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菱恍然大悟:“是,公主,奴婢這就去把所有大寺廟都翻一遍!”扭頭又往外走。
公主哀哀地拿扇子敲了敲腦門,煩躁的放下手,不經意間一擡頭,對上一雙清逸暗沉的眸子,喬彌大抵就站在十步遠處,定定的看着她。
公主又聞見那股夾雜着絲縷藥香的寡淡酒氣,居然出奇的微醺醉人。
她歪了歪頭,見喬彌似乎想朝她這邊走過來,公主二話不說,拂袖便撤,留給他一個氣憤決然的背影。
喬彌便停在原處,靜默不動,許久後,退了半步抵上身後廊柱,鬱郁不語。
月上中天滿月,中庭水映欄杆,喬彌推門,轉身見樓外庭中,公主一人趴在石桌上,看樽中酒搖搖晃晃,百無聊賴又形影孤單。
他站在迴廊二樓,眺過欄杆遠望,看她良久,她忽然回頭,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他所在,喬彌眸光動了動,沉默看她氳水眼眸。
“有話想問我吧?”她輕輕撇嘴。
喬彌緘默少時:“……這些日子,你便沒話想跟我說麼?”
公主仰着頭看他:“你站得那麼高那麼遠,我怎麼跟你說?”
他們之間,隔着一層閣樓,中間一個小亭,距離真是不近,可不管是他說話還是她說話,聲音總是清晰入耳。
喬彌轉身想下樓,公主不耐煩:“何必要繞那麼大一個圈子,你直接跳下來不就好?”
喬彌頓了頓,還真就撐欄跳下去了,衣袖在空中輕浮,擷下幾縷月光,攬清風幾許,落地時順勢朝前走了兩步,便近得她身前。
公主看他須臾,眸底映出他的倒影,“我說的話,你信麼?”
喬彌沒說話,伸手撫着案上酒樽,一下一下,酒色映月,波光動人,他拿起來遞到脣邊,碰着微涼的杯角,將飲未飲。
公主認真幾分:“你的寶貝師姐,真的不在我手裡。”
喬彌微微仰頭,緩緩飲下樽中清酒。
公主眸色輕斂:“其實我自己都以爲是我做的,可真的不是我,你也聽見了,我在查。”
喬彌似在看庭中景色,漫不經心,隔了好一會兒,他擱下酒樽:“你乖些……”
他似在忍什麼,又不動聲色完好無損的斂去,目光徐落到她臉上:“只要你不動師姐,我不會惱你。”
公主酒盞杵桌,冷笑:“怎麼,你還真把她當寶了是嗎?”
喬彌別眼:“師姐與我而言,情分不同。”
公主霍然站起身,肩膀止不住細微在抖:“那你便繼續想着她去罷!這幾日你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
她轉身剛走出一步,手被人拉住朝後一帶,身子一輕,忽然旋入喬彌懷中,硬邦邦撞上他肩頭,這一抱就不撒手,喬彌扣住她的腰,頭埋在她頸窩裡,低低喃了一聲:“公主……”
他身上有酒氣清醇,嗓音微啞低沉磨人。
公主怔了怔,隨後胸中怒氣勃發,她狠狠掙了掙,愈掙喬彌抱得愈緊,她大怒:“喬彌你混賬!近日來日日爲清荷飲醉,做足了情深義重,真當我看不見麼?現在又是怎麼着?醉了將我認錯了人?本公主從來不是趁人之危之……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