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他,眼睛仍然閉上。
傷口又傳來一陣劇痛,她微顫,小嘴因疼痛而微啓,然後苦澀的藥汁哺進她嘴裡。
突來的苦讓她皺眉,沒料到會有藥汁,她被嗆咳到,蒼白的臉因嗆咳而有一絲血色。
“很苦吧!”
他也這麼覺得,五匙黃連果然不是白加的,嘴裡的苦味讓耶律緋皺眉,不過看到她苦得臉色劇變,他就覺得值得。
“你……”
從嗆咳緩過氣來,南紫毓覺得嘴裡全是藥汁的苦澀,她難受地皺眉,才一開口,極苦的藥汁又充滿嘴裡。
耶律緋將剩餘的藥汁全餵哺進她嘴裡,然後立即起身倒茶,迅速衝散嘴裡的苦味。
“咳咳……”南紫毓捂着嘴,舌尖嚐到的全是苦味,讓她連口水都吞不下。
喝完茶,耶律緋拿塊糖放進嘴裡,悠哉地坐到椅上,欣賞她狼狽的模樣。
蒼白的臉頰多了一絲血色,好看多了,甚至那雙眼也因苦而泛着一層薄薄水光,方纔那冷漠的神色早已消失。
想無視他的存在,他多的是手段讓她理他。
“要喝茶去苦味嗎?”他好心地詢問。“還是來顆糖?”
她瞪向他的方向。“緋,你……”
他的行爲讓她措手不及,他的舉動出乎她的意料。
“很好,你記住我的名字了。”
起身走向她,手指擡起她的臉,將糖送進她嘴裡。
南紫毓含住糖,甜膩的糖緩緩淡去嘴裡的苦。
“毓兒,別想無視我,我不會傷害你,可是我可以陪你慢慢玩。”
南紫毓低頭沉默不語。
他貼近她耳畔呢喃着。“記住我的話。”溫柔的語氣,卻讓人打從心裡起寒顫。
南紫毓握拳,輕輕啓脣。“我會記住。”他的所作所爲,她皆會記住。
“呵!”聽到她語氣裡的波動,耶律緋笑了,正要開口,門外卻傳來粗蠻的吼聲。
“緋弟!”
真會挑時間,他玩的正開心呢!
害怕南紫毓被門外的人發現,耶律緋迅速起身,正要走出竹屋。
“門外的人是誰?”
縱使眼睛不好使,南紫毓對聲音還是很敏感,她聽得出門外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那是誰。
“沒什麼,他只是過來借藥的客人而已!”
“真的嗎?”南紫毓有些不十分相信,那人的聲音低沉如鍾,卻十分耳熟。
“不信的話,我可以叫他進來,如果你
不介意被人看到的話!”
知道她一定會介意,耶律緋故意笑問。
南紫毓別過臉,身體繃緊,她現在的身份不能向外人泄露。
搞不好,修羅皇子此時一定到處張貼告示追捕她,她不慎被人瞧見,指不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她的反應讓他低笑,不再逗她,耶律緋起身走出竹屋,而耶律炎正好來到門口。
“皇兄,有什麼要事嗎?”
耶律緋黑着臉瞪着耶律炎開口問,難得找到的樂趣,突然被人打擾,他當然很不悅。
“呃……”見他臉色難看,耶律炎搔搔頭。“緋弟,你心情不好哦?”
他有惹到他嗎?怎麼感覺那怒火是衝着他來的……
耶律緋冷冷看他一眼,“你來就是爲了問我這個?”他的臉色更陰霾。
“當然不是。”耶律緋的臉色讓耶律炎膽戰心驚。“我來是要告訴你,關於這次的任務……”
耶律緋皺眉,他不動聲色地看向竹屋,知道這個距離南紫毓定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他抿脣,黑眸閃過一絲煩躁。
他多想叫耶律炎離開,管他什麼狗屁任務,他都不想聽,也不想過問,可他只能忍住,勉強自己冷靜。
“這事待會再說……”
“可是……”耶律炎面有難色,似乎有什麼非說不可的理由。
“好吧,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
耶律緋帶着耶律炎匆匆離開竹居,走向溫泉池的方向,確定這個距離南紫毓不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後,才停了下來。
“什麼事?快說!”耶律緋冷着臉,神色不善。
“呃……我已經完成任務,殺光南宛國皇宮裡的所有人,只是……”
“只是什麼?”
耶律炎搔搔頭,有點尷尬又難堪。“只是……那個……大公主……”
耶律緋淡淡開口。“跑了,是吧?”
“嗯!”耶律炎丟臉地低下頭,可又不甘心。
“都是她太狡詐,故意裝死,我才……”剩下的話在耶律緋的瞪視下全吞進嘴裡。
耶律炎一直很怕他,不是因爲他武藝高強,無人能敵,而是因爲耶律緋對於他來說,是最大的威脅存在。
耶律緋十四歲就上戰場,他領軍的戰役從未敗北,替東陵國開拓國土,功不可沒。
東陵王更是對他寵愛有加,賜給他皇朝的一半兵權,那等於是將皇位半送給他,只要他肯,登上皇位是輕而易舉之事。
而耶律炎雖然是大皇子,卻只
能當個有名無勢的太子,還得戰戰兢兢地看他的臉色行事。
因爲他知道耶律緋手握的龐大權勢,更有東陵王賜與的免死令牌,他得罪不起。
所以,他特別怕耶律緋,對他惟命是從。
這次,東陵王命令耶律緋夜襲南宛國,血洗南宛國皇宮,抓到紫瞳公主。
而耶律緋卻說不屑於欺負弱小國家,自己丟下軍隊和盔甲,在竹屋裡倒頭大睡。
耶律炎只能被迫披上耶律緋的盔甲,替他執行任務。
本以爲任務漂亮地完成,他可以邀功領賞,可是沒有想到大公主跑了。
他冒着生命危險完成耶律緋丟給他的任務,不但沒有得到嘉獎,還碰了一鼻子的灰。
“算了,早預料到會有這結果。”何況人現在正在他屋裡,他目的也已達到。
見耶律緋似乎不生氣,耶律炎暗暗鬆口氣。
“不過她受傷很嚴重,我有循着血跡追上去,可追到一半血跡就不見了,看來該是被人救了,我想她應該還在南宛國境內,哼!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救的,本皇子知道一定要砍死他……呃……緋弟,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看得他好害怕。
“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不然他怕自己手癢對親哥哥下手。
“哦!”耶律炎抓着腦袋,“等等,我還有件事要說……”
“還有什麼事,快說!”耶律緋黑着臉,顯得不耐煩極了。
“我抓住了南宛國唯一的皇子,南熙瑀,俗話說,斬草要除根,是不是……”
耶律炎頓住不語,舉手無聲地做個往下劈砍的手勢。
耶律緋眸光微閃,知道耶律炎的意思,南熙瑀是南宛國皇宮內倖存的皇族,如果,留住他的命,恐怕後患無窮。
可是,南紫毓那麼重視親人,如果知道這事,會變成什麼樣……
他知道留住禍根的後果,但是他不想讓她難過。
“將南熙瑀那小子打到失憶,然後丟給老乞丐……”
“可是,留他一命後患無窮,緋弟,你要三思啊!”
“只要那小子失憶了,他就不會再記得國恨家仇,再說,讓他變成小乞丐,他以後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無法翻身復國,不是嗎?”
“可是……”
“閉嘴!照我說的去做!”耶律緋低喝,不讓他再說下去。
耶律炎被他的厲色嚇到,將接下來的話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
他覷着耶律緋神色,也不敢多問,繼續開口道:“好的,我照辦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