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阿九說媒

宋承熙就是這樣想的,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妹妹一個親人,妹妹打小又吃了那麼多的苦,他心疼又內疚,都是他這個哥哥沒用,纔沒有護住妹妹。所以看到妹妹高興,過得好,他比誰都開心。至於相府和他爹,在他七歲被強制送回老家時就當他已經死了。

桃花看着她哥笑得那傻樣覺得可操心了,“哥,二哥都早就訂下婚事了,大姐二姐出嫁後估計就輪到他娶媳婦了,你什麼時候給我娶個嫂子呀!”又抱怨,“她不是最講究規矩的嗎?你做大哥的還沒娶,他當弟弟的反倒娶在前頭了,哼!”

宋承熙一怔,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瞧着妹妹氣呼呼的樣子,他特別窩心,“哥哥是男子,晚些娶妻並沒有什麼。不然哥哥一無所有,拿什麼娶?”

桃花不樂意了,“二哥難道就有什麼嗎?他花用的還不都是府裡給的?同是相府公子,你憑什麼就比他差了?”桃花纔不承認自己哥哥比人差呢?都說二哥長得好看,要她說還是她的哥哥更耐看。當然所有的人都是不能跟她家公子比的。在桃花心裡,阿九是頭一份的,就是她的親哥哥和她的情哥哥都要往後退一步。

“你不上心,別人可就上心了,要是夫人故意給你尋一個不好的姑娘怎麼辦?”桃花提醒道,這完全有可能的,姚氏本來就視他們兄妹如眼中釘肉中刺,她是姑娘家還好點,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可哥哥是男子,還是嫡長子,按律法是要繼承相府家業的,姚氏怎麼能容得下?不定會使什麼壞呢。

宋承熙心中也是一凜,是呀,姚氏絕不會放過謀劃他的親事的,是不會讓他娶到一門好親的,他甚至都能想到姚氏爲他尋得妻子人選,應該是那種表面看來門當戶對其實內裡不妥的姑娘家。

不,他的親事絕對不能任由她擺佈!宋承熙眸子中閃過堅毅。

桃花見她哥重視起來,心裡鬆了一口氣,她可怕她哥不當一回事了,公子說過賢妻旺三代,相反,一個糟心媳婦也能毀掉整個家族,她可不想她哥哥在前頭打拼的時候,嫂子在後頭拖後腿。

桃花道:“哥哥,你也別成日悶在府裡,也出去走走逛逛結交結交朋友,留意着誰家有適齡的閨女,要是好的咱就設法去求娶,我也會幫你留意着的。到時要是姚氏攔着,不還有我家公子嗎?爹要是也不同意,大不了我就去跟太后求懿旨去,怎麼說我也是個縣主,這個恩典太后娘娘還是能給我的。”

“昭昭!”宋承熙感動地說不出話,望着桃花只覺得這個妹妹哪兒都貼心,閨女像姑,他以後一定要生一個貼心的小閨女。宋承熙的心裡鬼使神差地閃過這樣的念頭。

桃花回到王府,先是把自己怎麼氣宋清歡的豐功偉績吹噓了一番,然後就她哥哥的婚事向阿九討主意,“公子,我哥也不是在京城長大的,連個好朋友都沒有,您說他怎麼才能避免娶個糟心媳婦啊?”桃花可犯愁了。

阿九想了想道:“你哥哥要娶個好的還真挺難的,相府嫡長公子的身份是不錯,可有姚氏在,你哥就別想娶個好媳婦,真正疼閨女的人家是捨不得把閨女嫁給你哥哥的,畢竟繼婆婆難伺候。”

寧非也湊過來出主意,“我家倒是有個庶妹,相貌不錯,就是膽子太小了。”他說的是另一個庶妹徐採蓉,至於徐采薇,哼,他纔不承認是他的妹妹呢,誰讓她生母是劉姨娘呢。

這提議直接就被桃花給否定了,“不行,不行,她跟人說話都不敢大聲,嫁到相府來還不是要被人捏在手心?幫不上我哥哥的忙就罷了,我哥哥還得分精力擔心她,不行,不行。”哥哥要娶就得娶個性子強能持家的。

寧非雙手一攤,“我也覺得她不合適,可別的人我也不認識了,哦,我舅舅們家裡倒是有適齡的姑娘,就是身份太低了。”

阿九倒是想起了一個好人選,“桃花,你覺得安郡主怎麼樣?”

