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南紫毓清醒過來,一時之間,她有點分不清這裡是哪裡。
她拍了拍仍然生痛的頭,坐了起來,覺得渾身像散架了一般疼痛。
剛纔到底發生了是什麼事情?她隱約還記得耶律琦意圖要佔有她,在最關鍵的時刻伊扎姆出現救下她,然後,她吃了“解藥”,就不省人事了!
難道說,她已經死了嗎?她現在在地府裡嗎?
想到這裡,南紫毓渾身顫抖着,恐懼和震驚佔據了她全部的思維。
她下意識地環視了周圍,一張熟悉的俊顏映入眼簾,伊扎姆靜靜地躺在她的身邊。
“你怎麼那麼傻,爲什麼非要陪我一起死啊!”以爲他也和她一起來到地府,南紫毓難過自責不已,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
迷濛的眼,卻讓她看不清一切。她的心隱隱地抽痛。
她哭得正傷心時,伊扎姆突然坐了起來,他誇張地張開雙臂,緊緊地抱着她。
“我來陪你下地獄啊……毓兒,你可是我最重要,最愛的女人,我怎麼能夠丟下你一個人?”他戲謔地說完,誇張地張開雙臂,緊緊地抱着她。
被他緊緊抱住,偎依在他結實的懷中,她聽到沉穩的心跳聲,她愣了一下,緩緩的擡起紫眸。
“你沒有死?你在騙我……”說着,她委屈地哭了起來,她那麼擔心他,他竟然還騙她!
“傻瓜,我當然沒有死,你也沒有死,我們都還活着!”
“嗚……”他笑着安慰她,不料她卻哭得更大聲了。
“怎麼了?我們都還活着你應該高興纔是,怎麼還哭呢?”實在搞不懂這個小女人的想法,他不解地問。
輕嘆口氣,伊扎姆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噓,別哭……”他一邊哄着,一邊低頭吻去她的淚。
“討厭……嗚……我那麼擔心你,你還裝死騙我,討厭!”她討厭他,最最討厭他了。
“對不起,我錯了!好,我讓你討厭,只要我喜歡你就好,隨你怎麼討厭我都無所謂。”伊扎姆輕聲哄着,愛極了她這可愛的模樣。
???她變得歇斯底里地,完全是因爲他,哭也是因爲擔心他,這樣他欣喜不已。
“別哭呵……”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哭,可是隻有她的眼淚讓他受不了,滿心不捨。
早知道會惹哭她,他就不逗她玩了。
“要你管,連哭你也要管是不是?”南紫毓抿抿脣,不高興的吼着。
討厭!都是他啦,讓不常哭的她哭得唏哩嘩啦,而且還是在他面前……好丟臉。
見她惱羞成怒,伊扎姆不禁笑了。“你再哭,我就要吻你囉!”露出這麼可愛的表情,擺明了是在誘惑他嘛!
“什麼?”她瞪大眼,小嘴微微張開,他的脣就已落下。“唔……”
她還在氣頭上,用力推開他,逃離他的脣,嗚咽着,憤怒的捶打他,哭得更大聲了。
“走開!我討厭你!走開、走開!”
雖然,她的粉拳柔弱
地沒有什麼力氣,可是,依舊扯裂他身上的傷口,滲出的鮮血,又惹得他身上的蟲蠱發作,瘋狂地撕咬他的傷口……
“唔……”伊扎姆痛苦地皺眉,立刻變了臉色,渾身上下像有蟻獸在啃咬一樣,讓人痛苦難耐。
見他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額頭上冷汗淋漓,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南紫毓擔憂地問:“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臉色變得那麼難看?是不是我打疼你了?”
“沒有……我沒事……”即使痛苦難耐,俊秀的臉早已發白,但爲了不讓她擔心,他鬆開眉,扯出一個笑容。
“你真的沒事嗎?你別騙我!”南紫毓有些不相信,他的臉色蒼白的難看,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我沒有騙你,真的,我真的沒事!”黑眸渙散着,可伊扎姆仍撐着,嘴角輕揚,繼續對她撒謊──雖然,她並不太相信。
“我不信,你給我看看……”不由分說,南紫毓立刻解開他的腰帶,扯開他的上衣。
外衣滑過他寬厚的肩膀,零落的衣袍褪至腰間,映入她眼簾的是千瘡百孔的傷口,還有被蟲蠱咬得血肉模糊的一片猩紅。
他身上猙獰的傷口讓她心兒跟着一縮,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見他受傷流血,她的心比誰都痛。
“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爲何還要佯裝堅強,很疼嗎?”她以手指輕撫他的胸膛,卻不經意拂到他的傷口,碰到濡溼的液體。
她一愣,心兒跟着一縮,低頭望着他的傷口,突然看見了成千上萬條如牛毛般大小的蟲子在傷口上鑽來鑽去。
南紫毓驚叫道:“天呀!原來是這些蟲子搞得鬼!難道你中了蟲蠱?”
