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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畢, 劉君遲起身沐浴更衣。
楊氏全身疲憊,實在不想動,躺在牀上沉沉睡去。
可她的眼角卻掛着清淚, 這般令她心痛的日子, 到底何時纔是頭兒?
劉君遲從皇后宮中出來, 擡頭看着天上的彎月, 又想起了那個笑容皎皎如月的女子。
只可惜, 她現在是韓露白的妻子,是楊氏的乾女兒,想得到她, 還需費一番周折。
“哼,我劉君遲看中的東西, 絕對不會罷手。”
蘇容心徹底失勢, 她不甘心, 想盡辦法吸引皇上的注意,她不停唱歌, 不停彈琴,不停作詩,只希望陛下能聽到。
只可惜,冷宮距離劉君遲的宮殿最遠,又無人爲她通傳, 她的所作所爲怎麼可能被劉君遲發現。
情不在, 即便發現又如何?
劉君遲如今已經有了惦念的人, 哪裡還會在乎曾經的柔嬪呢?
蘇容心已經在陰沉冰冷的冷宮裡關了三個月, 這裡到處破敗發黴, 味道令她窒息,這裡暗無天日不見活物, 孤獨讓她恐懼。
她不願走進那個又低又矮與富麗堂皇的皇宮格格不入的屋子,只願趴在冷宮院子門口,看看是否有人從這裡經過,能幫她向陛下傳遞消息。
蘇容心跪坐在地上,透過門縫,終於看到有人走過,她使勁大喊大叫,想讓那人幫她。
“本宮是柔嬪,是陛下最喜歡的女人,你幫本宮告訴陛下,本宮一直在等着他,本宮會重重謝你。”
外面的腳步停頓了片刻,卻突然跑遠了,留在蘇容心眼裡的只有塵埃飛揚的倒影。
“回來,你給本宮回來,本宮一定會記住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永遠不會忘,等本宮出去,必將你們扒皮抽筋。”
蘇容心被關在荒涼的冷宮中,身邊空無一人,她落到如此地步還不思凡省,只會怪罪他人。
這樣的女人可悲又可怕。
“哎呀,柔嬪妹妹這是怎麼了?嗓子都啞了,真是可憐。”
如妃施施然而來,站在一座涼亭中,剛好可以看着冷宮中的蘇容心。
“我這裡給你準備了些菊花茶,喝下後必定能讓你恢復柔媚誘人的聲音。”
如妃向一名端着碩大銀盆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繞到宮牆外,雙臂用力,將銀盆中看不出顏色的水潑向蘇容心所在的方向。
茶水混着菊花,劈頭蓋臉地澆在蘇容心身上,從發頂一路流到腳下,滲入泥土中消失不見。
蘇容心被澆了個透心涼,突然冷靜了下來,她看向涼亭中的如妃,頭顱高高擡起,一副倨傲模樣,“如妃,你想怎麼樣?”
她可以在宮女太監面前失態,但是,她絕對不會在曾經的死對頭如妃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
如妃看她落到如此境地還這般趾高氣昂,冷笑道:“怎麼樣?本宮不過是尊皇后娘娘旨意,來看看你罷了。”
蘇容心卻道:“皇后?她不會這麼對我。”
她儘管討厭嫉妒楊氏,卻清楚她的爲人,楊氏根本不是落井下石之人。
如妃咯咯笑了,“哎呦我的傻妹妹,都將你關入冷宮了,還能怎麼對你?難道,徹底除掉你纔算?”
蘇容心哼道:“如妃,你別得意,扳倒我,她下一個收拾的人便是你。”
如妃:“哼,本宮可不會蠢到傷害別人,告訴你,本宮現在深得陛下喜愛,很快就會有孕,哈哈哈哈,到時,本宮會懇求陛下將本宮和腹中孩兒的安危交給皇后,你說,到時,若本宮和孩兒出了事,誰的責任最大?”
蘇容心:“你......”
如妃:“你啊,就在這宮裡等着容顏不再,慢慢化爲塵土吧。警告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別怪我將你的秘密告訴陛下,到時,你可就性命難保了。”
蘇容心雙手緊握成全,卻無法反駁,冒名頂替之事,是她無法言說的秘密。
柔嬪失勢,如妃的對手只剩下楊氏。
若能解決掉楊氏,後宮便是她的天下了。
至於琴嬪和良美人那些人,不足爲慮,隨時都可以除掉。
如妃決定成全陛下,想辦法讓明蘇郡主進宮,這樣一來,讓楊氏和明蘇郡主必定反目,她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陛下,臣妾知道您心之所念,必會讓您如願,只是,陛下要怎麼謝臣妾呢?”