桃花一怔,“安郡主的親事不是訂好了嗎?”聽說對方是個才子,也是出身世家,不過不是京城之人,而是南邊的某個地方,家族中也有不少人出仕做官。

“黃了,”阿九眉梢一挑道,“你也知道的,才子嘛,大多多情。”阿九語含諷刺。

聽着阿九故事長大的桃花秒懂,這位才子估計是犯了寶玉哥哥一樣的錯誤,妹妹好,姐姐也很嬌俏,大家何不在一起樂樂陶陶?

桃花猜得雖不中卻也不遠矣。

這位江南來的才子才學是真的好,出口成章,須臾間就是一首詩詞。而且長得也是玉樹臨風,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以及安慧茹自己都對他滿意地不得了。

未見到安慧茹之前,才子對這門親事是牴觸的。都十九的老姑娘了,比他還要大上兩歲,指不定有什麼暗疾,就算貴爲郡主,他也會被朋友笑話的。

可見過安慧茹一面後,才子的態度就改變了,爲何?因爲安慧茹瘦身之後是個大美人呀!世人多膚淺,就算是才子也不能例外,可見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何其重要?

平湖長公主是個開明的家長,也是爲了閨女以後能過得幸福,便主動鼓勵閨女和才子一起出遊,也好增進感情。

事情就壞在這上頭。本來兩人一起登了西山,一路上才子小意溫柔挺會照顧人,到了山頂又詩興大發一連作了好幾首詩,安慧茹雖不大懂,但聽着也覺得怪好聽的。可是回來的路上卻遇到個賣身葬父的姑娘。

安慧茹一眼便瞧出了那姑娘的不妥,小臉白生生的,那手跟青蔥似的,怎麼可能是真的貧家女。

才子卻同情心大發,先是給了兩張銀票讓那姑娘去藏父,被那姑娘垂淚一哀求,頓時就答應讓她進府服侍。安慧茹勸說,才子不僅不聽,還頗有微詞,指責安慧茹心腸太硬沒有同情之心。

安慧茹氣得肝疼,索性便閉了嘴,回來後把事情一說,鬧着要退婚。安駙馬不同意,覺得才子這不是什麼大毛病,不就是心腸軟點嗎?他是真愛才子的才華。

平湖長公主卻態度堅決支持閨女,這是心腸軟點的問題嗎?連慧茹一個閨閣女子都能瞧出其中的貓膩,他身爲男子卻毫無覺察,這樣的人以後就是做了官也不會有什麼出息。固執己見,聽不進人勸,只覺得自己是對的,卻又耳根子軟,被人軟語哀求幾句就找不着北了,這樣的人她怎麼放心閨女嫁過去?

退婚,必須退婚,她就是養閨女一輩子也不能讓閨女去受這等閒氣!

於是在平湖長公主的堅持下,安慧茹和才子退了婚。才子及才子的家人嘴上不敢說什麼,背地裡卻埋怨平湖長公主和安慧茹太囂張霸道。經此退婚,安慧茹的名聲也越加不好了。

桃花倒是不覺得安慧茹囂張霸道,也不嫌棄她年歲比哥哥大,說是大上一歲,實則不過幾個月罷了,不是還有女大三抱金磚的說法嗎?可是——“公子,平湖長公主和安郡主能看得上我哥哥嗎?”桃花擔心的是這個。

安郡主名聲再不好也是公主獨女,她哥哥有什麼?聖上加了恩科他才成了舉人,還不是頭名解元,只有相府嫡長公子這個空名頭,這條件實在拿不出手啊!可這門親事真的很讓桃花心動,若是哥哥能娶到安郡主,她肯定能幫哥哥打理好後宅,就是姚氏也不敢拿捏她,而且背靠平湖長公主,就是她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偏心了。可桃花再心動她也不忍心坑了安郡主呀!

