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悉心一時目光復雜,仿似明白了什麼,然後“哇”的哭了出來,泣不成聲,雲鳶鸞悄悄地退了出去,洞房花燭夜,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走出陳家院子,雲鳶鸞的那份平靜便變成了糾結。
陳釀的一番話讓她頗有感觸,她想起了極夜。
極夜很強大很強大,而同時他有多強大就有多神秘。不知他從何而來,無論江湖還是朝堂,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他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卻彷彿無所不在。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卻每每當她有需要時出現。她從未認錯過夜哥,每當他出現自己就會有感覺,彷彿天生的那般,他就該出現在自己身邊。
那般篤定的告訴宗悉心,是因爲她確定。
每個人都有自己重要的人,窮其一生也不會,也不允許自己認錯。天道循環,宿命因果,總有隻爲你而有的存在。
“我做錯了嗎?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我不想自己的一時意氣致使他們的犧牲……我怕。”
“不怕,無論你要做什麼……都在你身邊,我只爲你而存在,永遠。”
“你的永遠是多久?”
“凡你所在,我必伴之,縱爲風塵雨露,也爲你而存在。”
金碧輝煌的宮殿一遍遍迴響着那輕吟語句,少女只是緊緊地將少年抱住,不願鬆手。
凡你所在,我必伴之,縱爲風塵雨露,也爲你而存在。
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遍遍迴響,振聾發聵,永不敢忘。
有什麼人在記憶深處,深深銘記,誓死不忘。
抓緊,要抓緊他,不然轉眼之間,那逆天而來的幸福就會煙消雲散。
我不要你化爲風塵雨露,我只要你陪着我,一直一直,一直陪着我……
好,不論我會是什麼身份,我都會陪着你,一直一直……
“鳶!”
由遠及近的聲音似透過什麼喊進心底,雲鳶鸞堪堪回神,有點茫然不知所以。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竟是無憂站在自己身前。原來自己不覺間已走到了
村口。雙肩上的重量源自於無憂將手放在了上面。手心刺痛,是自己緊緊抓握導致指甲扎入肉中……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無憂額間有一層薄薄的汗珠,這個天氣,那般修行,他仿似進行了強烈的運動,很是消耗了力氣心神。
而她自己卻感覺經歷了衆多,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陳釀與宗悉心會在一起,夜哥也不會丟下自己一人……無論他是誰……
“無憂,你除了這個表情外,爲什麼沒別的表情,比如笑。”
無憂堪堪調息完畢,那般強大的禁制不是他可以觸碰的,他能做的只是從旁助力,將她喚醒。而清醒過來的鳶彷彿有了一絲滄桑與篤定。而對於她的這個問題,他是迷惘的。
笑?區區紅塵事件怎會讓他產生笑的慾望。
雲鳶鸞微微搖頭,嘆了口氣。看着矗立在村口的石碑,雲鳶鸞微微抿脣。
“無憂,把上面的字改了,還改回呂岩村吧。從今以後這裡將再也沒有搶親這一惡俗。”
無憂看了下那塊岩石,幾不可查的點了下頭。雙目凝視,一道白光閃過,又仿似什麼也沒發生。
無憂回過身去,“鳶,我們走吧。”
雲鳶鸞什麼也沒說,走了幾步後回頭看去,那塊石碑毫無改變。而此時,一陣風過,有流砂從上滑落,被吹散,流砂過後映入眼簾的正是那三個大字:呂岩村。
一天的忙碌終是過去,雲鳶鸞依約同無憂離開了這個被自己打擾了的村落。
這一天發生了很多事……這是讓雲鳶鸞很糾結的一天。
她從看客到參與到事件當中,很是意料之外,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眼中容不得沙子,事不平,自有人來管。
綠眼村當真是個很……讓人無語的村落,所謂搶親,竟是那般惡劣。她本以爲只是意思意思,爲了增添熱鬧,喜慶。
搖搖頭,甩掉自己的情緒,快走幾步趕上前面的天人。心中卻重重的一聲嘆息。
雲鳶鸞自呂岩
村事件後,才真正體會到天人的含義:當真如仙,不近人情。
雲鳶鸞不禁又嘆了口氣,她這兩天委實嘆氣良多。
若是夜哥,定是支持自己的行動,寵溺的笑,全然的配合,從不會冷冷淡淡的處於事外,即使只是在身後在暗處默默的支持,在身邊靜靜地幫忙……顯然,無憂……無慾超塵到讓人無所適從,無法接受!
腦海和心田,清晰的勾勒出那個人的身姿,連最末尾的枝末細節都如斯清晰,那神態,那表情,如斯確定!
怏怏的擡頭,卻看見人羣中那含笑的星眸。
萬千繁華,只消一眼便看到那雙眼眸,一見之下便已看清眸中的顏色。
無限包容,無限寬慰……
心,豁然開闊。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夜哥那般的,正是因爲有了不同之處,才構成這紛繁的世界。
但是,何其幸運,夜哥就在自己身邊!
夜哥。
無聲的口型,她知道他看得見。
雲鳶鸞覺得很開心,很滿足,擡頭的瞬間看見所想,得到支持,是那般溫暖,這種感覺叫做幸福。
擡眸的瞬間,那裡有你,如斯幸福。
極夜在人羣中看到那又恢復的笑顏,微微一笑,轉身離去,重新隱匿在人羣之中。呂岩村的事沒那麼容易完,禁制,那流傳多年的禁制……他此番只是來看看她……
依心豁達,吾心定矣……
完全離開了那個不曾聞名於世的村落,無憂望着漫天繁星,修行,卻不若說是遊神於外……
離開那個原本叫做綠眼村,現在叫做呂岩村的村落時,鳶出奇的沉默,只是時不時的看他一眼。他自是有所察覺,卻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的不解。無憂是真的不明白,她都管了搶親事件,卻是爲何如此怪異的看着他。彷彿他身上有什麼不妥之處。
終於,鳶忍不住先開了口。當然,這是因爲她的定力太淺。而如此差的定力,縱有靈力血脈,也難以定心修行,很難承載靈女靈力。除非……破而後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