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交鋒、禮物
一行人以澹臺梓洛爲首來到驛館正廳,待到他們各自走向最適合自己的位置落座後,立於一旁的侍者們便動作迅速地在矮几上擺好了茶水點心。
說起來自從進入鳳音地界,這倒是各國來使第一次正式地相會,只是沒想到原因竟是出於一場莫名的打鬥。
許是都在思量些什麼,廳內一時竟無人出聲,空氣中緩緩瀰漫着一股暗沉壓抑的氣氛。瀟夙歌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餘光瞥向身旁之人後不由微微蹙眉。
此處作爲驛館正廳,裝潢掛飾自是十分得大氣華貴,即使是最普通的座椅上都鋪了一層溫軟厚實的棉墊,坐於其上顯然是極爲舒適的,然而万俟漓悠卻彷彿身下長了蝨子般,一直左崴右扭個不停,半刻兒也不得安靜。
趁着放下茶盞的空檔,瀟夙歌彎起手肘暗暗地撞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老實一些。
万俟漓悠被她一瞪也毫無自覺之意反而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事般雙眸一亮,隨即撐着椅上的扶手稍微挺起了身子,速度極快地撲到了她的身上。
瀟夙歌被他猝然的動作壓得呼吸一窒,血液上涌,一直強行壓制住的內傷差點再度發作。
之前明霜所擊出的熾魂掌威力並非爲虛,她只不過是用魘術幻化了一個替身擋去了一半的傷害罷了,但儘管如此,剩下的五成也夠她殘上幾天了。畢竟那是以鮮活的性命爲代價練出的毒掌,她沒當場掛掉而是落得現在外強中乾的水準已是幸運了。
察覺到自四面八方投過來的微妙視線,瀟夙歌在默哀己身的同時亦在感慨着自己的臉皮真是越發結識了,在這種尷尬的情景下竟還能面色淡然地解釋道:“抱歉,他一不小心又犯病了。”
衆人:“……”
澹臺梓洛及衛冰倒比較瞭解万俟漓悠的情況,故而此刻只是緩和着自己面上有些僵硬的笑容,以誠懇的眼神表示她們十分理解!
然而她們可以理解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瀟夙歌兩人此番的模樣在他們看來無疑是能晃瞎人眼的秀恩愛行爲,正式來講其實都屬於單身的他們見到此幕畫面不由紛紛咬緊了牙根,猙獰之色隱於其表。
詭異的沉默中,廳內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笑聲,尋着方向看去,發出者正是之前那位身法奇快的水靈少女,她單手託着下巴,笑彎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瀟夙歌以及她身上的那位,微揚的語氣中帶着一點調侃:“一直覺得那些傳言只是作假的罷了,不過今日一見,貴國六公主的言姿倒的確是十分彪悍呢,簡直讓我等駭顏!”
說完此話,她鄰座的黑衣少年竟微微牽起了脣角,似是頗爲愉悅,然而少女緊接着的一句卻讓少年剛疑似晴朗的心情再次轉爲陰暗。
“不過兩位的感情倒也像傳言中的那般好呢!瞧,瀟世子的臉都泛白了也沒推開六公主。”
聞言,立在一邊的沐修不由撇了撇嘴,小聲地呢喃了句:“那也得推得開才行……”
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便不再動彈的万俟漓悠耳尖顫了下,隨即便用一種不明意味的目光慢悠悠地在沐修身上轉了轉,直看得沐修渾身哆嗦了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坐於澹臺梓洛左側一直保持靜默的納蘭若城神態看上去極爲自然,淺笑着附聲道:“向小姐所言甚是,瀟兄及六公主的感情若城也是之前便領略過了,但人們皆說世事無常,只願你們的感情能永遠那麼好……”
他目光在万俟漓悠背後頓了下,透着些許譏嘲的冷意,隨後對上瀟夙歌的雙眸中又浮蕩着幾絲不爲人見的複雜,聲音卻依舊溫潤道:“瀟兄,你說是嗎?”
