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都炸開了,彈劾阿九的摺子多得如雪片一樣,御史慷慨激憤,什麼縱人作惡呀,什麼仗勢欺人呀,什麼滑天下之大稽呀,還有敗壞皇室名聲呀,林林總總羅列了罪名十多條,阿九簡直成了個十惡不赦的人。
昭明帝還莫名其妙呢,小九這是做了什麼?還是得罪御史臺了?於是他擡眸看向福喜,福喜公公彎着腰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昭明帝這才瞭然,哦,原來小九開了家賭坊。
要說這事昭明帝還真知道,前幾天小九進宮來跟他說要開間大鋪子,招牌前頭要冠上皇家二字,他是允許了的。他以爲小九是要開間賣肉乾或是皮子的鋪子,沒想到他是開了賭坊呀!他猛地想到阿九曾說過要做紈絝的話,眉心皺了皺。
可即便小九開了間賭坊,也沒礙着朝臣什麼事吧?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地上來踩一腳是幾個意思?他們該關心的不是朝廷和百姓的事嗎?怎麼成天盯着小九了。他昭明帝的胞弟開了間賭坊怎麼了?
本來昭明帝也是覺得阿九太胡鬧的,可這麼多朝臣彈劾他的心立刻就偏了,他的這些臣子啊,今兒未免也太團結一致了吧?往日政事上怎麼不見他們如此呢?
昭明帝看向底下的朝臣,“哦,原來是爲了九王爺開賭坊的事啊!諸位愛卿,九王爺開賭坊可有佔了你們的鋪子?”
朝臣搖頭,“回聖上,沒有!”還有朝臣小聲嘀咕,“臣哪置得起東大街的鋪子。”語氣那個酸呦!
昭明帝又問:“那是借了你們的銀子?”
朝臣搖頭,“也沒有!”九王爺的肉乾生意才從他們身上賺了一大筆銀子,怎麼可能會缺銀子呢?
想起這個他們就無比眼紅,有人心裡悄悄的替九王爺算了一筆賬,九王爺做的是無本生意,一斤肉乾十五兩銀子,光是樑公公最後送的那幾大車獵物就能出千把斤肉,最少也能製成五六百斤的肉乾,這就是小一萬兩的銀子啊!再加上之前的,九王爺這一趟秋獵之行少說也賺了兩萬多兩的銀子啊。抵他們府裡好幾年的收益了。
昭明帝又接着問:“那九王爺可是欺壓魚肉百姓了?”
朝臣再次搖頭,“回聖上,沒有!”
“既然九王爺一沒佔你們的鋪子,二沒借你們的銀子,也沒有欺壓魚肉百姓,那你們彈劾他做什麼?”昭明帝的臉沉了下來,聲音也猛地揚高,“九王爺不就是開了間鋪子嗎?看你們這一個個氣憤的樣子,朕還以爲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呢!”
昭明帝冷冷地環視着底下,“還有御史臺,朕給你們權利是讓你們監察百官,關注民間不平之事,不是讓你們專盯着九王爺的,你們這是濫用職權,枉顧朕對你們的信任。溫大人,你有什麼話要說。”
溫良玉心中叫苦,恭敬跪在地上請罪,“臣知罪,都是臣監管不利,望聖上贖罪。”他一個人怎麼攔得住一大羣紅了眼的愣頭青呀?
被昭明帝的話砸懵了的朝臣漸漸回過神來,聖上這是要包庇九王爺?這怎麼行呢?有人站出來道:“聖上,九王爺開的不是一般的鋪子,是賭坊,還冠上皇家二字,這不是敗壞皇室的名聲嗎?在百姓中造成多麼惡劣的影響!臣懇請聖上責令九王爺關掉賭坊。”
又一人站出來,“賭,乃千古陋習,多少人因沉迷賭博而家破人亡?九王爺身爲皇族中人,公然開賭坊,這不是告訴百姓皇家是支持賭博的嗎?長此以往我大燕朝百姓沉迷賭博,民不聊生,國將不國啊!臣懇請聖上嚴懲睿親王。”
再一個人慷慨陳詞,“聖上,九王爺儀仗身份不把大燕律法放在眼裡,行大逆不道之事,臣也贊同嚴懲。”
昭明帝好整以暇地看着,臉色越發冷凝,許久他纔開口,“諸位愛卿都說完了?還有要說的嗎?是不是都贊同嚴懲九王爺呀?”