阿九卻道:“可以一試。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都不是貪慕富貴的人,只要閨女能幸福,他們並不挑女婿的家世,不然當初也不能瞧中初到京城的我了。安郡主就是個外貌協會的,你哥哥長得一表人才,她應該能看中。就是平湖長公主有些難纏,你哥哥要娶人家閨女,怎麼也得拿出更大的誠意來吧,不如終生不納妾之類的。”

阿九的話音剛落桃花就暴起,“他敢!媳婦都娶不上了他還敢納妾,他要是敢出這種妖蛾子,我,我打斷他的腿。”

阿九很無語地看着桃花,“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打斷別人的腿?你就不能溫柔點,你一個姑娘家這麼暴力,當心你家行雲哥哥嫌棄你哦。”阿九威脅桃花道,“你又不是你哥,你還是跟他商量商量的好,安郡主人家姑娘挺不錯的,別到時坑了人家,這樣你家公子我心裡會有負罪感的。”

桃花很爽快,“那行吧,我這就去問問他。”最好能弄個書面保證什麼的。

桃花一陣風似地走了,寧非立刻就湊過來,“阿九你放心,我不納妾,我一輩子都不納妾。”

“你還想納妾?膽肥了是吧?嗯?”阿九斜睨着寧非,伸手在他胸前一擰,正好擰在那茱萸之上。

寧非頓時猶如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呻吟出聲,痛苦卻又興奮,身體迅速起了反應,某處滾燙滾燙的,只想找個地方安放。

“阿九,阿九。”寧非眼睛通紅,聲音暗啞,“阿九,阿九。”既想讓他鬆手,又想讓他長久地按在那裡,寧非都弄不清他到底想要什麼了,只胡亂地喊着阿九。

阿九邪肆一笑,任你在口舌花花也不過是個純情小哥,他不過伸伸手他就失控成這樣子。阿九眸光流轉,笑得勾魂掠魄,“寧非,你要是敢納妾我就要了你的命。”語氣溫柔無比,手下力道加重。

寧非猛吸氣,眸中更加癡迷,他一下抱住阿九,把頭埋進他的肩窩,身子不安分地動着,“阿九,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阿九笑了,是那麼的舒暢和愉快!

相府裡姚氏氣得想摔東西,“該死的小賤人,還想要嫁妝,怎麼不去死!”一想起來那幾箱石頭她就心塞,明明是那個臭丫頭拿石頭把箱子裡金銀換走了,相爺還不讓她聲張,只是氣死個人了。

宋清歡面帶憂色,“娘,要是她嚷嚷相府不給她嫁妝,不還是咱們相府丟臉嗎?”而且她也得跟着丟臉,三皇子要是生氣了怎麼辦?

姚氏臉色一黑,顯然也想到了此節,但隨即她就冷哼一聲,道:“歡姐兒不用擔心,到時孃親自有應對的法子,你放心吧,娘就你一個親閨女,是不會讓你跟着難做丟臉的。”不是要嫁妝嗎?那還不簡單?一百兩銀子她也能給收拾出一萬兩嫁妝的樣子來,。再不然不是可以往箱子裡擱石頭嗎?看上起重重的一擡,誰能想到裡頭都是石頭?你既然做了初一,那就別怨我做十五!

