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細像小白兔般老實跟在他身後走,小聲問:“那羣胡###的惡棍,究竟是什麼來頭?”
花酒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們是一羣被世界放逐的人。”
秦細想起剛剛的事,恨得咬牙切齒:“長着一張好皮好臉,做這種侮辱女人的勾當,我詛咒他們天打雷劈!生兒子沒屁眼!”
花酒疾行的步伐微微停頓,嘲諷地笑了幾聲:“說得好,長得再好也沒有女人會愛上這種人。”魔族沒有女性,外界憎恨魔族,從沒有兩情相悅之說,用強迫的方式得到喜歡的女人,早已是他們千萬年來刻入骨子裡的傳統。
“你怎麼了?”秦細覺得花酒的口氣怪怪的,忽然又想起索隆斯和那羣惡棍交好,心裡大爲恐慌,“你說爸爸也是惡棍,他不會也做這種事吧?”
花酒過了很久才勉強回答:“不會,有我在。”
秦細大大地鬆了口氣,笑着說:“幸好你和他們不一樣,我剛剛發現他們的眼睛會變成紫色,臉上都是黑色紋路,很噁心。”
“確實,真的很噁心。”花酒的聲音更加不自然。
秦細走上前,再次問:“你沒事吧?”
“沒事,”花酒扭頭看向別處,沉默了許久,“我只是害怕你不告訴我離去。”
秦細笑着回答:“放心吧。”
花酒猶豫從口袋伸出右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掌。他的力氣很大,掌骨傳來刺痛的感覺,秦細本想抽手,卻見他在微微顫抖,好像在害怕被甩開什麼,於是緊緊地回握了回去,彷彿要將自己的信賴與決心傳遞。
“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劉海下暗紫色的瞳孔,口袋裡黑色魔紋尚未褪盡的左手。少年嘴脣微動,喃喃低語卻被埋入魔界的風沙裡。
“不要討厭我......”
女孩看着漫漫前路,沒有聽清。
餐館點着一盞燈火,索隆斯正坐在吧檯後,面無表情地看着兩個走進的人,給從手下拆下的刀細細打磨。
秦細對着那張冷峻的帥臉,立刻將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統統吞了下去,一個字也不敢透露,只垂首站在旁邊,等候教訓。
“細細,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和你爸爸單獨聊聊。”花酒聲音溫柔,眼睛卻帶着恨意地瞪着索隆斯,“男人間的話題,你不宜參與。”
“這.....”秦細本想看看情況,可是他們兩人誰都不理自己,有點自討沒趣,躡手躡腳地從旁邊的樓梯,悄悄地跑回房間,擦乾淨身上血污,換上睡裙,驚奇地發現沒有任何傷疤,然後想起今天事,趴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便豎起耳朵想偷聽樓下對話。
索隆斯見她離開,順手張開一個魔法隔離罩,隔絕了周圍聲音,纔開口說:“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炎火和地狼的所作所爲我確實知情,而且放任了他們的行動。”
“爲什麼不告訴我?”花酒帶着滿腔怒火擡頭看着他的眼睛。
索隆斯避開了他的視線,將刀重新裝回左手:“公主到手,你卻遲遲沒有行動,大家已經失去耐心,魔族並不在乎過程,只要結果,不管公主懷上的孩子是你的還是任何一個人的,都沒有區別。只要我一直以力量壓住蠢蠢欲動的衆魔,讓他們在這個地盤不要輕舉妄動而已,而公主自行離開安全領地,則不在我的保護範圍內,我想除了地狼他們,其他的魔也在各個地方監視公主行動,等她落單許久了。”
“可惡!”花酒給氣得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那羣混蛋傢伙,我要幹掉他們。”
索隆斯等他平靜後,遞上一杯血酒,安慰道:“乖兒子,爲什麼要生氣?這件事對你有利。公主遭到這次襲擊,將再也不敢離開安全領域,而且你英雄救美的行爲,會在她心裡大大加分,成爲她唯一的依靠。用不了多久,她便會乖乖投入你的懷抱。”
“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花酒不客氣地將手中血酒盡數潑去水池。
“嫌我的手段卑鄙?”索隆斯嗤之以鼻,“別玩了,你自己也是魔族一員,也別忘了,你的所作所爲更卑鄙,我親愛的兒子,千萬別讓你的小公主知道的。信任一個人多深,被背叛便有多痛,總有一天她會恨你恨到骨裡子的。”
“我知道。”花酒恢復冷漠神情,轉身離開。
索隆斯留在原地,看着空杯子,輕輕嘆息。
第二天,秦細發現來餐館吃白食的惡棍數量少了。索隆斯爸爸也沉默了許多。花酒好像被昨夜的事情嚇怕了,開始緊跟着自己,總是溫柔地幫她做這做那。
他會攔下所有試圖調戲自己的惡棍。
他會挑下大部分廚房的工作。
他會修水管、修電燈、煮飯做菜洗衣倒垃圾。
他會在索隆斯發火的時候堅定站在自己那方。
他就像黑暗裡唯一的一絲溫暖。
有點彆扭,有點害羞,這樣的男人越相處越覺得好,而且他的臉也很英俊......
秦細在隱隱約約察覺了對方的心意後,一點也不排斥,甚至很願意他粘着自己,每次牽起手來的時候,就好像拉着最信賴的哥哥,無比安心。
大概韓劇裡面女主角喜歡管男主角叫哥哥,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吧。
地狼和炎火沒有再來餐館,可是還有一些其他獸人出沒,秦細現在很不喜歡獸人,看見他們注視自己的眼神,長長的尾巴和耳朵,就會想到那天黑暗裡的恐怖事件,有反胃的感覺。
索隆斯偏偏和獸人們特別親近,時不時邀請他們來餐館做客,陪自己聊天,還點名讓秦細去端茶送水。
秦細給吃了好幾次豆腐,恨得牙癢癢。
最後還是花酒出面,拿掃把將那羣混蛋趕之爲後快,然後用暴力拖索隆斯去開女兒教育心得研討會。
索隆斯隨他責罵,只是一直笑。
對比產生美。
秦細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花酒了,在某天休息時分,花酒拉着自己的手,凝視許久,低頭吻上臉頰時,她只覺得臉紅心跳。
這是不是戀愛的感覺?
有點甜,有點酸,有點不真實,有點猶豫。
她好奇靠近,想再深入瞭解一下。
花酒卻輕輕推開她。
他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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