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奇葩了一些,但總算還有點良心,可是人都死了,燒點紙錢哭訴一番又什麼用呢?說白了也不過是自私,想讓自己心裡的愧疚減輕一些罷了。
阿九雖然嗤之以鼻,卻也能夠理解。畢竟趨利避害是本能,這世上大多數的人遇到這樣的事,選擇大都如毛舉人一般。
不過此人是自私了一些,到底也算是青城本地人,倒是能派上些用場,不過這事有戚繼光操心。
阿九和寧非每天都早出晚歸,要麼藉口看大夫,要麼藉口散心。經過幾日的明察暗訪,對白家的囂張行徑,阿九真是咋舌。
天若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這話一點都不假的,就這幾日,阿九就親眼瞧見白家糧鋪的夥計打人的,還揚言,“窮鬼買不起就不要瞎逼逼,嫌貴,那田裡的泥土不貴,你吃不?”
阿九真是開了眼界了,她覺得自己在京城也挺囂張的呀,跟白家這夥計一比,哎呀呀,她覺得自己好謙遜呀!於是阿九就跟人打聽白家住哪,她得去瞧瞧,看看白家人是不是都長了三頭六臂。反正事兒都查得差不多了,也該收網了。
巧了,正趕上一場鬧劇。一個衣裳洗得發白的老頭被人拖着從白府角門扔出來,“老不死的,滾吧。”
老頭被扔在地上,顧不得疼痛,飛快的爬起來撲過去,“不行啊,小老兒家裡就這麼一個獨苗苗,不賣身啊!”
白府的奴才趾高氣昂,“不賣?手印都按了,銀子都拿了,現在反悔說不賣,哪有這麼好的好?趁着爺現在心情好,你個老不死的趕緊走,回頭衝撞了回府的主子,有你好受的。”
另一奴才輕蔑地道:“你跟他瞎逼逼什麼?趕出去得了。咱老夫人能瞧中你孫子,是你家祖墳冒青煙了,還不識擡舉,找死是不是?”擡腳就朝老頭踹去。
老頭忍着痛卻不鬆手,死死拉住這奴才的衣裳,哀求着,“小哥行行好,小老兒真的不賣孫子,這銀子是你們硬塞的,小老兒根本就沒拿。我不要銀子,我就要我孫子,他才七歲,還是個孩子呀!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孫子吧。”
“你這老頭,休要胡攪蠻纏,你孫子八字好,正好合了老夫人的眼緣,這是你家的福分知道不?進了咱們白府,簡直是掉進了福窩知道不?吃飽穿暖,總比在你家挨餓受凍強吧。走了,走了,你孫子享福去了,你趕緊走吧。”奴才推搡着。
就在這時,一個面色輕浮的男子騎着高頭大馬到了跟前,見狀,喝道:“怎麼回事?什麼人吃了豹子膽了,敢在白府門前吵吵。”
白府的奴才一瞧,呦,這是大公子回來了,忙殷勤地跑過來牽馬,“大公子您回來啦!是個沒見識的老頭,孫子的八字正合咱家老夫人,被咱家買下來,這老頭反悔,估計是嫌銀子少了。”
白大公子眉頭一皺,不高興地道:“跟他廢話什麼,攆走,讓他在這嚷嚷多難看,他不要臉咱白家還要呢。”
奴才弓着腰,“是,是,奴才這就把他攆走。”
白大公子才從小玉仙的牀上爬起來,小玉仙伺候的好,此刻他心情不錯,便道:“等一下,難得找到個跟祖母八字相合的,不是嫌銀子少嗎?喏,爺這兒有五兩,賞你了。”打着哈欠從錢袋裡摸出一小錠銀子朝老頭扔過去。
老頭一聽這是白家的大公子,對扔過來的銀子看也不看,撲過去抓住白大公子的褲子哀求,“大公子您行行好,被小老兒說一句話,把小老兒的孫子還回來吧,求求你了,小老兒被你磕頭了。”
白大公子頓時來了火氣,擡腳就給老頭一記窩心腳,“你個老不死的還蹬鼻子上臉了,爺的衣裳是你能摸的嗎?”
阿九眉頭一皺便朝老頭走去,她瞧得清清楚楚的,白大公子可一腳可沒留勁,老頭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別是踢壞了吧。
“老人家,你沒事吧?”阿九蹲下身問,伸手要來扶他。桃花哪能讓她家聖上扶呀,立刻就上前代勞。只一眼,她就知道壞了,“夫人,怕是肋骨踢斷了。”不然這老頭也不會疼得臉色都變了。
白大公子也聽到了,嗤笑一聲,擡步就準備進府。
阿九和寧非的臉色就是一冷,寧非不贊同地對白大公子道:“這位公子,請留步!你打傷了人總要把人送醫館瞧瞧吧。”
白大公子停住腳步,轉過身,上下打量了寧非一番,鄙夷地道:“你是外地來的吧?爺勸你少管閒事。”
寧非道:“你管我是不是外地來的,打傷了人還如此理直氣壯,還有王法嗎?”