“娘,還是您疼女兒。”宋清歡把頭埋進姚氏的懷裡。

閨女的親近貼心讓姚氏心裡暖暖的,她撫摸着閨女的後背,柔聲道:“傻孩子,你是孃的親閨女,娘不疼你疼誰?”又道:“我閨女就是那天生的富貴命,你嫁得好,娘高興,你的嫁妝娘打你出生就攢了,前天你爹又拿了五萬兩銀子過來,娘全給你添到嫁妝裡,絕不會讓你比其他的皇子妃差。”

“娘,您真好。”宋清歡十分動情地道,把姚氏抱得更緊了。

姚氏輕輕拍着閨女,“你有了好歸宿娘就放心了,歡姐兒,娘知道你一向懂事,三皇子也是個脾氣好的,可他到底是皇子,你可不能因爲他脾氣好就得意忘形使小性子。你嫁過去,管家權都是其次,當務之急的是要先生下嫡子,有了嫡子傍身你才能站穩腳跟。”她語重心長地教導着。

宋清歡不住點頭,“娘,女兒知道了。”想到三皇子那溫柔款款的模樣,宋清歡心中忍不住雀躍,滿滿的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桃花急匆匆出府,一臉高興地回來,過了一天阿九就向平湖長公主府遞了帖子,說要登門拜訪。

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接到拜帖十分詫異,安駙馬道:“九王爺是個不愛走動的性子,怎麼想起來到咱們府裡來了?”

平湖長公主也摸不着頭腦,“想這麼多做什麼?明天不就知道了?小九性子是有些懶,但跟宗室也不是完全不走動,他不就經常去英王府?來看看我這個皇姐有什麼奇怪的?”說實話,平湖長公主心裡可嫉妒英王府了,那個小十三聽說長進可大了,都到御前當差去了。可惜她沒有兒子,不然也請小九指點一二。

次日兩人把阿九迎進了府裡,“九王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安駙馬笑着寒暄。

平湖長公主也笑着道:“小九也不常來看看皇姐,跟皇姐都生分了。”

阿九扯了扯嘴角道:“皇姐,姐夫嚴重了,小九也想來呀,這不是怕打擾了皇姐和姐夫嗎?誰不知道皇姐和姐夫是出了名的神仙眷侶?”

這倒不假,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感情極好,夫妻特別恩愛,與那些養面首的公主和偷嘴的駙馬比,兩人無疑是皇室中的一股清流典範。

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笑意,這個小九,瞧着冷冷清清,倒是會說話。雖是平輩,但兩人長阿九一大截,看向阿九的目光跟看自家子侄似的,更加柔和了。

阿九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道:“皇姐,姐夫,今日小九登門其實是想給慧茹說門親事的。”

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均是一喜,急切問道:“哦,是哪家府上的公子?”不能怪他們心急,實在是爲閨女的婚事發愁呀!平湖長公主嘴上說着養閨女一輩子,可心裡還是盼着閨女能嫁個好人家有個好歸宿的。阿九這話無疑是瞌睡送來了枕頭,及時雨啊!

阿九道:“說起來你們也都知道,就是宋相爺家的大公子宋承熙,也是桃花她的親哥哥。”

“是他呀,他是在老家長大的是吧?”安駙馬眼睛一閃,眉頭就皺了起來。按理說相府的門第跟他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可是就是這位宋大公子在家裡的處境有些尷尬,慧茹嫁過去會不會受虧待?

安駙馬擔心什麼阿九自然一清二楚,他笑了一下道:“皇姐,姐夫,慧茹也是我外甥女,我怎麼也不能坑她,我也是覺得慧茹這丫頭好,才起心給提這門親事。宋大公子在家裡處境有些尷尬,這咱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要說宋大公子本人呢,那真是沒得說。長得一表人才,也念了滿腹學問,恩科才考中舉人,只等着會試中了進士就能出仕了。而且他是在老家長大的,吃過苦經過事,性情堅定,更會體貼人。並且他還承若若是能娶到慧茹爲妻,這一輩子都不會納妾不染二色。”

