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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兒銀蘭出去後關上了們, 將趕來的大夫請到隔壁房間開方子。
韓露白將蘇銘心抱到牀上,沉聲道:“你剛纔去哪裡了?”
蘇銘心:“就在屋裡啊。”
韓露白:“我是習武之人,聽得出屋裡沒有人。”
蘇銘心:“我去了一個很秘密的地方, 不過現在, 不想告訴你。”
“其實, 我一直都知道你有個秘密基地, 只是, 除了你,別人進不去,放心, 我不會過問。”
韓露白瞭然一笑,只讓她好好休息, 臨陽那邊他會派人告知。
蘇銘心眨了眨眼睛, 突然笑道:“其實除了我, 還有一個人可以進去,而且是個男人。”
“誰?”韓露白眼睛突然瞪大, 隨後又收縮,眸底閃過一絲瞭然,“哼,別想用他激我,就他那樣兒的根本不配讓我吃醋。”
長得跟女人似的......當然, 最後這句話韓露白沒有說出來。
“他那樣兒的?不會吃他的醋?”蘇銘心側頭看他, 反問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韓露白搖頭, “不知道, 不過, 這天下還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嗎?”
蘇銘心無語,總覺得這男人自負過頭了, 表面溫和淡然,實際上誰都不放在眼裡。
韓露白坐在蘇銘心身邊,伸手摸上她小指的紫色胎記,口中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蘇銘心看他突然神神叨叨,好笑地看着他,並沒有拒絕。
韓露白看她不明所以,淘氣地向她眨了眨眼睛,笑得得意。
蘇容心聞聽宮外動靜,暗中散佈謠言,說明蘇郡主會妖法,能隔空吃掉別人半個頭,最喜吃人腦。
和尚道士紛紛來郡主府外探聽動靜。
蘇容心還聯合御史夫人,造謠說家裡的孩子被明蘇郡主的妖法嚇到。
還有人親眼看到她半夜出去挖人腦吃。
大春之國的人特別迷信,說的人多了,由不得大家不信。
傳言越來越邪乎,相信的人越來越多,明蘇郡主的名氣越來越大。
只要她出門,所有人退避三舍,用看妖怪的目光盯着她,戒備而厭惡。
蘇銘心無語,她這般長相,怎麼看都不像妖怪啊,有那麼可怕嗎?
聽說蘇銘心被刺殺,楊氏很生氣,終於忍不住跑去質問蘇容心。
因爲除了蘇容心,她想不到自己的女兒還有什麼敵人。
蘇容心痛哭,“姑母,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我乾的,她是我表妹,我怎麼可能傷害她?”
楊氏冷聲道:“你敢指天發誓,你沒傷害過她嗎?柔嬪,我不動你,是因爲你曾經是我的親人,但不代表我會一直縱容你。”
蘇容心淚水漣漣,無比可憐,“姑母,這次真的不是我,如今我懷有陛下的龍子,只想安心養胎,怎會無端生事?那豈不是自尋煩惱,影響皇兒的成長嗎?我如今只想安安分分養胎,生下孩子,還望姑母明察。”
楊氏沒有證據,只能警告了事,希望蘇容心真的能如她自己所說,安心養胎,不再生事。
她始終不放心,讓劉嬤嬤安排了幾個人看好柔嬪,不讓她有任何異動。
楊氏離開後,蘇容心擦掉廉價的眼淚,恢復怨毒的神情,“楊氏,蘇銘心,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她讓人把楊氏來她宮裡問罪的事鬧了出去,還讓人宣御醫,只說受到驚嚇,渾身不舒服。
劉君遲最緊張這個皇子,哪裡會不擔心,不但親自來慰問,還指責楊氏太過小題大做。
他下令,柔嬪養胎期間,除他之外,其他人不可隨便來打擾她,皇后也不行。
蘇容心自然得意,覺得只要生下皇子,她便能一飛沖天。
只是,她始終不願放任蘇銘心不管,否則,總有一天,她會成爲她最大的威脅。
聽聞明蘇郡主遇刺,劉君遲很擔心,派醜娃親自去探望。
只不過,醜娃並沒能見到明蘇郡主,據郡主府的下人說,明蘇郡主驚嚇過度病了,有些草木皆兵,不敢見任何人。
劉君遲日夜思念,總覺得這樣的美人兒無法得到手實在可惜。
他身爲一國之君,向來要什麼有什麼,哪裡這般隱忍過?