空中緩和了一些的氣氛彷彿再次凝滯,在座幾人中除了那名模樣漂亮心思卻略爲單純的少女外,幾乎都聽出了納蘭若城隱於言下的含義,那話表面上聽起來像是祝福,但實際上比詛咒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不知,這瀟世子兩人是如何得罪的他了。
而正面承受納蘭若城這潛在挑釁的瀟夙歌則是頓了片刻兒才緩緩地看過去,本就深如寒潭碎星的眼睛在此時像極了玉祈,無一絲溫度只充斥着徹骨的冰冷。
因爲万俟漓悠腦袋擱在她的左肩上,那覆着墨密髮絲的後腦勺幾乎擋住了她大半張面孔,使得納蘭若城只能看到那雙冷得尖銳卻也熟悉得令他心驚的眼睛,而他原想出口的話語也被它凍在了喉間。
神情有些怔忪地盯着它,納蘭若城腦中一瞬間似掠過無數畫面,然而可悲的是他一張也抓不住,只能默默承受着畫面消失後緊接而來的劇烈疼痛。
發覺他面色突然蒼白下去,瀟夙歌眉心莫名地微跳了幾下,眸光晃了晃,最終還是淡漠地移開了視線。
澹臺梓洛沒有錯過他的異樣,面上擔憂的神色一閃而過。即使雙方未有過多交集,但不提對方紫極來使的身份,就憑他們曾是同門的關係,她也不能看着對方在自己眼前有個什麼問題。
於是她問道:“鏡王可是身體有恙?是否需要就醫?”
納蘭若城閉上雙眼緩息了一陣兒才溫聲道:“讓大皇女擔心了,不過這是老毛病,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倒是無甚大礙。”
“是這樣啊……”澹臺梓洛瞭然地點了點頭,“總之若有梓洛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提出。”
疼痛漸漸散去,腦中恢復一片清明,納蘭若城放鬆了微皺的眉宇,對着她雅然笑道:“好,那若城便在此謝過大皇女了。”
擺了擺手,澹臺梓洛掃了眼廳內在座幾人,面容有些端肅地問道:“不知幾位可否爲梓洛解惑南院之事了呢?”
此言一出,衆人視線不由紛紛投到了那三位當事人身上,只是不知是何原因,那三位竟是沉默地對視了起來,彷如用目光再次進行了一場激烈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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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漓悠看了一會兒便轉過頭來接着裝死,瀟夙歌擰了擰他的耳朵,低聲問道:“爲什麼要打架?”
“討厭他們。”自衛似的捂住雙耳,万俟漓悠回答得相當乾脆也相當簡單,不過在他的世界中,本就沒有什麼複雜的原因。
聽着這意料之中的答案,瀟夙歌手下一頓,半晌也只能無言以對地扶了扶額。
面沉如水的黑衣少年眸光靜寂幽然地直視着納蘭若城,那看似無波的外在下似乎潛伏着一種深之入髓的厭恨。
納蘭若城淡淡地回望着他,不是沒察覺到對方的敵意,他只是有些困惑,這敵意是到底是從何而來?
手指輕輕敲擊着腿側,他思索着之前的一切,越發覺得此少年身上有許多問題。初見時對方瞬間變的凌厲的眼瞳,還有那明顯出自天闌派的劍招,更甚是那有幾分熟悉的面貌……
這些,都表明着自己過去一定是認識對方的,倘若對方是天闌弟子,那麼問題的根源一定出在天闌,可是他卻並不記得自己出師前有得罪過誰……
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看來他真的有必要徹查下自己的過去了,畢竟,他腦中的記憶已經不能夠完全地判定爲真了。
四下無人出聲,澹臺梓洛的面色漸漸發黑,不懂爲什麼讓他們解釋一下就那麼難!