“宋大公子真的這樣說?”平湖長公主十分心動,就是安駙馬也身子前傾,很意動的樣子。

阿九一本正經地道:“自然是真的了,皇姐,小九還能騙你嗎?皇姐,你不覺得宋大公子正適合慧茹嗎?你和姐夫一直操心着慧茹的婚事,不就是希望她在夫家能過得幸福嗎?家世權利倒是其次,宋大公子在相府的處境雖然不大好,可慧茹是郡主,自身也不是那性子弱的,她嫁過去誰敢怠慢她?再說了不是還有皇姐和姐夫看着嗎?”

平湖長公主若有所思,越想越覺得阿九說得對,是呀,只要女婿能讓閨女幸福,其他的都是次要的。而且宋大公子要是成了自己的女婿,宋相爺要是聽信那姚氏的枕邊風偏心太過,她這個長公主也不是吃素的。

阿九見狀忙道:“要不皇家和姐夫見見宋大公子,也問問慧茹丫頭的意見。要是都滿意就讓他籤賣身,哦不,保證書,保證此生只有慧茹一個人不染二色,若有違背就讓他淨身出戶,也就是說孩子家產都是慧茹的,讓他光着身子滾蛋。皇姐你看這樣可好。”阿九暗自撫胸,幸虧他反應快,差點就把賣身契給說出來了。

這倒不是阿九霸道,這個“賣身契”是桃花弄出來,宋承熙心甘情願籤的。用桃花的話來說,“哥哥能娶到安郡主這輩子都該偷笑了,還想納妾?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啊?男人就要說到做到,出爾反爾沒讓他做太監都是輕的,親哥?親爹都沒用!”這丫頭一言不和就要太監人,阿九很爲吳行雲的未來擔憂啊!

平湖長公主的眼睛又亮了三分,心裡飛快地合計着,有這樣一紙契約在,就算是以後宋大公子看上別的女人鬧着納妾,她閨女也能帶着外孫子和外孫女回來,長公主府還不必落個恃強凌弱的名聲。她和駙馬只有慧茹一個閨女,以後閨女要是回來了那外孫子跟親孫子有何區別?至於家產不家產她倒不看在眼裡,長公主府富貴,還養不起閨女和外孫子嗎?

這條件讓安駙馬也心動了,嘴上卻道:“這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這般欺辱就怕那宋大公子現在答應了,以後把氣都撒他閨女身上。他是男人,瞭解男人的心理,說實話,就是跟平湖感情極好的他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一直沒插上話的桃花立刻道:“不強人所難,這都是我哥哥自己願意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他要是敢對郡主不好,不用您二老動手,我這個做妹妹的就先收拾他了。”頓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您二老也知道我哥哥成長經歷與別人不大一樣,想法觀念自然也與別人不同,郡主若是能看上我哥哥,以後生下的次子姓安也沒關係。”她哥的原話是說長子乃至所有的孩子都隨母姓也沒關係,桃花怕嚇着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便稍稍改動了一下。

這必須得看上呀!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對看一眼,立刻就點頭了,“行,讓宋大公子過來我們瞧瞧吧!”這麼好的條件,這麼善解人意的女婿哪找去?只要那宋大公子不是個傻愣的,都必須答應。

於是平湖長公主看向阿九的目光可柔和了,“小九啊,這讓皇姐怎麼謝你纔好?你可是解了皇姐的大難了,爲了慧茹的婚事,我跟駙馬頭都要愁白了,小九,你的好皇姐記下了。”

阿九卻笑着擺手,“皇姐,我這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咱們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慧茹那丫頭性子好,人也大方,我很喜歡她,也盼着她好呢。”

平湖長公主就更高興了,誰說小九性子冷清不通人情呢?她家小九多知情知意會說話了!

