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竊玉的下場是要被揍成豬頭的!寧非現在就頂着個豬頭,嘴裡還不時地發出笑聲,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公子,他這是怎麼了?”桃花回來後詫異極了,她就出去一會呀,怎麼寧非就成這副樣子了?瞧那兩隻眼睛,跟公子畫得熊貓似的,黑得多均勻呀!
“我要說是他自個摔的你信不?”阿九挑眉。
“不信!”桃花搖頭,反正她是沒見過把自個摔成豬頭的。
“哦,我揍的。”阿九面無表情地道。
“我的錯,該揍!不怨阿九。”寧非在一旁道。
“的確該揍。”公子多好的脾氣了,能逼着公子把人揍成這樣,寧非肯定是狠狠得罪公子了,被收拾活該!桃花一點都不同情他!
迴應桃花的是寧非嘿嘿的笑聲,他親到阿九了,他剛纔終於親到阿九了!即便被揍他也甘之若飴啊!
阿九一個眼風掃過去,“還不走,留這等本王管你飯呢?”
寧非下意識地就想答行呀,可看着阿九冷着的臉他到底沒敢,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阿九,那我走了啊,我明天再來看你。”心裡直後悔,往常阿九都是留他吃飯的,咳,要是知道阿九這麼生氣,他應該等用完飯再親的。
шωш ●Tтkā n ●c ○
“還不滾磨蹭什麼?”阿九怒道,該死的寧非,居然強親了他!技術還一點都不好,真是氣死他了。
▪тTk an▪¢〇
寧非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桃花十分好奇,“公子,他怎麼得罪您了?”
阿九正端着茶杯的手頓住了,沒好氣地瞪着桃花,“問什麼問?不知道好奇心太重會死人的嗎?還是你也想被揍成豬頭?來來來,本公子成全你!”
“不要!”桃花立刻就抱住了頭,寧非那臉都讓人不敢直視,她纔不要和他一樣呢。“公子,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情,先忙去了哈。”桃花擰着小腰落荒而逃,哎呀,公子好可怕,還是不要招惹他微妙,她還是出去躲一躲吧。
阿九喝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書,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他索性又把書放下靠在輪椅上微微出神。
在現代他只談過兩場無疾而終的戀愛,不是他不認真,而是他的時間都給了工作。他並不排斥婚姻,只是沒遇到他想嫁的那個人。來到這個時空後他的態度依然沒變,若是遇到能讓他提得起興趣的人,他不介意走進婚姻,哪怕沒有婚姻也無所謂,只要他自個夠強,怕什麼?
寧非——
這個人他並不討厭,但要說多麼多麼喜歡,也沒有。未來怎麼樣他也不知道,但不可否認寧非是第一個讓他產生想要試一試念頭的人,讓他猛地意識到原來他還是個女人!
那就試試吧!但願寧非不會讓他失望。
寧非頂着豬頭臉回了府,滿府的奴才都驚呆了,大公子不會是魔怔了吧?被人揍成豬頭還一臉傻笑,這是傻了?
得了消息的寧氏匆匆趕到兒子的院子,她一看到兒子臉上的青腫,心疼極了,“這是怎麼了?你這是又跟誰打架了?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點吧!”她小心翼翼地碰觸着寧非臉上的傷,“小非,疼不疼?快去請張大夫呀!小非你說話,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寧非的臉上露出夢幻一般的笑,配上他的豬頭臉,驚悚極了,“嘿嘿,娘,是您老人家未來兒媳唄!”
寧氏眼皮子一跳,“誰?”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那她兒子的眼光可真獨特。
寧非笑得一臉溫柔,“打是親罵是愛,沒事,這點小傷我受得住。”
那副傻樣讓寧氏都不忍直視,恨鐵不成鋼地道:“說吧,你這是怎麼得罪人家姑娘了?”
寧非嘿嘿一笑,跟偷吃魚的貓兒,“兒子也沒幹啥,就是,就是偷親了她一下。”寧非笑得無比盪漾,阿九果然如他意想中的那般美好。
寧氏沒好氣地伸手戳了兒子一下,“活該!誰讓你輕薄人家的姑娘的?沒打斷你的腿都是幸運。”寧氏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把人家姑娘家嚇跑了怎麼辦?
“你說說你,這麼大的人了,讓娘說你點什麼好呢?”寧氏又戳了兒子一指頭,“現在你總能告訴娘是哪家的小姐了吧?”
“幹什麼?”寧非立刻警覺起來。
“幹什麼?自然是提親去。”寧氏瞪了兒子一眼,“你都輕薄人家了,還不趕緊把人家娶進府來?”
“這倒不急——”
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氏拍了一下,提高聲音道:“不急?你都——還不急嗎?”她現在是怕這臭小子沒規沒矩做出什麼事害了人家姑娘家啊!