“咳咳……”壓抑的輕咳聲驀然響起,衆人下意識擡眼看向廳內唯一的聲源。
沐修揉着鼻子似乎頗爲不好意思,“那個……能容小人說句話嗎?”他雖是低下懇問的語氣,但一雙明朗眸子中卻無絲毫怯意,反倒悠然得很。
之前調笑過万俟漓悠便不再言語的漂亮少女好奇地盯着他,瞳光晶亮得彷彿見到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澹臺梓洛知道他一直跟着瀟夙歌,便也還算和煦地頷了頷首。
“其實小人才是從頭到尾的見證者,不如讓小人給你們解釋如何?”沐修站出一步,見大家並無反對的意見便精簡地描述了一遍打鬥的全程,比之前說給瀟夙歌的詳細了不少。
澹臺梓洛瞥向當事三人,見他們默認的態度便知沐修所言爲實。這事說簡單了不過是万俟漓悠無意間炸燬院子的原因,但若論後來的打鬥,那恐怕多半還是他們的私人問題。
這趟各國派來皇使本就是爲了觀禮自己的登基大典,再過幾天便是那個重要的日子,她可一點都不希望這幾個桀驁任性的天之驕子搞出更大的麻煩。
夕陽垂落,暗黃的光暈自西窗打下一片金芒,爲這有些冷寂的廳內添了些幾絲恬靜的氣韻。
此時,外間有侍者來報南院已經修整如初,已可入住。
心下微嘆一聲,澹臺梓洛站起身來意欲告辭,她本就不是閒散之人,朝中有太多的事等着她去一件件處理,更何況宮裡還有梓渢那個鬧禍不停的霸王,便是用旰食宵衣來形容也一點都不過,幸而平常有丞相衛冰隨時幫襯着,否則她得英年早逝。
臨走前她禁不住又多言了幾句,只願自己這委婉的告誡能多少起點作用。
一直不多言語的衛冰在離開時纔回頭對着他們友好地告別,並在澹臺梓洛言論的基礎上加了些恰到好處的提(wei)醒(xie)。
隨着她們的離開,剩下的幾人自然而然地散場而去。万俟漓悠輕快地跳下地面,隨後拉着瀟夙歌率先走開,沐修揹着雙手步伐悠哉地跟在他們身後。
納蘭若城不急不慢地起身,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後落到一旁還坐着的兩人身上,微眯的眼中神色不明,在跨出門檻的一瞬才緩緩地勾起了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弧度。
“阿楠,我們不走嗎?”少女伸手在身旁人的眼前搖了搖,明亮的大眼中有着毫不掩飾的疑惑之色。
容顏如畫的精緻少年好似未聞,如他黑衣一般幽沉的雙瞳一眨不眨地望着門外,腦海中停頓的是那白衫人影經過自己面前卻未施捨給自己一絲一毫目光的畫面。那種感覺就像自己在她面前只是一縷空氣,完全不值得在意。
他將掌心貼上心口,緊緊地按着,似乎這樣就能緩解那裡的酸楚。
其實他也明白,倘若不是自己一開始便用那樣冷淡的態度去對她,她又怎會如此,然而即便想得通,濃烈的失落感也還是止不住地從心底冒出來,其中還摻雜着些許委屈。
感受着種種脆弱的情緒再次從身體裡涌出,他扯開嘴角澀然地笑了笑。
原以爲自己已經能很好地控制住這些,不再被人隨意揣測,卻不想在見到那人時還是會盡數崩塌。
原以爲自己用半年便在軍中闖出自己的領域,贏得烏儀國人皆誇讚的少年將軍、奇才戰將的好名號已經是成長了,卻不想在那人面前仍舊如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般。
原以爲自己已經足夠自立,可以獨當一面了,卻不想在遇到那人後還是會生出再也不離開她的念頭。
他不禁自問,當初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擅自而別?
