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風頭的怕是慕大少爺你自己吧。”其中一個少爺也是忍不住站起來道,“你總讓我們傳球給你,不就是爲了自己射門吸引皇上的注意嗎?像你這種只求自己出彩而不顧整場比賽的人,根本就不配當隊長。”
“你怎麼和我說話的?”慕向懷的脾氣大是出了名的,可是誰讓人家是裕親王世子,皇帝的親侄子,慕向懷這句話一吼出來,那憤憤不平的少爺也是氣得坐下來,不敢和他正面抗衡,只是悶聲說了一句:“什麼隊長,都不讓人說實話了。”
雖然是悶聲,可慕向懷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他作勢就要繼續教訓這嘴巴不乾淨的,卻被一旁的竇呈攔下了,竇呈一把抱住慕向懷,好言勸道:“慕大少爺,好了,好了,那球實在也沒想到會被北樑人攔下,您是隊長,盯着你的北樑人自是不少,還有,慕二少爺那球也當真不是想要搶風頭,當時慕二少爺就在球門前,那想不進球都難啊。”
慕向白聽了,亦是謙和地道:“大哥,這是我沒做好,之後,我一定會幫助你進球的。”
慕向懷冷哼了一聲:“這樣最好,別忘了你孃親是怎麼教你的,少出風頭,多助我成事,你上次國子監考學故意惹皇上注意的事兒,我還沒與你算清楚呢。”
自己都已經做出了這麼多讓步了,居然還說沒有算清楚,慕向白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只是低聲道:“大哥放心,下一場,大哥只管看我的表現就是了。”
隊員休息的營帳雖然隔得看臺有些距離,不過慕向懷大幅度想要打人的動作卻還是落在了慕成凰的眼中,這個慕向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居然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大動干戈,她用餘光瞟了一眼慕元安,自己既然能看到,慕元安自然也會注意到,只不過慕元安一直都在不動聲色地品着茶水,偶爾和祁東海聊幾句剛纔隊員的表現。
第二局很快開始了,縱然大順的這些公子哥們心中有十二萬分的怨念,可既然慕向懷說了,這球都還是源源不斷地送到了慕向懷的腳下,慕向懷一個不進是不可能的,而且北樑這邊的阿古塔委實是沒了力氣,雖然有其他人頂上,可是進攻的威力已經大不如以前。
最後第二局下來,竟然是以二比二打了個平手。
這意味着要開始第三局了,可是阿古塔已經受不了了,他策馬到了祁東海面前,氣喘吁吁,臉如白麪地道:“主子,阿古塔撐不住了,快累死了。”
祁東海倒像是一點都不驚訝阿古塔會這樣說,只是將茶盞在手邊玩轉了一圈,看着阿古塔淡淡地道:“那怎麼辦?之前就與你說過了,收着些力氣打,你偏不聽。”
“主子,阿古塔錯了,可是您是知道阿古塔的性子的,阿古塔一上了賽場和戰場,都會拿命去拼的。”
祁東海聽了淺淺一笑:“那你不是還活着嘛,繼續拿命拼啊。”
慕成凰在一旁聽了喉嚨一滾,之前倒是沒看出來,這祁東海毒舌損人的功力,倒是和慕秦易有得一拼。
慕成凰這邊只是覺得兩人的對話好笑,可是阿古塔當真是累的腸子都快顛出來了,一旁的慕元安見了都忍不住道:“每隊是有一次換人的機會的,若是這位北樑的勇士當真堅持不住,換一人上場也是可以的。”
祁東海忽而抖了抖衣襟,站起身來到:“既然如此,那我上場吧。”
北樑的皇孫要親自上場打馬球,衆人的目光不不禁又是紛紛投了過來,而遠處的慕向懷知道這個消息後,更是頻頻側目,能夠打贏祁東海,他的名聲可就更大了,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鬥志,對着底下的人吩咐道:“既然祁大人要親自上場,待會,你們的傳球必須配合得更加天衣無縫,助我進球,可都知道了?”