“娘!”寧非無奈的扶住寧氏的胳膊,他不想趕緊把阿九娶進府嗎?啊不對,應該是他嫁去睿親王府,先不說娘要是知道是他這個兒子嫁出去能不能接受,就是阿九要是知道前腳自己答應等待後腳就反悔,一定會一腳把他踢到天邊的。“娘,現在還不行!勞您再耐心多等些日子好不好?”
“怎麼就不行呢?”寧氏急了,兒子臉上的表情明明是歡喜,難道問題出在女方那裡?沒瞧上她兒子?這不能啊!她的兒子一表人才就不說了,出身大將軍府也不說了,關鍵他自個還這麼年輕有爲,一嫁進來就是正二品的將軍夫人,滿大燕也是頭一份了。
而且瞧她兒子那樣也不像是剃頭擔子一頭熱,既然不是人家姑娘家嫌棄她兒子,兒子又爲難成這樣子,那莫不是女方還在孝期不能議親?寧氏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她鬆了一口氣,安慰兒子道:“既然人家姑娘正守着孝,的確沒有現在就上門提親的道理,小非呀,那姑娘還有多久能出孝?”她也好提前做好準備,雖然遺憾,但也情有可原,
寧非已經目瞪口呆了,是他說了什麼令人誤會的話嗎?不然他娘怎麼就想到守孝上頭去了?阿九守孝?這話可不能說,會掉腦袋的。不過這個藉口倒是不錯,於是寧非含糊道:“娘,您就別問這麼多了,反正時候到了兒子肯定得請您去提親的。兒子臉疼,您快幫兒子擦點藥。”
寧氏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一邊幫兒子上藥,一邊數落着,“你說你都這麼大了,怎麼就這般不穩重?還喊疼,娘說你這就是自找的。”
若是換了別人,被揍成豬頭臉早就悶在府裡躲醜了,可寧非是誰?那臉皮厚得城牆都還帶拐彎。所以他不僅沒安生呆在府裡躲醜,反倒日日招搖過市大搖大擺往阿九那跑,把阿九給氣得呀,好懸沒忍住再揍他一頓。
自從兩人把話挑破之後,寧非就自動開啓了撩妹程序,看着阿九就跟見着肉的惡狼似的,瞅準機會就往阿九身邊湊,那什麼珠寶頭面布料啦是不要錢地往這送。阿九是既竊喜又心煩,竊喜的是他還挺享受寧非的獻殷勤,心煩的是這死小子也太黏人了點吧!早上才睜開眼他就跑來報到了,晚上都該睡了他才磨磨蹭蹭地走,就沒見過這麼黏人的男人。
“湊這麼近幹嗎?沒看到我正忙着嗎?不會幫我把書理一理嗎?”阿九瞪了一眼沒臉沒皮的寧非,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書放在他懷裡,“放到那邊桌上去。”
寧非摸了摸鼻子,照辦了,“阿九,你找這些書做什麼?”寧非隨手翻了翻阿九抽出來的書,人物傳記,律法,史書,山水遊記——雜亂得很,不由好奇起來。
阿九找書的手頓了頓,沒好氣地道:“讓你乾點活你哪來那麼多的問題?”說起這事他就不高興。
他好好的王爺當着,小日子過得多滋潤呀!皇兄卻給他找了個活兒,讓他教導五隻皇侄,這他哪肯幹?怎奈他皇兄不停地賣慘,母后也在一旁幫腔勸說,“你皇兄也不容易,小九你就幫你皇兄一把吧。再說了,趁此機會你們姑侄也多處處,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將來無論是誰——母后也好放心,畢竟母后和你皇兄不能看護你一輩子。”
阿九仔細想了想,倒也是,現在母后和皇兄在,他的日子自然好過。可以後呢?皇兄是皇帝和皇侄是皇帝到底差上一大截。罷了,罷了,爲了以後的日子能過得舒心他還是爲大燕皇室出點力吧!
