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給瑾妃娘娘請安。”聲音軟軟糯糯的,讓人聽着十分舒服。
“起來吧,給華貴人看茶。”
“嬪妾本該前幾日就來看姐姐的,只因嬪妾這幾日身子骨不太好,還請姐姐不要見怪。”她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十分親切,“天氣馬上就要涼了,嬪妾給姐姐繡了一件披風,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安文夕笑着示意香茗將披風收下,“本宮多謝華貴人的禮物了,既然身體不好,華貴人要多多休息纔是。”朝歡涼使了個眼色道,“去將昨日賞下來的人蔘拿來。”
“姐姐,這可千萬使不得,嬪妾怎麼敢收姐姐的東西。”
安文夕笑了笑,“不過是支人蔘罷了,給你補補身子。”
“既然這樣,嬪妾多謝姐姐了。”華貴人抿了一口茶,讚道:“皇上真是心疼姐姐,什麼好東西也都往這裡送,這蒙頂茶是西楚進貢的上品,整個夏宮也沒有多少,今日嬪妾有福了。”
“華貴人對茶還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只是家父愛茶,嬪妾自小耳濡目染有些瞭解罷了。”
“歡涼,你去將蒙頂茶給華貴人的夢竹軒送些過去。”
華貴人聞言,立即驚慌道:“姐姐已經賞了嬪妾人蔘,嬪妾萬萬不敢再要姐姐的蒙頂茶了。”
“本宮不懂茶,再好的茶放在本宮這裡也是糟蹋了,將茶送給你再好不過了。”華貴人那眼底的期盼她又豈會看不出。
見安文夕說的決絕,華貴人也不再推辭了,再三向安文夕道謝。
兩人扯了會閒話,安文夕看出華貴人精神有些不濟,便早些將她打發了回宮。
香茗不滿的撅着嘴道:“娘娘,這華貴人真是猴精猴精的,一件爛披風不僅換走了一支人蔘,還換走了蒙頂茶。”
“噗——”她話音剛落。歡涼便捧腹笑了起來。
“我有說錯麼?”香茗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看着歡涼。
“沒錯,你說的太對了。”歡涼稱讚的看了眼香茗,接着對安文夕說道,“華貴人這是想和咱們娘娘拉攏關係呢。”
“據說自打這華貴人入了宮,皇上還一次都沒有去過她的寢宮呢。”
“原來她是想利用咱們娘娘勾引皇上。”香茗立即繃緊了小臉。
安文夕淡淡啜了口茶,聽着歡涼和香茗的討論。
“娘娘,張公公來了。”箐姑姑進來稟告道。
“瑾妃娘娘,皇上讓奴才請您去瓊華殿用膳。”張海見到安文夕,一張臉上堆滿了笑容。
他怎麼突然讓她去瓊華殿用膳?
“勞煩張公公等一下,本宮換件衣服。”
“奴才在外面等着瑾妃娘娘,外頭輦車已經給娘娘備下了。”
安文夕走的時候,用食盒帶了幾樣箐姑姑做的小點心,就當做是飯後甜點了。
瓊華殿,瀰漫着淡淡的龍涎香。
北宮喆負手立在窗前,嘴角緊緊抿着,臉色沉得可怕。
半晌,他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他身後的青衣男子低聲道:“辦妥了,孩子小產了。”
北宮喆嘴角的弧度越發的繃緊,“這樣的孽種留在世上反倒是個禍害。”
“太后娘娘不會善罷甘休,好像是打算以後要長居夏宮。”
“她來了,朕也不怕。”
“可是……”
“有朕在,她動不了夕兒。”
“對了,讓月清絕帶着驚魂一起回楓月谷,先將那兩種藥材和谷主的引魂丹取回來。”
“皇上,瑾妃娘娘來了。”張海通報道。
“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
安文夕立起身子走到北宮喆身側,看到他對面的青衣身影,驚道:“左言?”
“屬下見過瑾妃娘娘。”左言眼底盡是欣慰。
“左言快快起來,你什麼時候回的夏宮?”
“剛到,屬下就不打擾皇上和娘娘用膳了。”
“皇上,現在擺膳?”張海小心問道。
“擺膳。”
北宮喆捏了捏安文夕的手裡,“朕不讓你來,你倒是從不來朕這裡。”
“臣妾不是怕打擾了皇上。”
“方纔華貴人去了你那裡?”