劉君遲就是喜歡如妃聰慧靈通,知情識趣,大笑道:“只要愛妃能做到,朕必定封你爲貴妃,等你生下皇子,朕也必定會多加愛護。”
如妃聽他這般說,豈止心花怒放,簡直笑成一朵花兒,“陛下真壞,您也要讓臣妾懷上皇子啊。”
“好,朕今晚就滿足你。”
劉君遲一把將她扯進懷裡,冷硬的脣咬上她纖細白皙的脖子,一下復一下,略顯兇狠,卻逗得如妃咯咯直笑。
劉君遲的人終於抓到了神相子和他的徒弟。
“把那老鬼給我帶上來。”
神相子和他的徒弟是被侍衛們丟到大殿上的,因爲這師徒倆讓侍衛們吃盡了苦頭。
侍衛們不得不將兩人五花大綁,防止他們施展“邪術”逃脫。
劉君遲高高在上,盯着神相子,目光審視而挑剔,“你就是被人稱爲活神仙的神相子?”
“真是貧道。”神相子突然掙脫了繩索,從地上站了起來。
周圍的侍衛們立刻警覺起來,將他團團圍住,以防止他襲擊陛下。
劉君遲還算鎮定,揮退侍衛,居高臨下地看着神相子。
神相子,應該五十多歲了,但是看上去跟三十多歲一般,仙風道骨,坦然淡定。
“貧道知道陛下一直在尋找貧道,可貧道膽小,一直不敢現身。如今,既然被陛下找到,貧道只能奉勸陛下,莫要執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劉君遲靠在龍椅上,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朕雖信命,卻不會從命,因爲現在的朕足夠強大,能夠逆天改命。”
神相子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陛下找貧道又是爲何?”
劉君遲:“自然是希望能萬壽無疆,永葆皇位。朕讓你爲朕算一卦,朕的江山可傳多少代,隱患爲何?”
神相子閉上眼睛,掐指心算,“陛下,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劉君遲:“何爲真話?何爲假話?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你只管說,只要不是胡謅,朕不會要你的命。”
神相子:“陛下乃真龍天子,自然可保江山綿延,只是,若陛下太執着,江山社稷必將毀在一個女人手裡,這個女人是您此生最愛,也是您此生的劫難。”
“哈哈哈哈——”劉君遲大笑,“一個女人?你說一個女人便能毀了朕的江山?簡直荒謬。”
神相子:“陛下,貧道所言非虛,還請您該放下時且放下。”
劉君遲:“朕乃真命天子,此生無所畏懼,朕想得到的,必能得到。不是朕看不起女人,而是女人還沒這個本事撼動江山。”
神相子搖頭嘆息,閉口不語。
劉君遲:“神相子,你不是算出三心凰命嗎?如今看來,三心公主的命運跟你所算卦象完全不合,你作何解釋?”
神相子,“貧道的卦象向來不虛,三心公主同樣如此,貧道不慣說假話,卻也不想說真話,陛下何必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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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君遲:“什麼?你是說,三心公主的卦象沒錯?可如今,三位公主一位下落不明,一位早已死去多時,一位被朕打入了冷宮。”
神相子:“那是因爲陛下錯了。”
劉君遲:“放肆,你敢說朕錯了?朕錯在何處?”
神相子:“身份錯了,貧道言盡於此,信不信只在陛下一念之間。”
“身份錯了?”劉君遲低喃,“哪裡錯了?是說,她們都還活着嗎?”
神相子言盡於此,再也不肯開口。
劉君遲不願強求,安排神相子和他徒弟在欽天監爲官。
他現在解不開謎團,以後還需要神相子相助。
神相子豈是老實安分之人,一得自由,立馬施展輕功帶着小徒弟跑了。
小徒弟:“師父,咱們現在去哪裡?”
神相子:“找個劉君遲無法管到的地方隱居。”
小徒弟:“爲何?您已經爲他批了命盤,他還不放過咱們嗎?”
神相子:“他太自負了,根本聽不進爲師的話,他的國家不會長治久安。到時必會追究爲師的責任,咱們當然能逃多遠逃多遠。”
劉君遲將韓露白派出京城,不希望他出現打擾了自己的好事。
韓露白雖然知道其中有詐,但他正好借這個機會聯絡各地人馬,他相信蘇銘心可以應付劉君遲的親近。
蘇銘心自然知道劉君遲的意圖,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魔法水晶槍,透明電擊棍,防護衫,防護罩,火魔參,牛魔果,每一樣東西都戴在身上,確保隨時應對突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