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陳玄靠近他,彎身稟告,“衆人已準備好,要出發了嗎?”
“嗯!”南煕瑀淡淡擡眸,俊龐噙着雲淡風輕的淺笑,一身金色鎧甲在衆人當中顯得格外耀眼明顯。
他看向一旁跟隨的臣子,今天是出發的日子,不知道姐姐見到他之後,會不會原諒他,跟他一起回來。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還是有一絲不安和忐忑。
“皇上?”回過神來時,他身邊跟着一羣大內高手,他擡頭微笑着點頭,讓人看不出他方纔沉浸在思緒裡。
“出發!”他揚聲道,率先踢動馬腹往前奔馳,高大的身影率先消失在太陽剛升起的邊界。
而那羣大內高手則紛紛背好武器,跨上馬背,將鎧甲的頭盔帶好,只露出兩隻眼睛,
緊跟隨在其後,也很快便消失在無盡的天邊……
此時,在不爲人知的角落裡,有兩雙眼睛在盯着他們。
其中一個黑影,望着騎在馬背上的上司,冷眼遠遠看着南煕瑀的舉動,卻支言不發。
他忍不住有些奇怪的問:“大王,難道您不打算跟蹤他們一起去嗎?相信他們是去找南紫毓的,跟蹤他們準能找到我們想要找的人!”
黑影目送着南煕瑀的人馬離開後,纔回過頭來望着擔心得站在原地的下屬一眼,緩緩地開口。
“還不着急,等時機一到,我們再下手也不遲。”
“可是……大王,我怕他們走遠了,我們的人馬就追不上了!”那個屬下十分擔憂地望着上司,忍不住插嘴道。
“沒有關係,我們的人已經在前面做好了埋伏!”黑影笑着回答,眼中閃現一道精光。
看來他這次要釣到大魚了。
他暗自派探子跟蹤了南煕瑀一行人,自然得知他這一次出城是爲了尋找南紫毓。
如果,南煕瑀真的找到南紫毓的話,那麼,他悄悄地跟蹤南煕瑀,必然也會找到他要找的那個人。
因爲他知道他要找的那個人一定會和南紫毓在一起,找到他的同時,也就能找到他的宿敵——耶律緋。
即使冒着和南煕瑀正面發生衝突的危險,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會去試。
只要找到耶律緋,按照他的計劃偷襲成功的話,他將會除掉對他最大的威脅。
可能會損失慘重,但即使如此,他願意付出這個代價。
所以,他不能正大光明地領隊出發,而是,暗中跟蹤監視南煕瑀和他的兵馬的一舉一動。
假如,南煕瑀真的找到南紫毓,而他要找的那個人也在其中,那麼他會毫不客氣地發動進攻,除掉他的眼中釘。
如果,他要找的那個人不在其中,他只能暗中監視南煕瑀的一舉一動,避免和他發生衝突,保留兵力,儘量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以上這些就是他心中暗打的如意算盤!
這樣想着,他的嘴角露出了邪惡的冷笑,那兩潭寒泉的冰眸變得陰森可怕起來。
他握緊青筋暴露的拳頭,一拳打斷路邊的樹枝,咬緊貝齒的嘴中吐出一句惡狠狠的話:
“耶律緋啊,耶律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揪出你,殺了你!定叫你死無全屍!”
他的屬下怔怔地望着他,什麼?這一切原來是爲了殺掉耶律緋!
可是,耶律緋不是他的兄弟嗎?爲了皇位,而不惜手刃自己親兄弟,這個大王真是太殘忍,太可怕
了!
在他的手下辦事,真的必須提心吊膽才行啊!
發泄完後,他看了一眼被嚇得還呆滯在一旁的屬下,不容置疑地對着他,下命令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
他霸道和不容置疑的態度絲毫不給那個屬下任何反駁的機會。
“是,遵命,大王!”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滿,那個屬下也不敢說出來,因爲他深知惹怒了上司,斷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只好領命策馬朝前,而那黑影卻不緊不慢地一直尾隨在其後。
當他們快要接近南煕瑀的兵馬的時候,黑影突然緊拉着繮繩,調轉馬頭,他猛抽着身下的馬匹,馬匹吃痛地半騰起身子,發出一聲長嘶,朝另一個的方向飛奔而去……
大隊人馬走了一天一夜終於抵達了森林,南煕瑀揚手,讓衆人分頭尋找,只讓陳玄與幾名隨身護衛跟在身後。
這時,突然一個身影從樹上跳下,落在竄出來的馬背上,他無懼地站起身站在馬背上,迅速抽出背後羽翎箭,一拉弓,朝南煕瑀射去……
“有刺客!護駕!”陳玄立即大吼,隨身護衛立刻包圍護住皇上,幾名黑衣人迅速從暗處竄出,往前攻擊。
一瞬間,刀光劍影,進出銳利銀光。
南煕瑀淡漠地坐在馬上,冷眼看着刺客與護衛纏鬥,而陳玄則護在他身前,擊退靠近的刺客。
這不是第一次有刺客襲擊,不過這一年,刺客是愈來愈頻繁了,暗處的人是着急了嗎?