這話好似戳中了白大公子的笑穴,他哈哈大笑,笑得張狂,笑得眼角流下眼淚,“聽聽,聽聽,多新鮮啊!跟爺說王法?也不去打聽打聽,在這青城,我們白家就是王法,爺就是王法。”
寧非怒了,“小子休要張狂,報官,此地的知府大人是誰?有哪位鄉親幫忙往衙門走一趟。”
阿九也冷着臉過來,“你白家是王法?大燕朝何時改姓白了?”她瞧着白大公子跟瞧死人似的。以往聽到人說“老子就是王法”時,阿九隻覺得這人作死,可是現在,做了帝王之後,阿九氣得恨不得把此人凌遲!你白家是王法,把我老穆家置於何地?
遠遠圍觀的百姓卻無一人敢上前,白大公子見狀得意起來,斜睨着寧非,“哪來的愣頭青——”一擡眼瞧見阿九的容貌,頓時心猿意馬起來,嘴上花花,“呦,哪來的標誌小娘子?這是仰慕爺的風姿嗎?也別跟着你那愣頭青的相公了,來做爺的第六房小妾吧。也保你——”
“放肆!”寧非和桃花齊聲喝道,寧非更是氣得不行,身體快於大腦,啪的扇了白大公子一巴掌。寧非是什麼手勁了,這一巴掌扇得白大公子嘴角出血。
現場詭異般的沉靜,衆人都驚呆了,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敢打白大公子,那可是白大公子啊!
白大公子也是蒙了,回過神來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他噗的吐了一口血水,結果吐出一顆牙來。他面目猙獰着瞪向寧非,“你敢打爺?!有種!有種!來人,給我抓起來!”帶頭就朝寧非衝過來。
阿九眼神一閃,上前,在白大公子的腿踢到她之前就倒下了,“好疼,相公,好疼!”好看的眉頭都蹙起了。
寧非的臉色大變,一把推開白大公子,“夫人,夫人你怎麼了?桃花,拿爺的令牌去報官,白家冒犯皇族,罪該當誅。”寧非厲聲喝道。
白大公子卻是不信,哈哈一笑,“哪個旮旯跑出來小子,居然敢冒充皇族,爺看你才罪該當誅呢。小子們動手,把人給爺綁了狠狠地打,至於這個小娘子,擡到爺院子裡來,爺今晚就納美妾做新郎。”
“放肆!”寧非一手攬着阿九,一手抽出軟劍。
白府的奴才顧忌着不敢上前,白大公子差點氣歪了鼻子,“廢物,不知道去叫人?瞧見了沒有,此人手中有利器,一定是江洋大盜,趕緊去個人到衙門報案,讓捕快過來抓人。”
然後看向寧非冷笑,“放肆,爺還放五呢,裝得倒是像,爺還從來沒見過這般寒酸的皇族呢,你要是皇族,哼,爺還說自己是聖上呢。”
衆人一想,對呀,哪有就帶着一個丫頭出行的皇族?對了,那個丫頭呢?怎麼不見了?原來桃花早就趁亂拿着令牌跑開了。
白府人多勢衆,寧非何許人也?即便一手抱着阿九,這些人也拿他沒辦法。氣得白大公子直跳腳,大罵廢物。
寧非心中焦急,只想桃花怎麼還沒回來。阿九趁機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閉上繼續裝昏迷。寧非心中大喜,阿九沒事就好!他就更有底氣了。
其實寧非也是關心則亂,阿九的武功還在他之上,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人踢倒了?何況白大公子壓根就沒碰到她。
沒錯,阿九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碰瓷。你白家不是很厲害嗎?咱就試試唄。
“來了,來了,官差來了。”不知是誰嚷嚷了一句。
白大公子擡頭一瞧,大喜,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俞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我爹正說要請您喝酒呢。這兒有個冒充皇族的歹徒,意欲圖謀不軌,快把他抓到牢裡去拷問。”他趾高氣昂,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跟知府大人關係密切。
俞華舟心中恨不得把這沒眼色的貨打成爛羊頭,呵斥道:“退下,休要胡說。”然後畢恭畢敬走到寧非跟前,施禮,客氣地道:“敢問公子如何稱呼?下官迎接來遲,還望恕罪。”他可不是白大公子那草包,那個闖進他衙門的丫鬟手裡拿的可是英王府的令牌,上面刻的是盤龍,正是先帝賜給英王的那一塊。
手中握着英王爺的這塊令牌,肯定是英王府直系的公子,就是不知道是哪一輩。瞧着年齡應該是孫輩,可也保不準是庶子,誰不知道英王是個老糊塗蛋,年紀一大把了,還納十五六歲的小妾呢。
即便是庶子,那也是得英王爺寵愛的,他得罪不起呀!
寧非冷着臉,倨傲地瞥了俞華舟一眼,“我家是英王府,你說如何稱呼?餘大人,青城的民治可不大好呀,本公子與內子出門散步居然被刁民冒犯,內子身嬌體弱,此刻已經昏迷,這事餘大人管不管呀?”
