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營帳內突然傳出一聲巨大的響聲,守在營帳門口的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一同進了營帳。
與此同時,安文夕從一旁出來,悄無聲息的溜出了大營。
剛纔的那兩位侍衛看着空無一人的營帳頓時傻了眼,想起皇上那句令人膽顫的提頭來見,二人不禁背脊一寒。
“去,去稟告皇上,人……人不見了!”
月清絕此時正盯着罐子裡從附近河流中取來的水眉頭緊蹙。
“多久才能配出解藥?”
月清絕瞥了北宮喆一眼,努嘴道:“你當是變戲法呢,哪有這麼容易?”
北宮喆面上一沉,“三日後,朕要看到解藥。”
“這麼短的時候,你乾脆直接殺了我。”
“多一天就得多死幾百人!”
“這樣吧,明日我去給染了瘟疫的百姓問診,至少可以減少些死亡。”
“也好,朕明日隨你一起去。”
月清絕一聽,立即反對道:“你這不是胡鬧麼,你如是有什麼閃失,大夏的江山怎麼辦,天下的百姓怎麼辦?”
“你以爲,你一旦有事,老爺子會放過朕?”
月清絕猛地搖了搖頭,肯定道:“不能。”
“皇上,月公子。”左言抱着江向晚匆匆趕來。
北宮喆掃了眼左言懷中的江向晚,看着她嘴角的血跡,冷道:“怎麼了?”
“喆,我……”江向晚立即掙扎着從左言懷中下來撲向北宮喆。
“皇上,瑾淑妃她……她將江小姐打傷。”
“喆,我沒事的,瑾淑妃她……她不是故意的。”江向晚急忙解釋道。
北宮喆雙眸如沁寒冰,看着臉色微微發白的江向晚,嘴角的弧線都冷了幾分。
“她呢?”冰涼的眼神朝左言射去,“朕不是命你看着她麼?”
“皇上,瑾淑妃她還在營帳內呢,屬下擔心江小姐……”
北宮喆雙瞳驟縮,身形一閃,掠出了營帳,江向晚立即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月清絕無奈的瞥了眼左言,搖頭道:“你這次可是惹了大麻煩,安文夕和江向晚她們兩個誰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重要你還不清楚麼?”
“可是,江小姐她……”
“笨死你算了。”月清絕忍不住敲了下左言的腦袋,“她還有力氣追人,就沒有力氣自己走到我這裡了?”
左言微微一愣,頓時明白了江向晚的意圖。
月清絕嘆了句,“真是個死腦筋。”
江向晚有些慌了,自己被安文夕傷得如此之重,他都沒有過問半句,反而急不可待的去找她,難道他一點也不在意她麼?
“噗——”江向晚一陣氣血翻涌,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鮮血,劇烈的咳嗽起來。
北宮喆頓時停下腳步,擰眉,“身子不好,就不要到處添亂。”
江向晚驀地驚在了原地,他竟然嫌她添亂?
“喆,你說什麼……”她忍着疼痛追了上去,攔住北宮喆的去路。
“夠了晚兒,朕念在多年情誼的份上一次次容忍你,並不代表你做的那些事情朕什麼都不知道。”
“我做的那些事情?”江向晚身子一顫。
“在清河,你先是劫了夕兒,將她丟進了奴隸市場;朕歸朝時,再次刺殺警告;夕兒白雲貂中毒一事;尚凝萱落水誣陷夕兒一事;還有百水崖一事,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吧,還要朕說麼!”
北宮喆每說一句,江向晚的肩膀就微顫一下。
“朕已經容忍你夠久了,若是這些事情換了第二個人,朕早就將她挫骨揚灰,不要再去招惹夕兒!朕對你太失望了,你還是那個善良純真的晚兒麼?”北宮喆眼底劃過一抹痛色。
“喆,我做的這些都是爲了你,爲了你啊!”江向晚頹唐的跌坐在地上,嚶嚶的啜泣了起來,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過了半晌,有隻手朝她伸來,江向晚以爲是北宮喆折了回來,頓時一喜,待看到驚魂擔憂的目光,她臉上浮現的笑意頓時一僵。
驚魂不由分說將她拉了起來,嘆道:“這樣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可愛,這不是你晚兒,你看看你如今都變成了什麼樣子了,爲了他值得麼?”
江向晚一把甩開他的手,嘶吼道:“怎麼不值得,爲了他,我命都可以不要!我活着一切都是爲了他,爲了他啊!”