打鐵要趁熱,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也等不下去了,下午就讓宋承熙到長公主府來了。一看到宋承熙長身玉立昂揚挺拔的身姿,平湖長公主就願意了三分。再見他舉手投足之間落落大方,並不見窘迫,比在京中的那些公子哥也不差。安駙馬還考校了他的學問,就更加滿意了,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好後生,難得是眼神清正,沒有一點閃爍或是躲閃,一瞧就知道是個正派的孩子。

平湖長公主樂得嘴巴都合不上,哎呦喂,她閨女蹉跎至今,沒想到還是個有福的。

屏風後頭偷看的安慧茹一瞧見宋承熙的盛世美顏,臉立刻就紅了,心裡一千個一萬個樂意。宋承熙並不像京城的貴公子一般養優處尊,是以身上多了一股男子氣概,讓安慧茹瞧得芳心怦怦直跳。

相看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對阿九又是一番道謝。出了長公主的大門,宋承熙對着阿九深深作揖,“王爺的大恩大德,承熙沒齒難忘。”

阿九折扇一伸就托住了他的身子,淡淡地道:“本王只不過牽個線搭個橋罷了,能成那也是你自個爭氣。這樁婚事是本王說合的,你可不要忘了今日的諾言,不然本王可不會放過你。當然本王這也是看桃花的面子才跑這一趟。”要不是桃花他認識宋承熙是哪個?

宋承熙感激地看了妹妹一眼,繼續對阿九道謝,“王爺放心,承熙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想到剛纔所見到的那個大方明豔的姑娘,將是他的妻子呀!宋承熙心頭一片火熱。這一切都是拜妹妹和九王爺所賜,虛話就不用說了,這份恩情他放在了心底。

宋相爺非常高興,他沒想到安駙馬會尋他喝酒,更沒想到安駙馬會瞧中他的長子想把閨女下嫁,那可是郡主呀!正正經經的郡主!雖然年歲大了一些,又退過一次婚,但帶來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他那長子的親事本就高不成低不就,夫人曾多次抱怨長子的婚事艱難,能娶到平湖長公主之女也算是燒了高香了。閨女嫁給皇子,長子又娶了郡主,看來他宋家是要更上一個臺階了。

宋相爺喝得醉熏熏的,只覺得骨頭都輕了,他被長隨攙扶着回了相府,“走,去後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夫人,讓他也高興高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宋家要在他的手上發揚光大了,要成爲一流的門庭了,看以後誰還敢說他是忘恩負義的嗣子?

“夫人,好消息,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宋相爺志得意滿地嚷嚷。

撲面而來的酒氣薰得姚氏差點喘不過氣,她用帕子捂住鼻子,“相爺,您這是在哪喝的?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知畫,快去大廚房端碗醒酒湯。”她一邊吩咐着,一邊指揮丫鬟把宋相爺扶到軟榻上,把外頭沾滿酒氣的外裳脫掉,又擰了帕子給他擦臉,嘴裡唸叨着,“酒多傷身,您就是再高興也不能喝這麼多酒呀!您這是跟誰喝的酒?”真是太沒眼色了,把相爺灌成這樣子。

“沒事,我沒醉,我這是高興,高興的。”宋相爺笑着,神秘兮兮地道:“知道我跟誰一起喝酒的嗎?你保準猜不到。”

姚氏隨口問:“誰呀?”

宋相爺道:“安駙馬。”

“安駙馬?平湖長公主的駙馬?”姚氏還真是詫異了,瞧着相爺這樣高興,她還以爲是和三皇子一起喝的酒呢。

“意外吧?知道安駙馬爲何尋我喝酒不?”宋相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哈哈,好事,是好事!安駙馬跟平湖長公主瞧中承熙了,想把郡主許配給他,你不是總說承熙的婚事不好尋嗎?這下可不用愁了。哈哈,老子閨女是皇子妃,兒子娶郡主,看以後誰還敢笑話老子?”