南煕瑀微微勾笑,笑容看似溫和,可卻隱藏着噬血,就連黑眸也閃過一絲陰冷。
眼角瞄到那刺客刺傷一名護衛,找到機會想要趁機逃跑,南煕瑀手執弓箭,拉滿弓弦,正要往前射時,眸色卻突然一冷,迅速往左上方拉弓,箭矢射出。
“哇——”一聲慘叫發出,那名刺客立刻倒在血泊之中,一命嗚呼。
“哼,你別得意得太早。”一聲嘀咕從頭頂響起,南煕瑀眼也不眨,手上的利箭立即射去,黑眸往上揚。
“哇!”一個黑衣男子驚險地拍拍胸口,看着射進樹身的利箭,他伸手佯裝擦去額上的冷汗。
“差一點耶!”差點小命就不保了。
差一點?不,他有把握這一箭能射中頭顱。
南煕瑀看着大樹上的箭矢,再看向故作害怕的黑衣男子,眸色微沉,他竟然沒發現他在上面。
“你什麼時候在上面的?”他向來警覺,可竟然沒發現他的氣息,若不是他出聲,恐怕他不會發現到他。
“一直呀,我在這坐好久了!”黑衣男子他對他笑,眉眼彎彎。
坐好久?
南煕瑀垂下眸。“是嗎?”暗刀從衣袖垂至手心,他握住利刃,準備射向他時,卻聽到黑衣男子發出驚呼。
“小心背後!”
他皺眉,避過射來的利箭,右手一動,暗刀立即射中刺客額心。
“哇!”黑衣男子睜圓眼,崇拜地看着他,嘴裡發出驚歎。“好棒哦!”他拍手。
而剩下幾名刺客也被護衛擊斃,陳玄立即跪下。“皇上,小的護駕不力……”
南煕瑀揮手止住陳玄的話,黑眸盯着坐在樹幹上的黑衣男子。
剛剛要不是他開口提醒的話,或許他早就被刺客傷到了。
所以,或許這個黑衣男子不是壞人,但他到底是誰?
南煕瑀正想
詢問,可是,不等他開口,黑衣男子眼睛一轉,“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走?”南煕瑀對他勾起微笑,俊雅的笑容極迷人,可眼神卻也冷淡如冰。“不,你哪裡也去不了。”
“那可不一定。”黑衣男子冷笑着說,隨即一聲馬鳴,一匹黑馬突然衝出來,馬鳴聲刺激了一羣馬,它們跟着躁動嘶鳴。
黑衣男子立即往下跳,一坐到黑馬身上,黑色的身影如風般往前疾奔,南煕瑀也立即拉住繮繩追趕。
他的坐騎雖是精挑細選的良駒,那匹黑馬卻是難得一見的寶馬,兩騎之間一直隔着兩個馬身的距離,而黑衣男子的馬術極好,幾乎和身下的黑馬融爲一體。
“追得到就來追啊!”他甚至猶有餘力地轉頭對他笑,嘴迸出一連串笑聲。
南煕瑀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甩掉他,可是卻故意讓兩騎相隔一定的距離,不甩掉他,卻也讓他追趕不上。
他斂下眸,手輕拍馬背,修長的身影立即往前飛,快速追向他。
在接近他的時候,急於求成的南煕瑀無懼地站起身站在馬背上,縱身一跳,坐到黑衣男子身後。
“哼哼,你中計了!”黑衣男子突然冷哼,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南煕瑀的脖頸間。
爲了保命,南煕瑀只能假意投降,卻趁其不備時,右手手肘往後擊,要將黑衣男子擊落。
黑衣男子卻早已猜到他的舉動,手一勾,環住他的腰,在黑馬揚蹄立身時,借力使力地往後一扯。
“哇!”沒料到他來這招,南煕瑀被黑衣男子抓住,兩個人一起滾落馬下。
“唔……”身體受到撞擊,南煕瑀痛得悶哼。
而黑衣男子一落馬,他立即鬆手,安穩地落地,任南煕瑀在泥石上滾了幾圈。
全身都好痛,南煕瑀縮起身子,堅持着傷痛站了起來,憤怒地瞪着他問:“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是想讓你帶路而已,我要找到南紫毓!”
他到底誰?找姐姐做什麼?不過看樣子,他絕不是善類,找姐姐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姐姐在哪裡!”劇痛難忍,他咬着脣瓣,冷汗不斷掉落。
看到他的右手奇異地彎曲,他知道南煕瑀的手應是骨折了,而那張臉卻沒有半點的變色。
黑衣男子蹲下身,低柔的嗓音冷淡而無情。“說,你到底願不願意配合我?”
咬着脣,南煕瑀不理他。
“哦?你是不打算配合嗎?”他的手握住他斷掉的手骨,然後用力。
南煕瑀痛得身體一縮,貝齒深深陷進下脣,可卻連一聲也沒吭,只是冷汗卻忍不住狂掉。
“這麼能忍嗎?”黑衣男子低語,手更用力。
“啊——”南煕瑀叫出聲,再也受不了,痛得昏過去。
聽到他的慘叫,黑衣男子回神,迅速鬆開手,可來不及了,他已昏厥,額頭上仍掛着冷汗,而脣瓣早被他咬出血。
黑衣男子看着南煕瑀斷掉的右手,還有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都滲出血跡,他不禁皺眉,向來冷靜的心,首次焦躁起來。
該死,他好像有點太急於求成了。
他現在昏闕了,誰來帶路呢?
黑衣男子只能彎身抱起南煕瑀,清俊的臉一片陰沉,黑眸沉鷙,掠過沉沉的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