驚魂心中涌出澀意,雙眸一黯,從懷裡掏出來一方手帕,遞到她的手中,“擦擦吧。”
江向晚看着手心中的方帕,咬了咬脣,只聽得驚魂又道:“不必還了,你用完扔掉便是。”
江向晚擡頭,驚魂已經走遠,身形略顯蕭瑟。
北宮喆匆匆來到馬廄,翻身躍上他的蹄血玉獅子,狠狠的夾了馬腹,朝沐陽的方向奔了過去,希望夕兒不要發生什麼事情,不然他必會將慕容清碎屍萬段!
安文夕從營帳出逃時順道從馬廄裡偷了一匹汗血馬,朝沐陽疾馳而去,看着一路上呻吟不斷的染病百姓和越堆越高的屍體,黛眉緊緊挽了起來。
濟州離沐陽不過百里的距離,安文夕快馬足足跑了三個時辰,抵達了沐陽青華宮。
安文夕不待通報,急急地闖進了青華宮。
“快,攔住她,攔住她!”
安文夕冷冷掃了一眼,揮動手中的七節鞭將人全部摔進不遠處的湖水中。
一路走來,僅有一些守衛阻攔,故而這一路倒顯得有些暢通無阻。
安文夕收了七節鞭,踏進了主殿,殿內冷清的厲害,沒有生火龍,就連炭火也沒有,甚至連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高階之上,端坐在龍座上的男子銳利的黑瞳徑直的朝她看來。
“鳳公子,朕等你多時了。”
安文夕驀地一滯,心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眼尾掃了眼四周,覺得這殿內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慕容清你所說的將北宮喆逼至沐陽,就是用瘟疫的辦法麼?”
慕容清有些玩味的打量着她,眼底有一抹精光,彷彿就像是在看獵物一般,那種直直窺探的眼神令安文夕一陣毛骨悚然。
“真是卑鄙無恥,像你這樣殘暴的人真是玷污了這身明黃!”安文夕咬牙,揚起長劍指着他,“你趕緊將解藥交出來!”
慕容清對於她的謾罵不禁沒有半分惱怒,嘴角的笑意反而愈加擴大,一步步拾級而下,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眸光微凜,“鳳公子,罵夠了?”
“少廢話,解藥呢,不然的話,咱們似乎也沒必要繼續結盟了!”
慕容清倏地笑了,“那晚你見過冷絕了吧,就是你們口中的李管家。”
這一句聲音不大,卻在安文夕心裡嫌棄了巨大的漣漪,慕容清這麼問,那麼那晚他的目的不是要將他們留下,而是想讓他們將李管家帶走!那麼,他現在就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看着安文夕臉上不起波瀾,慕容清笑的老謀深算,“十公主。”
安文夕嘴角勾笑,“慕容清,那些百姓皆是無辜之人,趕緊交出解藥,我想你想重建北襄,不想得到一座座空城吧。”
“解藥?你以爲你來到了青華宮,還能出得去?”
“呵,試試不就知道了!”安文夕一把扔掉手中的長劍,驀地靠近慕容清,趁他不備,抽出腰間的七節鞭將他一圈圈的鎖了起來。
“我就不信,我綁了你,你的屬下會無動於衷。”
慕容清絲毫沒有反抗,任由安文夕綁了個結結實實,半晌幽幽道:“十公主,你現在還能拖得動朕?”
安文夕頓時一驚,驀地發覺自己四肢一下子癱軟了下來,竟然絲毫使不出力氣,不好,她的內力被封住了!現在腦袋也一陣陣發暈,這種症狀來得突然卻十分劇烈。
安文夕斂了神色,卻依稀可以辨出冷煞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冷香。
“慕容清,你對我下了藥?”
“朕只不過是想讓十公主放鬆一下。”慕容清說着解開自己身上的七節鞭,然後一把撕開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下的小臉瑩白如玉,黛眉淡掃,杏目如含秋水,微微帶了些怒意,貝齒晶瑩,輕咬着那嬌嫩欲滴的脣瓣。
“的確是個美人。”慕容清欲伸手挑起安文夕的下巴,她急急後退兩步,警惕的打量着他,他的意圖她漸漸明瞭,今日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
慕容清嗤笑一聲,“朕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安文夕發覺體內漸漸升起一股燥熱,媽.的,這個人還在迷藥中混了春藥!
她咬了咬牙,再次握緊了七節鞭,看着一步步朝她走來慕容清,她揚起七節鞭不料卻被慕容清一把帶進懷裡,“你不如跟了朕,做這北襄的皇后。”
陌生的氣息令她緊緊挽了黛眉,“放開我!拿開你的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