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軍主帥失蹤,沈家軍的兵馬羣龍無首,面對強敵,敵方又有修羅皇子御駕親征,弱不勝強,潰不成軍,全軍覆沒。
只剩下一名叫蕭楚的小兵,負傷裝死,才能僥倖得以逃生。
在沈府私設的校場上,南紫毓還站在原地,翹首等待着。
可惜,她等來的不是沈昊天他們凱旋歸來的消息,而是蕭楚一人負傷歸來。
南紫毓急忙上前扶住跌跌撞撞的蕭楚,着急地問:“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呢?其他人呢?”
“死了……”沉默了一會,蕭楚艱難地從嘴裡擠出這兩個字時,早已經淚流滿面。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這個消息對於南紫毓來說,如同晴天霹靂。
她聽了後,踉蹌了幾步,幾乎站不住,要跌倒,幸虧背靠着大樹,才得以支持住顫抖的身體。
“我們中了修羅皇子的埋伏,潰不成軍,全軍覆沒了……”
蕭楚聲音顫抖地一邊回答着,一邊抹淚,傷心欲絕。
“那沈昊天,沈將軍呢?”
“不知道,也許死了,也許被修羅將軍俘虜了!”
這個消息讓左胸疼痛欲裂,心一塊塊裂開一般,是擔憂?是內疚?還是……
她不知,真的不知,用力甩甩頭,一道淚痕在月光下璀璨生輝。
無論如何,她要確定沈昊天的生死,他是爲了她,才拼死打這復國一戰的。
是生是死,她都要找到他,彌補她欠他的!
如果他還活着,只是被俘虜,她就要設法救出他。
如果他真的戰死沙場,她也要找到他的屍體厚葬之,並將他的靈牌供奉在身邊,永遠銘記他的悲壯事蹟!
想到這裡,南紫毓邁開步伐,走到拴在大樹上的馬匹旁邊,縱身躍上馬背,就要策馬離去。
“公主,您要上哪裡去!”
“我要去戰場看看,我要去尋找沈昊天的下落!”
聽聞她的話,蕭楚嚇壞了,他急忙拉住馬繮,阻止她離開。
“不行,那太危險了,萬一被敵軍發現,性命就不保了!”
“現在是深夜,敵軍惡戰了一天應該已經睡下了,沒有人會發現戰場上還有會人!”
說着,南紫毓雙腳用力一夾馬匹的肚子,那匹馬就嘶叫了一聲,擡起馬蹄,飛馳而去。
“等等,公主,我和你一塊去!”
說完,蕭楚不顧身上的傷口還在淌血,忍着痛咬牙,跨上另一匹馬的馬背,策馬追了上去。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陰冷的夜風嚎叫着,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
聲,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南紫毓和蕭楚在戰場裡艱難地蜿蜒徐徐前行,猛烈的狂風,成了阻礙他們前進的障礙。
藉着昏暗的月光,南紫毓看到了沈家軍戰士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了沙場上,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地面,而破爛的軍旗在獵獵西風中飄揚,顯得格外地孤寂,蕭條。
望着這悲壯的一幕,瞬間淚水模糊了南紫毓的視線。
南紫毓悲憤萬分,她在這片了無生氣,白骨森森,血流成河,屍橫遍地的沙場裡踉蹌地巡視着,希望找到還有一口氣在的士兵。
走着走着,南紫毓腳下突然踢到了一個僵硬的物體。
她低頭一看,只見副將沈昊天的表哥,沈元紹倒在血泊中,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深到露出喉骨……
咽喉上的血管均被割斷,嫣紅的鮮血如噴泉一般噴瀉而出,染紅了他身上的鎧甲和他所躺着的那一方土地,他已經僵硬的手仍然緊緊地握着寶劍。
看樣子,他在臨死前還握緊寶劍和敵人拼搏,廝殺!
南紫毓悲憤萬分,她滿臉通紅,一直紅到髮根。
她咬牙切齒,眼裡閃爍着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握緊的拳頭上,條條青筋暴實。
修羅皇子!又是修羅皇子!
