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想也不想就往珠堂店裡衝,沒到門口又被葉落拖了回來,用密密實實的大斗篷從頭遮到腳,藏住一頭銀髮和大尾巴,這才拍拍肩膀,叮囑幾句注意事項,放了他進去。
珠寶店裡三位花枝招展售貨小姐正在閒磕牙,研究哪家店的新衣服好,哪家店美食棒。冷不防跳進位高大男人,一拳打破用土系魔法強化過的玻璃櫥窗,瞬間破了水系魔法防禦陣,伸手就將裡面那顆巨大無比的粉紅水晶戒指拿起,揚長而去,幾個人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門外葉落看着九尾搶回來的東西,恨鐵不成鋼地問:“你搶這個做什麼?”
“這個最大!”九尾初次搶珠寶,覺得越大越好。
葉落只好悉心教育:“這水晶是人造裝飾用的小玩意,值不得幾個錢。而且細細素來不喜歡太沉重的珠寶,你應該挑小的搶。”
九尾“哦”了一聲,重新往珠寶店衝去。
售貨小姐還盯着裝飾櫃檯,滿臉困惑,未料那搶劫犯居然又跑了回來,還沒來得及尖叫和按動報警器,他又打碎了一塊玻璃櫥窗,猶豫片刻,拿着顆小巧鑽石戒指跑了。
葉落僵硬地問:“你怎麼挑這個?”
九尾滿臉認真地說:“這個很小!”
葉落被這不開竅的傢伙氣得半死:“那我也沒讓你將全店裡最小的鑽石給搶回來啊!你讓細細以後拿着放大鏡來觀察這戒指嗎?”
經過葉落連說帶教,九尾終於開竅了,甩甩尾巴,轉身又往珠寶店衝去。
售貨小姐們總算想起報警了,管事的正結結巴巴地用通訊魔法提交兩次打劫的損失:“搶劫犯身手非常了得,沒有帶武器,徒手搶了兩枚戒指,值六十多枚金幣,可是被打碎的兩個魔法櫥窗值八百多金幣……警官,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傻子啊。”她話音未落,身後姐妹又一聲驚呼,“打劫的又回來了!”大家很有默契地縮去角落,不再動彈。
九尾這次學聰明瞭,東打一個櫥窗,西敲一個櫥窗,見上面鑲寶石的戒指就拿,大中小號齊全,統統包起來拿給葉落審閱。
葉落一邊翻撿,一邊搖頭:“嗤嗤,太不厚道了,珠寶店也是正當買賣的生意,你搶一兩個就算了,居然搶那麼多?幸好這些店子從不將真正的珍品擺明面上,否則非破產不可。”
九尾驚訝:“還有更好的?我再去!”
“回來,”葉落急急制止他第四次打劫行爲,數落道,“太珍貴的寶石失竊容易引起矚目,而且那麼多戒指細細也帶不完。”
九尾這回腦筋轉得很快:“讓她一個手指戴一個!”
葉落嚥了好幾口氣,纔將“品味”二字塞回肚子裡,領着急吼吼要回去獻寶的狐狸回到暫時落腳的廢屋,拿出一個精美的工具盒,打開取出套火盤、鉗子、錘子、鑷子等工具,還有些細碎的貴金屬塊和碎寶石。然後三下五除二將看中的秘銀戒指上的寶石拆了下來,將戒指剩餘部分丟進火盤,猛地升起高溫烈焰,將它融化。
九尾剛在樓下弄了只雞,吃飽喝足上來後,發現自己搶回來的東西全給燒了,葉落還在大鑽石上面磨磨切切,急得差點跳腳,衝過來問:“你搞什麼鬼?”
“加工!”葉落專心致志地帶着放大鏡設計着手中藍寶石,頭也不回地說,“首飾類的賊贓如果想平日裡佩戴,就要重新改造,免得細細以後出去城市時被認出來,惹麻煩上身。”
“誰怕那些傢伙,你弄快點,弄漂亮點,細細不喜歡我絕不饒你!”九尾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便用鼻子“哼哼”了幾聲,不再說話,趴木地板上打滾。
葉落白暫修長的手指在寶石上飛舞着,動作快得連資深首飾工匠都要自愧不如,很快,水滴形的藍寶石漸漸變成圓形,更加流光溢彩,如同夕陽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冷色中不失溫暖。隨後他將秘銀從火中取出,趁還未完全凝固時,拉成七八條粗細不一的細絲,隨意纏起,如同交纏盤錯的藤蔓組成的冠冕,簡單卻充滿生命力。最後他將藍色寶石輕輕鑲上,化作冠冕上最奪目的色彩。
精靈的藝術發揮到極致,整個戒指將美得讓人屏息。
葉落滿意地停下手,又用木頭鏤空雕刻出一個珠寶盒,盒面上是綠葉叢中的狐狸,裡面墊着厚厚的綠色絲絨,把戒指放了進去,滿意地交給九尾。
九尾看了一眼,頓時不幹了:“爲什麼戒指上面沒有狐狸!這怎麼能顯示出我的身份呢?”
葉落給他鬧得不行,只好將戒指拿回去,又在藤蔓深處微雕了一隻熟睡的狐狸,重新遞給九尾。
“刻得太小了,我可是獸王,頭像起碼要有拇指那麼大!”九尾還是不太樂意。
“不準用你的眼光來侮辱我的品味!”再好脾氣的精靈也受不住這種無理取鬧,葉落忍無可忍,“快點決定戒指上刻什麼字!否則我不管了!”
“你敢不管!”九尾呲牙咧嘴,裝模作樣地低吼兩聲,心知對方幫了自己大忙,便不再計較,努力思考要在戒指上雕什麼字送老婆。
葉落建議:“永遠愛你?一般人類都喜歡用這個。”
九尾鄙視:“俗!不能體現出我的威嚴。”
葉落再問:“一生一世?”
九尾再鄙視:“放屁,下輩子細細也是我的!”
葉落無奈,隨他想去。
九尾咬着尾巴,苦思冥想幾小時,終於拍板:“你就刻上,碰我老婆者統統砍死!”
葉落苦着臉看着自己精心製作的戒指,猶豫好久,終於提起刻刀,用幾近失傳的古精靈語,優美地刻上:“奪吾愛者誅。”然後怎麼看怎麼覺得像詛咒……
九尾搶過來,看了半天沒看明白,聽葉落說精靈製作的首飾統統要刻上精靈語,古精靈語是裡面最有品位的象徵,於是興沖沖地載上葉落,往森林跑去。
騎在狐背上,葉落一直歡快的笑容,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終究還是將汐洛交予的追蹤器,鑲在了寶石的後方。
│雪霜霖手打,轉載請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