姚氏卻如被雷擊,“什麼?相爺您說什麼?安駙馬和平湖長公主瞧中了承熙,要把閨女許配給他?這怎麼可能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相爺,相爺你快說呀!”

宋相爺卻哼哼唧唧地傻笑着,嘴裡嚷嚷着“看誰還敢笑話老子”,任姚氏怎麼心急如焚地搖晃,都沒有再問出一句話來。姚氏氣得甩手就進了內室。

那個賤種要娶郡主?這怎麼可以!姚氏煩躁地在內室走來走去,要是讓那賤種娶了安郡主,有平湖長公主撐腰,這相府哪裡還有她兒子的份。瞧相爺高興成那樣,到時安郡主過門還不定偏心成什麼樣。再一個,聽說安郡主跟她母親平湖公主一樣的強勢,要是嫁進來哪是她能拿捏住的?這不是讓那賤種一飛沖天了?

不,不可以,絕對不行!姚氏握緊手中的帕子,眼底閃過恨毒的光芒。

那賤種成日在府裡讀書,也沒見他出門呀,安駙馬和平湖長公主在那見過的他?姚氏心有疑惑,可相爺醉得不省人事,她就是有心想問也問不出什麼。所以這一夜姚氏輾轉反側幾乎整夜都沒閤眼。

第二日清晨,姚氏眼底烏青一片,用了許多的粉才遮住。

宋相爺的酒也醒了,姚氏急切地問:“相爺,您昨日說安駙馬想把郡主許配給承熙是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了,安駙馬親口與我說的。”宋相爺的心情依舊很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駙馬何時見過承熙的?”姚氏又問。

宋相爺的手頓了一下,“這個安駙馬倒是沒有細說,不過聽他的意思似乎是偶遇,承熙幫了他一個什麼忙,你不知道,安駙馬對承熙的印象可好了,沒口子地誇讚,滿意地不得了。”宋相爺想起來還與有榮焉,真不愧是他的種,像他,會做人!

姚氏揪緊手裡的帕子,“相爺,這婚事是不是不大合適?安郡主是皇親貴女,聽說性子也強,咱們承熙又是個老實的,要是受了欺負怎麼辦?齊大非偶呀,相爺!”姚氏一副真情實意的樣子。

宋相爺不以爲然,“怎麼就不合適了?安郡主不過是公主之女,咱們家也不差,老爺我身爲相爺,歡姐兒又即將是皇子妃,娶得起郡主了。至於說性子強,女人家不都有些小性,承熙是男人,讓他多哄着他媳婦一些就是了。”

姚氏手裡的帕子揪得更緊了,眼睛閃了閃又道:“相爺,承熙不是在京里長大的,雖然咱們瞧着他千好萬好,奈何世人都是一副勢利眼,之前妾身爲他相看婚事,纔剛提個頭人家就不接話了,可總不能不給他娶媳婦吧?沒奈何就只好在親戚中尋摸,妾身孃家有幾位適齡的侄女,妾身也把這意思透給嫂子了,嫂子倒是願意,相爺您看這事?”她一副爲難的樣子。

宋相爺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思忖了一下道:“只是口頭上說說不算什麼,回頭你回絕孃家便是,還是以長公主府這門親事爲重,她趕緊準備一下去長公主府提親,把親事訂下來才讓人放心。”就算是跟姚家姑娘訂了婚事那也得退了,姚家能跟長公主府比嗎?姚家姑娘能跟郡主比嗎?他又不傻!

姚氏氣得差點繃不住,她使勁掐自己的手心才控制住心中的猙獰,也知道不可違逆了相爺的意思,便柔聲道:“妾身知道了,妾身收拾一番就去爲大公子提親。”

宋相爺滿意地點頭,拍着姚氏的手道:“辛苦你了,你放心,你是承熙的嫡母,他娶了媳婦也是孝敬你。”

姚氏點頭,賢淑地感嘆:“孝敬不孝敬的倒是其次,只能他們小兩口能過得好,我就高興了。”

宋相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後院,揹着手去了前院,把長子喊過來,“爲父給你尋了一門親事,是平湖長公主之女。”

宋承熙一怔,“父親,那可是郡主,怎麼就瞧中兒子了呢?”