朝臣們相互對看一眼,然後跪在地上,“爲了京中的長治久安,爲了大燕的江山社稷,臣懇請聖上嚴懲罪魁禍首!”雖然沒明說罪魁禍首是誰,但所有人心中都知道說的是九王爺!
昭明帝看着底下跪成一片朝臣,只有寥寥幾個還站立着。昭明帝笑了一聲,神情無比嘲諷,“你們不都嫌棄九王爺名聲太好了,擔心他名聲太好,權利太盛,不停地在朕跟前上眼藥,想要朕對他起忌憚之心。現在他的名聲壞了,也不過問朝堂之事了,不正合了你們的心思嗎?還彈劾什麼?”
朝臣心中一凜,他們的小心思聖上都一清二楚呀!冷汗都不由流了下來,“聖上息怒,臣等都是爲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着想。”
昭明帝冷哼一聲,“九王爺開賭坊,要敗壞也是敗壞皇家的聲譽,朕都不擔心,你們擔心什麼?九王爺不過是爲朕批了幾天的奏摺你們就坐不住了,你們心裡想什麼朕很明白!不就是怕朕重用九王爺損了你們的利益嗎?哼!現在你們還有什麼滿意的?九王爺說了,他纔不做勞什子賢王,他要做紈絝!大燕朝最大的紈絝!好,很好,你們個個都一把年紀了逼得朕的皇弟做紈絝,現在如了你們的意了還廢話什麼?把你們彈劾九王爺的摺子都拿回去,退潮!”
昭明帝看了不看跪了滿殿的朝臣,一甩袖子就走了。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苦笑不已!聖上這是執意要護着九王爺呀!有些人便打了退堂鼓,但也有人仍一腔孤勇,相約着去御書房外繼續跪諫,勢必要糾正聖上的一意孤行。
“請聖上三思!”幾個老臣跪在御書房外大力凜然地呼喊着,任福喜公公怎麼勸都不起來,還說什麼,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聖上有錯,做臣子的即便是死也要規勸。
昭明帝氣得差點就把龍案給掀翻了,“老匹夫,老匹夫。”就會倚老賣老,打量他不敢把他們殺了是吧!
一刻鐘後,溫良玉也過來了,他什麼也沒說,一掀朝服下襬也跪在了幾位老臣身後,福喜公公差點哭出來的,“溫大人哎,您湊什麼熱鬧?”溫大人挺通透的一個人,怎麼也這麼想不開?讓他這個做奴才的說,九王爺不就是開了賭坊嗎?這些大臣怎麼就上綱上線不依不饒呢?京中開賭坊的也不止九王爺一家,憑什麼別人開的,九王爺就開不得?
溫良玉苦笑一下,“福公公就當沒看到本官吧!”他也不想來跪呀,可他是御史中丞,這事別人可以躲過去,他卻躲不得,不然以後還怎麼在朝堂上混?還怎麼領導麾下衆御史?哪怕他並不覺得九王爺有多大錯,他也得過來陪跪。
溫良玉的到來讓昭明帝的怒氣到了極點,“庭杖,傳庭杖!”不是想跪的嗎?那他就打爛他們的屁股。
“聖上,不能啊!”福喜公公嚇壞了,外頭那幾個可都是老臣,有的還歷經兩朝,年紀都那麼大了,哪裡經得住庭杖?若是一命嗚呼了對聖上的名聲有礙呀!再激起朝臣們心中的悲憤,這事就沒法收場了。
“怎麼就不能?朕是天子,連幾個膽大妄爲的臣子都收拾不得了嗎?那朕這個皇帝做有什麼意思?庭杖,立刻傳庭杖!”昭明帝雙目赤紅。不是逼迫他嗎?他今兒還就殺幾個人給他們瞧瞧。
福喜公公都要哭了,他見勸不住,只好猛給樑公公使眼色,讓他趕緊去找九王爺,聖上暴怒,也就九王爺能勸下來了,這事本來也是九王爺惹出來的。他現在只希望九王爺能來得快一點!好歹把這幾位老大人的命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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