底下的人聲音都怏怏的,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等着慕向懷自後,都是竊竊私語,之前練習的時候,也沒見到慕向懷比他們更加努力刻苦,球技更好,反倒是慕向白,除了之前母親生病的那三天,都是日日最早來,最晚走的,不僅自己努力,還會耐心幫助別人,這樣的人,纔是有資格做隊長的不是。
慕向白心中自然也是知曉,當時母親說生病都是假的,就是見着自己太努力去練球,怕自己奪了慕向懷的風頭,纔是故意以自己病了爲名,讓他回來休息三天,這三天,還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要避開慕向懷的風頭。
他真的很想問問,爲何母親一定要如此避諱王妃和慕向懷,她好歹也是父親的側妃,一介側妃活得卻還不如王府裡的妾室,不,這不叫活着,只是叫苟且,只是在王妃的腳底下苟且而已。
慕成凰見着祁東海已經換了一身裝束回來,祁東海本就生得倜儻俊朗,加上一身的勁裝短打,更是徒添幾分男兒氣概,他身騎一匹白色的寶馬,馬兒的尾巴束成一股,馬兒的鬃毛也是精心梳理過的,從側邊一出場,便是吸引了衆多少女的目光,比之大順中原的男兒的俊俏,祁東海的英俊又是有幾分異域的風格,讓人不忍側目,一盯上他的面容,便是再也挪不開目光了。
看臺席位上有不少還是未出閣的女子,見了祁東海,便是不由得芳心暗許,至於那些已婚的婦人,也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李肅見着長公主頻頻側目,都是忍不住道:“大夫說,這懷孕期間多看看生得好看的人,生出來的孩子也會好看些,可是你也不必這樣使勁看吧。”
長公主回頭兌了他一眼道:“你吃醋了?”
李肅笑着做戲中書生模樣拱手道:“豈敢豈敢。”
“就知道你吃醋了。”長公主笑道,又是用餘光掃了一眼慕成凰道,“我和那些花癡的女孩子可是不同,這祁東海的皇爺爺和向家老爺子是約定過婚約的,算起來,他可是我五皇妹不成文的未婚夫,我總得替我的好妹妹把把關啊,說起來,你也是個做姐夫的,若是我五皇妹不喜歡這祁大人,你也必須幫我留意着其他好的男兒,你朋友多,覺得哪個男子好,就給我五皇妹留着,不準給別人,知道嗎?”
“行行行,就咱這五妹妹最重要,爲了你這五妹妹,我甘願出賣朋友,好不好?你開心最重要。”李肅也跟着看了慕成凰一眼,回頭道,“不過瞧着,五皇妹似乎對着祁大人,還真不是很上心。”
李肅之所以這麼說,正是因爲當所有人都在爲祁東海歡呼注目的時候,慕成凰正是專心致志地等着文枝給她剝荔枝吃,文枝一邊剝,一邊聽到有馬蹄聲過來,瞟了一眼,忙是低頭提醒了一句:“公主,祁大人策馬過來了。”
慕成凰擡頭,正好對上祁東海笑盈盈的眼神,兩人隔着看臺的圍欄,祁東海騎着高頭大馬,卻恰好與慕成凰能夠平視,他看着慕成凰道:“我要上場了,五公主爲我加油可好?”
突然,啪嗒一聲,慕成凰回頭,卻是看到慕秦易“不小心”將手中的銀勺子給跌在了地上,鵪鶉立刻撿起來道:“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碰掉了。”
慕秦易慢慢轉頭,看着鵪鶉的反向,一字一頓地道:“沒……關……系。”
可慕成凰分明是覺得,慕秦易說話時這猙獰的表情是,是做給自己看的,她哽了哽,對着祁東海道:“給你加油可以,不過,希望你再怎麼加油和贏不了我們大順的球隊。”
此話一出口,不僅是祁東海,就連一旁的慕元安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慕元安對着祁東海道:“祁大人見識到成凰這鬼靈精的脾氣了吧,她的脾氣可是六宮之內出了名的,莫怪。”
祁東海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難堪,反倒是稟手對着慕元安笑道:“沒事,五公主這脾氣,我受得了,而且,也挺喜歡的。”
喜歡自己脾氣?慕成凰心中冷哼了一聲,能說出喜歡自己脾氣這種話的人,如果不是故意奉承,就是腦子壞掉了,慕成凰是不信祁東海當真會喜歡自己的,她對這件事看得很清楚,可惜,其他人都看不清楚,聽着祁東海說完這句便是策馬上了球場,擺在北樑球隊的陣型的最前頭,便是忍不住看向慕成凰,如今宮中適齡而未嫁的公主便只有五公主一人了,這北樑的皇孫,不會是當真看上這臭脾氣的五公主了吧。
鼓聲響起,第三局的比賽開始,祁東海一上場,似乎就爲北樑的球隊注入了一股源源不斷的新鮮動力,阿古塔打球講求蠻力,打到後頭,便是有些不如精於戰術的大順球隊了,可是祁東海本身就是一個更加睿智,更加講究策略的人,一下子,便是突破了大順的防線,一路長驅直入,射中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