“是的,這些蟲蠱是耶律琦放的,但是,他現在已經死了,恐怕我再也拿不到解藥了!”
伊扎姆咬牙隱忍着痛苦回答着,此刻真後悔先威脅耶律琦交出蟲蠱的解藥,再殺了他!
“這個該死的耶律琦實在太惡毒了!”南紫毓恨得咬牙切齒,但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儘管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南紫毓怎麼眼睜睜地看着伊扎姆活活受罪,她心想,就算拿不到解藥,但是一定有大夫可以救得了他。
“你撐着一點,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相信醫術高明的大夫一定有辦法救你!”
說完,南紫毓攙扶着伊扎姆想帶他走,可是,蟲蠱的發作讓他痛苦得站不起來。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將他扶起來。
可是,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幾乎是她的二倍,她嬌小的身子和綿薄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沉重的身子,他和她一起倒在地板上,把全身的重量壓在了南紫毓的身上。
“不行,你太沉了,我還是沒有力氣扶你起來,你試試自己站得起來嗎?”她緋紅着臉,耳語似地在她耳邊鼓勵着他。
“我恐怕站不起來了,你別管我了!”她的鼓勵沒有奏效,反而得到他絕望的回答。
“不行,你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怎麼能不管你,我非要帶你
去瞧大夫!”
倔強的她使勁吃奶的力氣,想要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可是,無奈他實在太重了,她用盡了全力,氣喘呼呼,也只是徒勞。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看見破木屋一角有個堆滿稻草的手推車,她急忙走上前,將推車裡的稻草掀掉一部分,剩下一些稻草鋪成一張簡易的牀。
弄好以後,她將推車推到伊扎姆身邊,此時,他已經忍受不住毒蟲的啃噬昏迷了,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抱上推車,用力推動推車,離開木屋。
這片森林所處地勢偏僻,離鎮上有一定的距離,想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鎮裡,找到醫館可不是容易的事。
再加上,林中可能隨時有野獸出沒,又可能會有耶律琦的兵馬埋伏,要是被他們抓到,那可就麻煩了。
南紫毓一邊擔憂着,一邊加快腳下的步伐趕路,就在她走到河道上唯一的橋頭上時,發現被堵住了,她着急萬分,卻只能讓手中的推車停下,探頭眺望過去觀望。
只見,一輛運貨馬車倒在正中,馬車上成筐的草藥散了一地,趕車的老人正頗費力地試圖將馬拉起來,但看來似乎無濟於事。
“請你把路讓開好嗎?我要趕着救人,拜託你了。”南紫毓遠遠地對着那個老人,很有禮貌地喊道。
“對,對不起。”老人擦了把汗,有心無力地說。他知道如果他真在這個倒黴的清晨將小神醫辛辛苦苦採摘的草藥全部撒了的話,那麼他和他的馬就全完了。
“那好吧,我來幫你!”無奈之下,南紫毓只能丟下推車,過來幫忙。
灑在道路上的草藥很快就在兩個人的合力下,全部迴歸到馬車的簍筐裡面。
“謝謝,姑娘!”老人由衷地道謝。
看到她推過來的推車上躺着一個傷得很重,又昏迷不醒的男人,老人忍不住問:“姑娘可是要帶他去尋大夫?”
“是的!時間已經耽誤了不少,我必須得走了!”南紫毓不由分說,推起推車,就要轉頭離開。
“等等,姑娘,我正巧要去小神醫那裡送貨,我送你一程吧!”
“真的,實在是太好了!”南紫毓欣喜不已,可是,一轉眼又擔心受騙,還是有些猶豫。
“我相信小神醫一定會有辦法救你這位朋友的!”老人依舊熱情地說着,試圖勸服她。
南紫毓見他長着一個很長、鷹勾得厲害的鼻子,外表看來嚴肅敦厚,應該不會是壞人,所以,她覺得他可以相信。
因爲她也沒有更好的主意,權益之下,老人的辦法倒是可以一試。於是,她抿緊了嘴,還是略點頭。
得到南紫毓的首肯後,熱心地老人和南紫毓,兩人一起合力,將昏迷不醒的伊扎姆擡上馬車。
待南紫毓也上了馬車,坐穩以後,老人握着馬鞭高高揚起,他看起來雖然動作緩慢笨拙,不過手臂——尤其是握着馬鞭的手指,看來特別的靈巧敏捷,有活力。
“啪”一聲馬鞭重重地抽在馬屁股上,那匹馬就朝山下飛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