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倒也沒有晾他們太久,趕在用晚飯前讓五位皇子進去了,五個人跪的膝蓋都麻木了,是被各自的內侍扶着進去的。
阿九看了一眼如遭了重創的五位侄子,心裡可幸災樂禍了,腹誹着:明知道是來罰跪的,還不做好準備,跪瘸了吧!該!活該!
“別站着了,都坐着吧!”阿九難得的發了善心,大手一揮讓人送來五張凳子,把幾位皇子感動的呀,只差沒眼淚汪汪了。
阿九坐在上首,居高臨下,“別成天沒事幹就琢磨着你們父皇屁股底下那把破椅子,生活這麼美好,乾點啥事不行?身爲皇家子弟,要有理想有追求,祖宗打下來江山,是讓你們守護的,不是讓你們嚯嚯的。沒事別在皇子府窩着,也出去走走看看,大燕的老百姓還有許許多多都吃不飽飯呢,你們有那麼多的精力,還不如琢磨琢磨怎麼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還有本王,別覺得本王礙着你們什麼了,兄終弟及那是在沒有皇子的情況下,皇兄現在就有八位皇子,怎麼可能輪到本王上位呢?再說了,本王是那樣的人嗎?本王若是個貪權的還會上書請立太子嗎?皇帝就是個苦差事,倒找銀子本王都不幹!你們要有自己的判斷,別聽風就是雨,別人說,別人說,咱們纔是一家人,你們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本王這個皇叔?傻啊!”
五位皇子連連搖頭否認,被阿九訓得跟二孫子似的,哪裡還有一點之前的倨傲?
阿九欣慰地點點頭,“這一回本王真是被你們傷透心了,但誰讓你們都是本王的皇侄呢?本王就是再生氣也得包涵一二,不看你們還得看你們父皇呢。行了,你們都回去吧,這事在本王這就算翻過去了。你們都要謹記教訓,切不可再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了。回吧,回吧,本王這心還傷着呢,看到你們就心情低落,這幾天你們就別到本王跟前來晃了。”阿九擺着手,另一手扶額,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五位皇子很惶恐,想要爲自己分辯幾句,可看他們皇叔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他們張了張嘴,到底沒敢說什麼。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內侍的攙扶下告退了。
等聽不到腳步聲了,阿九立刻坐直身子伸頭往外看,然後身體放鬆躺在椅背上,長長嘆氣:“這些糟心玩意啊!”真是前世不修,今生才託生在皇家。
“聖上,該用膳了!”福喜公公輕輕撥了撥燭火,對昭明帝道。
昭明帝聞言擡起了頭,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雖然他人不在京中,但每天的政務有專人自京中送過來,這些天他也沒怎麼閒着。
“哦,都已經到用晚膳的時辰了?”昭明帝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眉頭一皺,道:“那幾個不成器的呢?還跪着呢?”
福喜公公自然地拿起昭明帝的右手輕輕按摩着,便應道:“九王爺讓他們回去了。”
昭明帝眉梢一挑,笑了一下,“小九是個有分寸的,那幾個狗東西——”話一出口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妥,他們是狗東西,那作爲他們父皇的他又是什麼?昭明帝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這回小九受了委屈,福喜,你去看看庫房還有多少獵物,收拾收拾全都小九送過去。”
“奴才遵旨!”福喜公公應着,對着邊上的另一個太監使了使眼色,那個太監便躬身出去安排了。
阿九看到送過來的幾大車獵物,詫異了一下,問樑公公,“這是?”
樑公公臉上帶着笑,殷勤地道:“奴才奉旨來給九王爺您送東西,這些都是聖上吩咐送過來的。”
阿九秒懂,這是他皇兄給他那些糟心兒子收拾爛攤子呢,那他就笑納了。“辛苦樑公公了,桃花,過來交接一下。”
桃花笑得可高興了,十分大方地把一個大紅封塞樑公公手裡了,“樑公公進屋喝杯茶吧!”
樑公公笑得更加謙卑了,連道不敢,指揮着小太監清點獵物,只一刻鐘便弄清楚了。
阿九望着堆得跟小山似的獵物,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對桃花交代着,“趕緊讓人把這些都拾掇出來,現在的天氣雖說涼了,但肉也不能久擱,讓大傢伙都加加班,回頭本王每人賞個大紅包。”
頓了一下又道:“從明天起,肉乾漲價了,有人來買就十五兩銀子一斤。”不是都嫌他名聲太好了嗎?從現在起爺就立志要做紈絝,大燕朝最大的紈絝!先從黑心肝的奸商做起吧。
第二日,被主子差去買風味肉乾的奴才們哭喪着臉回來了,“夫人,小姐,肉乾漲價了,十五兩銀子一斤了。”
內宅的女眷們一個個驚得睜大眼睛,“什麼?十五兩銀子一斤?”原本十兩銀子一斤就很貴了,現在轉眼間就漲了五兩銀子,這,這,九王爺怎麼不搶錢去?
主子們憤憤然,就聽奴才又稟報了一句,“管着肉乾生意的桃花縣主說,各位大臣嫌九王爺名聲太好了,九王爺不樂意了,立志要做奸商,還是黑了心肝的。”
女眷們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家中的老爺少爺們便開口了,“十五兩就十五兩吧,又不是吃不起?去賬上支一百兩銀子,多買幾斤回來。”
朝臣都知道九王爺這是遷怒,可他們能說什麼呢?又敢說什麼呢?沒瞧見五位皇子都跪了一天嗎?算了,算了,破財消災吧,只希望九王爺瞧在他們識趣的份上就別提這茬了。
於是阿九的風味肉乾迎來了空前的瘋搶,你十斤他八斤,最少的也是五斤,存貨被一搶而空,都做不夠買的了。
阿九和桃花一個數銀子數到手軟,一個看賬本子看得一臉傻笑。於是上上下下都得了阿九的賞賜,每人一個大元寶,樂得他們都快要找不到北了。要知道這個大元寶都抵得上他們一年的月利銀子了。
阿九從銀票堆中數了十來張面額大的,往袖子裡一塞,揹着手溜溜達達去看太后娘娘了。
“母后,兒子掙銀子了,這兩千兩您收着,這是兒子孝敬您的。”阿九直接就說明了來意,把銀票往他母后手裡塞。
太后娘娘高興地眼睛眯成一條縫,“小九可真孝順!母后哪裡就缺了銀子用?你住在宮外,用銀子的地方多,還是你自個收着吧。”哎呦喂,她的小九可真能幹,來秋獵都不耽誤掙銀子,是個能過日子的,以後她即便不在了也不用太擔心他沒銀子花。
她的小九不僅能幹,還孝順,才掙了銀子就巴巴給她送來,還一送就是兩千兩,多懂事多孝順的孩子呀!那些個朝臣都是黑了心肝的,這樣的好孩子他們怎麼下得去手?還有皇后,以往瞧着也還好,怎麼就老跟小九過不去呢?這般小肚雞腸怎配做國母?是不是該勸聖上換一個?
阿九沒要,“母后,兒子掙了不少,夠花用的。這些是兒子孝敬您的,您拿着吧,自己買點東西,或是賞賜奴才,總是兒子的心意。母后,您等着,兒子以後會賺大錢的,到時多多孝敬您!”
太后娘娘就更高興了,拍着阿九的手,“好好好,母后聽你的,母后就收着了。好孩子,母后真高興。”她自十五歲嫁給先帝爺,在宮裡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她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收到兒子孝敬的銀子,就像民間尋常的老太太一樣,兒子出外掙錢,歸家把銀子孝敬給她。
太后娘娘很高興,非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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