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抽出一張紙條,上頭寫了三個名字,分別是禮部侍郎吳建傑、御史張慶和吏部主事蔣毅,“就這三人蹦躂得最歡,其中這個吳建傑還是詹士府的詹士,太子殿下的鐵桿擁躉。張慶和蔣毅也是太子一派的。小談公子,你琢磨琢磨,怎麼給他們點教訓。”阿九把紙條推給談林。
談林拿起紙條看了看,讚道:“王爺的這筆字可真好!”鐵畫銀鉤,大氣磅礴。
阿九嘴角一抽,“看內容。”
談林笑了笑,彈了彈紙條看向阿九,“王爺想教訓到什麼程度?丟官棄職?還是家破人亡?”
阿九的嘴角又抽了一下,“本王是那麼殘暴無道的人嗎?禍不及妻兒,本王不興株連,是他們讓本王不痛快,那本王就只找他們本人算賬。既要讓他們得到教訓,打擊的面還不能太廣,這個度你自個把握。你先想想法子,想到了咱倆在一起合計合計。”
這回輪到談林嘴角抽搐了,自從上回幫着九王爺出了幾個主意,九王爺這些狗屁倒竈的事就全都尋他了,他答應了嗎?他進京來趕考的,可不是給九王爺出損主意的。還說供他吃穿住,他也有付出好不?
不過他非常好奇,這種尋朝臣晦氣的事九王爺怎麼就找上他了呢?是他長了一副賊眉鼠眼的相?還是他身上有搞陰謀詭計的特質?要知道在家鄉他可是個出了名的風光霽月。
談林轉念又想,反正入了官場也是這些事,就當是提前練手了。他便把紙條塞進了袖子裡,“且容在下打探一番。”
“行!”阿九面露微笑,然後想起了一事,“那個吳建傑在外頭有個相好的,是個標誌的小寡婦,現在有了八個月的身孕,再有個把月就要生了,你說咱們是不是可以在這上頭做做文章?”
“公子,那吳建傑的夫人是出了名的軟弱性子,根本就管不住他,把這事捅出去效果估計不大。”桃花插嘴道。
阿九神秘地道:“桃花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吳建傑的夫人性子是軟,可他夫人有一個疼閨女又護短的爹和彪悍潑辣的娘,還有五個如狼似虎的兄弟。所以這麼多年吳建傑一點都不敢寵妾滅妻。”
談林聞言道:“這倒是能做做文章,不過還得等上些日子,等那小寡婦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上天有好生之德,傷及無辜胎兒未免就不美了。”
阿九點頭,“本王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又分析了一番南蠻和宜城的形勢,談林才起身告辭,阿九看看天色尚早就準備進宮一趟,畢竟太子殿下剿匪在即,他這個當皇叔的怎麼也得勉勵幾句。
這個時候太子殿下可沒在宮裡,聖上念他才成婚沒多久就要和太子妃分開,便讓他回府多陪陪太子妃。
太子妃是吳國公的嫡長女,端莊大方,打理中饋也是一把好手。吳國公也是領兵起家,即便是現在賦閒了,在軍中仍有很高的威望。太子殿下無論是對吳國公還是太子妃本人都十分滿意,他外家想讓表妹進府給他做側妃都被他搪塞過去了。
其實這一次剿匪他更屬意吳國公和他一起去,平南侯是有才幹,也年輕些,但他是老四的老丈人,光這一點就不能讓他完全信任。
阿九在宮裡沒見到太子殿下,卻看到他皇兄愁眉苦臉的,就問:“怎麼了?可是南邊軍情有變?”最近好像除了南蠻和宜城的匪患沒有別的事情了,宜城那些烏合之衆的土匪還不值得他皇兄費心,那就只剩下南蠻了。
昭明帝揉了揉眉心,覺得特別疲憊,“已經下旨就近調了方老侯爺過去,倒是不用太過擔心,就是這仗一打起來國庫又空了。”何止是空了,國庫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的糧草,所以這仗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
阿九一聽又是錢糧的事就有些詫異,“賦稅呢?”他記得去年的賦稅有三千萬兩的,此外還有皇商競標的銀子,加起來也快有四千萬兩銀子了,怎麼還不夠花的?
“賦稅是不少,可花錢的地方也多,光是上次地動賑災就是一百萬兩白銀。六月運河下游決堤,淹了整整三個縣;七月,榆林一代大旱,莊稼顆粒無手;八月,江城又鬧了蟲災,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現在又出了南蠻和宜城的匪患。小九,皇兄不是不想派人南下出徵,而是派不起呀,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國庫空虛皇兄又有什麼法子?”昭明帝按着額頭,這些日子他愁得頭髮都快白了。
阿九也跟着發愁,皇兄管着大燕這一大攤子,真是太不容易了。要是缺個三萬五萬兩,他幫着湊一湊還行,可在戰爭面前他就是把家底都賠進去也是杯水車薪呀!
怎樣才能掙到更多的銀子呢?加賦稅肯定不行,百姓的日子本就清苦,再加賦稅他們就沒有活路了,再弄個官逼民反就得不償失了。
阿九前世家中就是經商的,他想呀想呀,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皇兄,商人最擅長掙錢,朝廷設有六部,其中與錢糧打交道的是戶部,可戶部不會掙銀子,能不能在六部之外再設一個商部,專門負責做生意掙銀子。”
“你是說以國家的名義做生意?這能行嗎?”昭明帝十分遲疑,士農工商,商排最末,商人的社會地位最低。要是真設立商部,那幫朝臣還不得鬧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