呵……這宮裡倒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他。
“她給臣妾做了件披風。”
“你倒是捨得,一件披風不僅換了一支千年人蔘,還將朕賞你的蒙頂茶都換走了。”北宮喆捏了捏安文夕的鼻尖。
安文夕吃着飯不去搭話。
“夕兒,下個月就要選秀了。”
安文夕聞言一滯,擡頭笑道:“那以後這宮裡就要熱鬧了。”
北宮喆想從她的眼裡看出一絲波瀾,可惜沒有,她臉上的笑容十分自然,他的胸口驀地一痛。
“選秀是平衡朝中勢力的最好的方法。”
北宮喆嘴角有絲苦意,“到時候還得讓夕兒幫朕選選。”
安文夕微微蹙了眉頭。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北宮喆便道:“那就這麼定了。”
安文夕再也沒有了胃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臣妾先回去了。”
北宮喆長臂將她撈到懷裡,“夕兒,留下來陪朕。”
“臣妾……臣妾乏了,想回去睡會。”
“困了?朕也有些睡意,不如讓朕陪你一起睡會。”北宮喆輕道,“身上乾淨了吧。”
安文夕聞言心中大驚,“沒……沒幹淨呢。”
“知道騙朕的後果麼,嗯?”北宮喆說着一把將她抱起。
安文夕推搡這他道:“皇上,你晚上來……來未央宮。”她不想在這裡和他做那樣的事情,畢竟密室裡面還有個江向晚,實在是令人瘮的慌。
“好,可不許反悔。”
安文夕胡亂的點點頭,急忙逃開了,就連食盒也忘了拿。
“娘娘,您終於回來了,晴妃娘娘在裡面呢。”箐姑姑一見她回來,立即迎了出來。
安文夕聞言不禁皺了眉,好端端的她怎麼來了。
“聽說是華貴人從未央宮回去就去了晴陽殿。”陌姑姑提醒着她。
這華貴人果然不像她表面那麼單純。
“你們娘娘真是好大的架子,讓本宮在這裡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江向晴坐在主坐上,神情華貴萬分,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這是什麼茶,又苦又澀。”她說着順手往外一倒。
要不是安文夕躲得快,那水正好潑了她一身。
這個女人竟敢跑道她的未央宮來撒野。
“茶本來就是這樣的味道,難道晴妃娘娘以前不曾品過茶麼?”自己不會品,就不要嫌茶不好。
江向晴看到安文夕,絲毫沒有動身讓位的意思,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厭惡,對雪竹道:“將本宮的禮物呈上來,這些首飾都是本宮喜歡的,今天本宮就將她們賞給你了。”
她們皆是妃位,她卻一口一個本宮,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喆哥哥封你爲妃,不管怎麼說本宮都要來恭賀一聲。”
恭賀是假,警告是真。
“多謝晴妃娘娘了。”
安文夕身後的香茗淡淡了瞥眼江向晴盒子裡的首飾,不禁在心中譏笑。
以前大安還在時,公主最得皇上寵愛,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晴妃娘娘還真不嫌寒磣人。
江向晴打量了眼殿內,眼底一澀,喆哥哥的確在這裡放了不少好東西,不過她江向晴可不是華貴人那小門小戶出來的鄉巴佬,她是左相的嫡女,這些東西她從來不缺。
江向晴扶着雪竹的手,欠欠起身,“東西送到了,本宮也不多留了。”她慢慢走近安文夕在她耳邊道:“下個月就要選秀了,本宮倒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安文夕冷冷一笑,“本宮的事情就不勞晴妃娘娘費心了。”
江向晴觀察着安文夕沒有絲毫變化的臉色,面上一滯,如此看來,他並沒有將那件事告訴她,哼,原來安文夕也不過如此。
也只有那個人才能牽起他的心,等那個人進宮了,安文夕這賤人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安文夕淡淡的掃了眼江向晴眼底的譏笑,不知這個女人心裡又在盤算着什麼。
不過,來到她宮裡狂妄了一番,想輕鬆地離開是不是也太便宜她了?
“啊~”江向晴裙子的下襬冷不丁的被人踩到,她一下重心不穩,身子往後倒去,一下子摔得四仰八叉。
“噗——”香茗看到剛纔還驕傲的像只孔雀的女人這會摔得如此狼狽,不禁笑出了聲。
這一摔,不禁摔得形象全無,而且摔得她的後背生疼生疼的。
安文夕立即走進去攙起她道:“晴妃娘娘,真是對不住了,本宮沒有注意才踩到了你的裙角。”
經她這一扶,原本摔到的地方更疼了,江向晴看着眼前一臉真誠的女子,立即火大起來,她分明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