宋相爺見兒子的表情不像作僞,心裡點了點頭,面色和藹了許多,“說來這也是你的福氣,安駙馬覺得你不錯,瞧中你了,親自尋爲父來說的,想要把閨女許配與你。”

宋承熙就更加摸不着頭腦了,“父親,兒子不認識安駙馬呀!別是弄錯了吧?咱快些尋安駙馬說明情況,可不能坑人呀!”急切不已的樣子。

這個傻小子!宋相爺卻捋着鬍鬚徐徐笑了,“錯不了,安駙馬把你的相貌說的一清二楚,還誇獎你學問好。你仔細想想是不是無意中遇到什麼人?”要說他這個長子也是個有福氣的,隨便出去走走就能碰到貴人被人看中,也許這便是傻人傻福了吧。

宋承熙皺着眉頭苦想,還真被他想到了一件事,“父親,幾天前兒子在書鋪遇到一人,當時書架上書掉下來,眼瞅着就要砸到那人了,兒子看見了就幫他擋了一下。他問兒子是哪家的公子,兒子瞧他的氣度不像是一般人,就跟他說了,難道他就是安駙馬?”宋承熙驚訝不已。

宋相爺又捋了捋鬍鬚,“十有八九便是了,他是不是還考問了你學問?”真是好運道,書鋪裡那麼多人,怎麼就偏承熙幫了安駙馬呢?所以說這樁姻緣是上頭註定的。

宋承熙點頭,“問了,兒子當時心裡還覺得奇怪呢。”

“都問了你什麼?你又是怎麼答的,你給爲父詳細說說。”宋相爺道。

宋承熙又點了點頭,把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還一臉忐忑地道:“父親,兒子回答得可妥當?”

宋相爺臉上露出笑容,“你答得很好,難怪安駙馬對你讚不絕口,看來你的學問這段時間長進了不少。不過且不可驕傲,要繼續沉下來心來讀書,爭取明年的會試取個好名次。”

“兒子謹遵父親教誨!”宋承熙恭敬道,“父親,那這樁婚事?”

“怎麼?你不滿意?”宋相爺眉梢一挑,看向長子。

“沒有,沒有。”宋承熙飛快地搖頭,“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子沒有不滿,兒子一切都聽父親的。”

宋相爺這才又露出笑容,“你這樣想就對了,你是爲父的長子,爲父做得任何決定都是爲你好的。”頓了頓見長子面容恭敬,並沒有絲毫的不耐,宋相爺心裡就更滿意了,“那安郡主貴爲郡主,難免有些小脾氣,作爲夫君的你要讓着她一些,萬不可年輕氣盛與她爭執。”他又交代了一句。

宋承熙正色道:“兒子知道了,平湖長公主和安駙馬把愛女許配與兒子,這是瞧得起兒子,兒子自然要待郡主珍之重之。何況兒子是男人,怎麼會小氣地與女人家置氣爭執呢?”這倒不是作僞,是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宋相爺對長子更加滿意了,拍拍他的肩膀和善地道:“回你院子好生讀書吧,要是明年中了進士就是雙喜臨門了。”

宋承熙行了禮便恭敬地退了出來,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他才鬆了一口氣,之前在他爹跟前的那番說辭是之前就對好的,要是他爹知道這樁婚事裡有九王爺和妹妹的手筆,還不知會起什麼波瀾呢?

父親那裡是過關了,可宋承熙卻沒有鬆懈,他知道姚氏是不會願意看到他娶安郡主的,還不定會有什麼妖蛾子等着他呢,所以他現在哪怕喝一口水都謹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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