她的呼吸都集結在這深惡痛絕的名字上似的,發出一陣咆哮,內心波浪翻騰,深而又深,洶涌的怒火在發紅的雙眼中熊熊燃燒起來。
隱藏在衣袖下的左手緊緊地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鮮血順着指尖而下。
但相較於內心的悲痛,掌心的刺痛似乎也感覺不到了。
南紫毓的身子不斷地顫抖着,洶涌的怒火和復仇的慾望將她吞噬。
她咬牙發誓,要將沈家軍的那一份血海深仇,加上她自己的滅門、滅國之恨,將來連本帶利地還給修羅皇子,她要讓他爲此付出慘痛的血的代價!
再說,沈家軍大敗以後,其他的亂黨更是不敢擅自輕舉妄動。
耶律緋深知不將亂黨剷除乾淨,就不能向他的父皇,東陵皇交待。
不能完成父皇交給他的任務,他始終覺得不安心,加之他的母妃背叛了他的父皇東陵皇,而他的父皇還待他如此寵信,更讓他覺得愧疚。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剷除剩餘的亂黨,纔好向東陵皇交待。
他假意放出消息,讓亂黨們誤會,東陵軍隊內亂,而他也故意被囚。
算準了亂黨們會趁機帶兵襲擊,他早已派人在軍營之外埋伏好。
等到亂黨的兵馬大戰一場,人馬也疲憊不堪時,他再來個甕中捉鱉,就這樣將亂黨等一網打盡。
本來需要上萬大軍,花費一大段時間才能平定的亂黨,耶律緋只需動用幾千人馬,在短短的幾日內,就將所有剩餘的亂黨殲滅乾淨!
平定亂黨以後,耶律緋快馬加鞭,返回東陵國,向他父皇稟報。
東陵國王宮紗帳之內,是東陵皇威坐於天椅之上,劍眉高挑,一身青白相間的龍服襯托出他威嚴不可侵犯的王者風範。
東陵皇睿智的眸子微微眯起,聽聞跪在下方耶律緋的奏報。
“太好了,吾兒做的太妙了,果然不負朕所託!皇兒,你說你要什麼獎賞,告訴父皇!”
“哪裡,都是父皇英明,出此良策,兒臣只是奉旨行事而已,不敢居功!”
耶律緋躬身,拱手謙卑回答,一點兒也沒有爲自己的功績,沾沾自喜。
“很好!”東陵皇開始還是滿心歡喜,可一會卻又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如今南宛國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父皇您還有什麼擔憂的呢?”
耶律緋一眼就看出了東陵皇的憂心,一臉不解地問。
東陵皇定定望着一臉不解的耶律緋,一本嚴肅地說:“如今南宛國已經被攻下,但卻還未併入東陵國的國境,朕擔心……”
“父皇您是害怕再有人謀反?!”
“這點,朕倒是不太擔心,因爲亂黨已經殲滅了!”
“那您擔心的是……”
“朕是擔心南宛國無人管理,遲早會出問題!”
“這還不容易解決嗎?只要我們將南宛國併入東陵國板塊,然後,找一個可靠的人替父皇管理和統治南宛國,就行了!”
東陵皇側開頭,細長的指滑過峻挺的鼻樑,思忖這個主意的可行性。
“這個主意的確很不錯!”考慮了好半天以後,東陵皇摸着鬍子哈哈大笑。
“看樣子父皇,已經對這個人選,胸有成竹了,是嗎?”
“沒錯!朕的幾個皇子中,朕最喜歡的是你,最有出息的也是你,所以,朕相信你一定會替朕統治好南宛國的!”
“父皇的意思是……”
“朕要立你爲南陵王,統治南宛國,南宛國也即將不復存在,它以後就叫做南陵國,歸屬於東陵國。”
耶律緋並不想當皇帝,他所向往的只是歸隱山林的逍遙生活,只是,迫於外患侵擾東陵國,纔不得不手握兵權,披上戰袍,捍衛國家。
現在在他的浴血奮戰下,敵國早已經被擊潰,東陵國在父皇賢明的統治下也日漸壯大,沒有任何國家膽敢再輕易冒犯東陵國,他以爲他差不多可以全身而退了。
可是,他父皇卻讓他另立爲王,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