“放屁!明明是你先動手的!俞大人您不要聽他血口噴人,我根本就沒有踢到她,她自個暈倒管我什麼事?俞大人你千萬不要被他矇騙了,他連個隨從都沒有,絕不可能是皇族。”俞華舟還沒說話,白大公子就跳出來叫囂。
寧非冷哼一聲,手中把玩着令牌,嘲諷道:“聽說餘大人的座師是樑首輔,不會連英王府的令牌都不認識吧?”
俞華舟眼前一黑,差點沒暈倒,“是,是,令牌是真的,下官並未懷疑公子。”他都要哭出來了,心中恨極了白大公子,恨極了白家,早告誡他們要安分一些,他們不聽,還給他惹出如此禍事。
他才收到消息,消失不見的嚴家母女八成進京告御狀了,要是真上達天聽,別說是白家,就是他也別想好啊!
“你閉嘴!這位乃是英王府的公子,你還不快快跪地請罪!”俞華舟朝着白大公子喝道,然後又對着寧非伏低做小,“這位白家大公子一向浪蕩魯莽,衝撞公子大駕,還望您海涵,不與他一般見識。”眼珠子一轉,又陪着笑臉,討好道:“夫人,嗯,還是讓下官送夫人去醫館吧。”
阿九適時醒來,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夫君,好可怕,這青城好可怕呀,咱們還是回京吧,妾身想了想,其實宮裡的太醫醫術挺好的。聖上不都答應讓江太醫常駐府裡的嗎?咱回京吧!”
寧非連忙安慰,“夫人莫怕,朗朗乾坤之下,還是有王法的,是不是呀俞大人?”寧非斜睨着俞華舟。
“是,是。”俞華舟躬身應着,一腦子門子的汗,心中卻暗暗叫苦。連宮裡的太醫都常駐王府,可見受寵的程度了。這是惹了什麼煞星啊!他狠狠地瞪了白大公子一眼,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請罪就不用了,當不起。不是要把本公子綁去嚴刑拷打的嗎?不是要把本公子的夫人擡進府做第六房小妾的嗎?俞大人,你說冒犯皇族,該當何罪呀?”寧非冷冷地看向俞華舟。
俞華舟倒吸一口涼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這——”後背都溼透了,該死的白正昊作死卻還連累他。
“怎麼,俞大人很爲難嗎?”寧非似笑非笑地斜睨。
俞華舟心中天人交戰,他和白家牽涉太深,若是不保白正昊,就怕白家不願意。若是撕破臉——不,不能撕破臉。可是他也知道今天若是不懲治白正昊,這位英王府公子是不會罷休的。
罷了,還是先把眼前這關過去吧。反正這位英王府公子也不能長久留在青城,他先把白正昊帶回去做個樣子,待他走了再放出來就是。
“來人,把衝撞皇族的白正昊帶回衙門嚴加懲處。”俞華舟大聲吩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俞大人你——唔唔——”白正昊大驚失色,剛要開口說話,俞華舟一個眼色過去,捕快便會意地堵住了白大公子的嘴,狠狠地鉗制住他的胳膊,任他怎麼掙扎都不鬆開。
“請公子和尊夫人去下官官衙休息可好?下官已經讓人請好大夫候着了。”俞華舟殷勤邀請。
寧非卻是道:“俞大人倒是個爲民做主的好官呀!不過去官衙就不必了,本公子住在福海客棧。”頓了一下,像纔想起來似的,“哦對了,這位老人家被白家這位大公子踢斷了肋骨,還得俞大人費心給送去醫館瞧瞧,畢竟是你治下的百姓,是吧?”
俞華舟心裡又把白正昊罵了個狗血噴頭,不住點頭應着,“應當的,應當的。來人呀,把這位老人家送去醫館診治,所花診金本官來出。”
立刻便有人站出來要去扶那老頭。
寧非又開口了,“慢着。還有事沒說完呢。這位老人家的孫子被白府強買去了,也勞煩俞大人一併幫着給要回來唄!”
俞華舟自然聽命行事,一大會兒,便有官差領着個小童出來了,“爺爺,爺爺!”那小童飛快地跑向老頭。
老頭抱着孫子,淚流滿面。他也頗知恩義,領着小孫子就跪到了寧非和阿九面前,“小老兒多謝公子和夫人大恩。”又吩咐孫子,“帽兒呀,快給恩人磕頭。”
寧非攔住了他,“老人家快請起。你莫要害怕,跟着官差看大夫去吧,診金也不用你操心,咱們知府大人愛民如子,會幫你的。我和夫人就住在福海客棧,姓穆,一時半會也不會走,要是再有人欺凌與你,你就來找福海客棧找我,我和夫人爲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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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陌,軒轅國師,白衣翩翩,風華無雙,腹黑無敵,智傾天下。這女人第一次見面就說要嫁他,這膽子真是大的出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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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女氣急敗壞,“侯陌,你丫的手往哪裡放!”
“胸。”某男語氣悠閒。
“靠!放下!放下!”
“好。”某男從善如流。
過了一會兒,某女暴跳如雷,“侯陌,你丫的手放哪兒!”
“自然是聽娘子你的,放下啊。”
的確是放下,只是從月匈往下移,放到了——
注:本文男主強大腹黑型,女主逗逼成長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