朝堂上,看到韓露白,劉君遲心生嫉妒,不假辭色,總是藉機挑刺找麻煩。
後宮中,他寧願獨自待在自己的寢宮,看着美人兒畫像發呆,也不願去寵幸後宮看膩了的妃嬪們。
蘇容心聽說陛下還在惦記那日的美人兒,心中怨恨,只覺得心頭卡着一根刺。
她不敢輕舉妄動,而是等待着血月樓的消息。
她深信,憑血月樓的本事,不可能對付不了一個蘇銘心。
探聽到柔嬪再次派人刺殺明蘇郡主,如妃越發感興趣,動用家族力量,追查蘇銘心的身世。
“哼,刺殺郡主,柔嬪的舉動越來越瘋狂,背後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次,本宮一定要查出來,給她致命一擊。”
看着明蘇郡主的畫像,如妃心中那種違和感再次浮出腦海。
“看這位明蘇郡主的相貌和氣質,無論如何都不像個普通的宮女,若不是宮女,她到底是誰?如今陛下對她着迷,不知我能不能利用她除掉柔嬪呢?”
路血月收到三七事敗被殺的消息,神情越發玩味。
“一擊爆頭?血肉模糊?三七死得還真慘,既然如此,那就讓本樓主親自會會這個美人兒。”
屬下:“樓主,自從刺殺事敗,韓露白一直守在這女人身邊,他武功高強,與您伯仲之間,怕是不好下手。”
路血月:“伯仲之間?哼,他行伍出身,身手雖了得,卻無法跟江湖中人比,怎麼,難不成你看不起本樓主,覺得本樓主連區區將軍都對付不了?”
屬下面如死灰,噗通跪下,求饒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全心全意爲樓主着想,樓主是咱們血月樓的支柱,屬下不希望樓主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路血月輕哼一聲,“行了,本樓主自有分寸。”
韓露白忙於公事時,讓韓鬆韓柏韓楊韓柳守在蘇銘心身邊,務必保證她的安危,不讓她隨意出郡主府。
蘇銘心自然知道自己被殺手盯上了,倒也聽話,整日在府中玩樂。
花園中,紅波綠翠美不勝收,蝴蝶蜜蜂來回穿梭,一派熱鬧景緻,倒也不會太悶。
蘇銘心邊走邊看,還時不時聞一聞,摸一摸。
其實,她最想過的日子,便是在一個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種花種菜,與世無爭。
可如今,她既然身在此處,不得不遵從這裡的生存規則。
她在等待機會,掃除敵人,清除障礙,爲自己建立自由恣意的生存空間。
只有這樣,她纔不會受制於人,纔不會遭遇傷害。
園丁師傅姓丁,五十多歲,乾癟的手雖蒼老,卻靈巧,將每一盆花打理得美麗而嬌豔。
他穿着一身土黃色的衣服,一直低垂着頭,安安靜靜幹活兒,身影幾乎跟地面的顏色融爲一體。
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他的蹤影。
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卻偏偏引起了蘇銘心的注意。
她走到丁師傅面前,跟他聊起了天。
看蘇銘心問丁師傅每種花的名字,金蘭以爲她無聊,好笑道:“郡主,您不是都知道嘛,幹嘛消遣人家丁師傅?”
蘇銘心大笑,“沒事兒找事兒唄,誰讓我悶在府裡無聊呢。”
丁師傅笑得很憨厚,“既然郡主無聊,跟小的一起種花如何?”
“好啊——”蘇銘心挽起袖子動手,遇到不明白的便虛心請教丁師傅。
蘇銘心:“丁師傅來我郡主府多久了?”
丁師傅:“自您接管郡主府那日,小的便來了。”
蘇銘心:“丁師傅覺得我爲人如何?”
丁師傅:“郡主宅心仁厚,對小的們關愛有加,是個好主人。”
蘇銘心滿意點頭,取出隨身攜帶的一枚用海藍寶石製成的玉佩,塞在了丁師傅腰間。
這枚海藍寶石是罕見的深藍色,白天瑩潤美觀,晚上閃閃發亮,耀眼的光芒幾乎可以照亮半個夜空。
它的光芒照射的地方如夢如幻,美不勝收,如澄淨的夜空,隱約可見星光點點,又如浩瀚的大海,隱約可見游魚閃現。
總之,這塊海藍寶石製成的玉佩價值連城,千金難買。
蘇銘心特別喜歡這塊玉佩,打磨好後一直帶在身邊,臨陽公主和其他貴婦人出到天價,她都不捨得賣掉,這會兒卻突然送給了只有一面之緣的丁師傅。
她笑道:“丁師傅知道我不是個壞女人就好,我一向喜歡聰明人,不會計較之前有沒有恩怨,只要丁師傅肯站在我這邊,助我一臂之力,條件隨你開。”
丁師傅低頭盯着她放在自己腰間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嘴角輕輕扯出一抹與現在的容貌大不相符的冷笑,“好,但從郡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