在賬簿上。”
“你拿去之後仔細的看看,看看裡面有哪些進項能夠改善讓它增加得更多一些,也看看那些支出可以省去或者減少,如此一來,到了歲末,賬戶上的銀子纔會多餘下一些。”
“這些餘下的銀子可以在來年投資新的作坊,也可以用來改善器具招募人才等等,所以戶部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極爲重要,用好了戶部,就是用好了錢袋子,其中道理你再去慢慢領會。”
“兒臣遵命!”
武天賜接過了這賬簿,心裡陡然一涼……這麼厚,得要看多久?
傅小官和雲西言煮起了茶來。
“教育基金和養老基金的賬戶獨立出去了沒有?”
“獨立出來了,只是皇上啊,按照你的吩咐,注入這兩個賬戶的基金……可是十億兩銀子啊!”
傅小官眉梢一揚,“大夏而今近五億人,人均不過二兩銀子,多麼?”
“這兩個賬戶,從明年開始,每一年的年末,都要將大夏全年節餘的一成注入其中。”
“教育是大夏的百年大計,養老是大夏人文關懷和對大夏老百姓的回報,可千萬不能小看,你可得重視起來才行!”
雲西言斟了兩杯茶,“我覺得應該這樣來處理這兩筆鉅款,將它們投資出去,比如投給某些商人,或者是投給軍械廠什麼的,讓這兩筆錢動起來,用錢來生錢,按照現在大夏的商業環境要虧都很難。”
傅小官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就很好,但風險也得控制好,一方面要保證教育和養老足夠支付,一方面也要有專人來操作這件事。你要注意了,這也可能是個滋生腐敗的溫牀,其中的可操作空間太多,用人千萬要謹慎。”
“嗯,臣明白,這事兒不急,等臣好生物色幾個懂得經濟的人來操作。”
傅小官點了點頭,端起茶盞了呷了一口,“另外那個扶貧基金的賬戶弄好了沒有?”
“也好了,按照你的吩咐扶貧基金裡也存入了十億兩銀子。”
“好,這筆銀子不能動,等燕熙文他們考察的結果出來就要用。十億兩銀子是不夠的,我是這麼想的,那些貧困山區修路架橋的銀子從戶部的總賬目上去走,這畢竟算是大夏的基礎建設。”
“而這十億兩銀子的扶貧基金就用在改善百姓的生活環境上,給他們購買生產資料,比如種子耕牛什麼的。”
“好……陛下,臣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天下這麼大,人更是形形色色的人,要均貧富……這不太現實。”
“嗯,我知道,我只是希望能夠爲他們做些什麼,至於做了之後的結果……肯定會有人脫貧致富過上好日子,也肯定有原本就疲懶之人依舊如以往一般苟延殘喘的活着。”
“這算是一次篩選,且看看後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