現在想來,那也許只是一時衝動,倘若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去思考,那麼他可能便不會捨得離開了。
他一直準備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等到他徹底放開那段髒污的過去,便回去找她。只是沒想到再次相見會這麼突然,沒有一點防備,他甚至不知該用何種表情去面對她。
少女見他久久沒有反應,不由氣悶地嘟起了嘴,米分嫩得像個柔白的包子,直問道:“阿楠,你與白霖國的那位瀟世子是相識的嗎?”她之前一直關注着他,自然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誰身上最多。
閉了閉眸,南翼驀然起身,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淡聲道:“回去吧。”
少女瞅着他走在前方的背影,私下頑皮地扮了個鬼臉。想到了什麼,她雙眼一亮,輕喃道:“哼,不告訴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查!”隨後腳步一轉卻是悄無聲息地走向了另一處院子。
万俟漓悠一邊徐緩地走向自己的院子,一邊側頭偷覷着身旁面色淡漠的青年,他敏銳地發現,對方好像不太高興……或者說,是非常的不高興。
他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卻又不知原因是何,而且他也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有些嫌棄自己地錘了錘腦袋,他漸漸地放慢了步伐,與身後的沐修並肩而走。
沐修見他靠過來渾身汗毛都豎直了,生怕他再咬上自己一口,那滋味真是太銷魂,他不敢承受!
万俟漓悠卻並不在意他的抗拒,只認真地問道:“喂,怎麼讓一個人高興啊?”
沐修一愣,這才注意到前方白衫人身上過於冷寂的氣息。
“嘖,這是個高深的問題……”他摩挲着下巴,故意裝得深沉地說道。
万俟漓悠踹了他一腳,“說人話!”
“哎呦!”沐修彎腰摸着隱痛的小腿,臉上的表情慘烈不已,“我的祖宗哎,我老大沒教過你做人不要這麼暴力嗎!”
万俟漓悠挑高眉毛,“難道你喜歡她的方式?”
沐修剛要點頭,卻驟然想到鬥獸場上瀟夙歌一腳踩碎無數兇獸頭骨的畫面,心下頓時淚流成河,悲聲道:“不不不,還是你的方式比較好!”
鄙夷地嗤了一聲,万俟漓悠不耐道:“別廢話了,先告訴我怎麼才能讓人心情好點。”
未免再次受傷,沐修不由嚴肅了神情,凝聲道:“一般來說,都是說點大衆的安慰話,或者借個肩膀讓對方哭一場就完事,不過嘛……”
“什麼?”
“你嘴那麼笨肯定安慰不了人,而老大應該也不可能娘唧唧地掉眼淚,所以這兩點都沒用。”沐修一臉肯定地道。
万俟漓悠臉色有點黑,但還是冷靜地忍了下來,“那該怎麼辦?”
沐修像模像樣地說道:“我覺得,送點禮物可能會不錯,不用多貴多好,但得是稀有的或者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才行。”
万俟漓悠惆悵地望天,他身上沒帶什麼有意義的東西,而其它的瀟夙歌又不缺,至於稀有的……又要找些什麼呢?
天色暗得很快,似乎只是一瞬間,晚霞隱去換來的是一片深沉的夜幕,稀疏的幾顆星星鑲嵌其上,一閃一閃地煞是好看,那麼純澈晶亮,像是能把一切陰暗驅散似的,令人心中無端充斥着希望之光。
万俟漓悠驟地一擊手掌,欣喜道:“我知道送什麼了!”
沐修轉頭望着他躥得飛快的身影,略微呆滯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他就這麼跑了。
畢竟,自己只是隨便說說的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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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朕就想擼個萬更出來怎麼這麼難,碼字機小婊砸一定不愛朕!/(tot)/~
被質疑性別的時候,朕的愛妃們是這麼說的:女頻哪有你那麼懶的作者,你一定是男頻滾來的!_(:3ゝ∠)_
媽的,朕淡定地表示:不要把朕的懶扯到男頻,人家男頻日更幾萬的都有好不好,哪裡懶了!【左手右手】
朕的愛妃們:所以天底下就你最懶了嘛!~\(≧▽≦)/~
媽的,已被作爲反面教材的朕竟無言以對!【貼吧大鼻孔】
網文界已經不適合朕了,朕要去三次元找身嬌體軟的妹子推倒,不要攔朕!【手動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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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媽的以上純屬發瘋,朕還是要麻溜完結,克服懶病,提高渣速,今天繼續向着萬更迸發!但如果時間來不及就有多少發多少,媽的,朕就不信每天都擼還擼不出來一個!
債見寶貝們,好好學習,Mua~(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