可出了皇宮他就後悔了,他又沒做過太傅,哪裡知道該怎麼教導皇子?毀人不倦還差不多。於是他就想着從書房挑些書扔給那五隻皇子,糊弄糊弄算了,反正當初他師傅也是這樣教他的。
“給幾位皇子準備的,皇兄讓我多教教他們。”阿九語氣平淡地道,他並沒有瞞着寧非。
寧非崇拜地看向阿九,“這麼說阿九是要做太傅了,真厲害!”他的小九果然不同尋常,與五位皇子年齡相仿,卻能做他們的先生,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當然聖上也極有眼光。
“太傅?那倒不是。”阿九怔了一下,太傅不都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學究當的嗎?他沒那麼老吧?“也就隨便指點指點他們罷了。”
這是阿九心中的想法,幾位皇子都已入朝辦差,性子已經定型,他能教他們些什麼呢?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纔不幹。他們身上又各有差事,怎麼可能日日來聽他教導?十天半月來上一回就不錯了。
可惜這一回阿九料錯了,五位皇子似乎是商量好了的,一早就到睿親王府報到了。
阿九看着五張年輕稚嫩的臉,嘴角直抽抽,“怎麼這般早?不用當差了嗎?”阿九記得他們身上是各有差事的。
大皇子作爲兄長,道:“一日之計在於晨,衙門下午再去,父皇體恤,吩咐侄兒們挪出上午的時間來聽皇叔教誨。”
皇兄這還動真格的了?阿九哂笑一聲,如此一來他準備糊弄的打算倒是行不通了。那他教點什麼呢?望着無雙隱含期待的眼睛,阿九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你們雖是皇子,身份比一般人要貴重些,可仍是聖上的臣子,今兒皇叔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便是爲臣之道。”阿九揹着手一副高人範兒。
五位皇子反應不一,但都目光灼灼盯着阿九,脊樑挺直,等待着阿九的下一句話。
誰知阿九卻話鋒一轉說起了別的事情,“聽說京兆府接了一樁棘手的案子?”阿九看向五位皇子。
五位皇子都是一怔,除了五皇子外都是心中一凜,沒想到皇叔看似不問世事,消息卻十分靈通啊!
三皇子先開口道:“皇叔也聽說了呀?”目光隱約試探。
阿九看了他一眼,道:“成家老太君向聖上哭訴我恰巧聽了一耳朵。”
原來如此!幾人心中釋然,面上卻不露聲色。
說起京兆府的這樁案子其實案情十分清晰,就是平國公的孫子失手把成家的孫子給捅死了。棘手的是這人的身份。
死者成繼宗是成家的獨苗苗,成家是武將,滿門英烈,頂門立戶的男人全都戰死了,只剩下年邁的成老太君領着守寡的五個兒媳和三個孫媳守着大房的成繼宗這根獨苗苗,這一守就是十四年,眼瞅着就能娶媳婦傳宗接代了,獨苗苗被人捅死了,這下成家的香火斷了,滿府的寡婦沒了希望,她們怎麼會善罷甘休?
所以無論平國公府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她們都不接受,一口咬定要讓兇手償命。當時白髮蒼蒼的成老太君跟聖上哭訴的時候,那真是聞着傷心聽者落淚啊,阿九這樣心硬的人都唏噓不已。
本來成繼宗橫死,成家又是這麼一個令人同情的情況,按律法判兇手個斬立決就是了。可棘手的是失手捅死成繼宗的平國公的小孫子姜鶴也是獨苗苗,祖母還是宗室中的靜敏郡主。平國公爲救先帝而殘,在牀上都躺了三十多年了。膝下兩子也是爲救駕而亡,滿府獨獨只有姜鶴這麼一個遺腹小孫子。他就算是把天捅破了,平國公和靜敏郡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殞命嗎?
所以現在那姜鶴雖然人在京兆府,可有平國公和靜敏郡主施壓,京兆府尹敢判他刑嗎?而另一邊成老太君日日領着兒媳孫媳去京兆府哭訴,弄得府尹大人恨不得能辭官而去。還是大理寺那個老賊奸猾,一聽兇手是平國公的孫子,他直接爬大理寺的牆頭遁了,還吩咐把大理寺的大門關緊。
成家的管事敲不開大理寺,只好來京兆府了。早知道他就裝病了,病得下不了牀總不會硬逼着他上差吧!可現在後悔也晚了。
“皇叔的意思是?”幾位皇子對視一眼,有些摸不清阿九想要做什麼。
阿九垂下視線,復又擡起,“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聽說這案子十分棘手,你們是皇子,亦是人子,是不是該爲你們父皇分分憂?”頓了一下又道:“來,都說說這案子該怎麼判?”
幾位皇子更加面面相覷了,皇叔不是該給他們上課的嗎?怎麼叛起了案子?雖然平時他們對皇叔表現得十分尊敬和崇拜,但父皇讓他們來這聆聽教誨的時候他們的心中是不服氣的,皇叔不就是考了個狀元嗎?很稀罕嗎?大燕朝每三年就能出一個,君不見多少狀元一輩子也不過在翰林院廝混。可父皇有令,他們又不能不來。
皇叔別是無從下手才那個案子來故弄玄虛的吧?雖然臉上沒有表露,可心中已經不以爲然。幾位皇子心中已經在想一定要給皇叔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他不過是個半路歸宗的皇叔罷了,他們願意給他面子那是哄着父皇,別以爲自己辦成了兩件差事就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