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算是商量,因爲是那兩個大內侍衛決定好了之後來通知了老翁一聲,但是也無所謂了,老翁也是想回報一下他們,所以這些都不重要。
“吃過晚飯後,我們就到了屋子裡休息,和前一晚一樣,依舊是我們三個人擠在一間屋子裡,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牀榻比昨晚的稍微大一些,睡起來也沒有那麼擠了。”
這還是比較讓老翁滿意的地方了,因爲客棧裡的一間房都是標準的單人牀,睡三個男人自然是擠,但是鄉下的牀鋪就不同了,不只是習俗還是怎樣,反正老翁看到的這戶人家的牀都挺大的,睡三個人很是輕鬆。
“今天趕得路程不是特別多,所以我也沒有多累,睡覺之前就在心裡尋思,根據我的判斷,現在應該已經離京城有二十多公里了,這一路上雖是走走停停的,但也走得不算慢了,這個村莊還算是人多的,大概有四五十戶人家吧,但是越往前走應該人煙就越稀少了,我想,最多再向前走兩天,大內侍衛他們應該就要對我下手了。”
時間緊迫,而老翁還沒有想出來應對的辦法,肯定不能就這麼直接逃跑,值得一提的是老翁身上的腳鏈和手銬在入住這戶人家之前,被大內侍衛給收起來了,因爲如果帶着這副裝備的話,估計他們一晚上都敲不開村民的門的。
“也就是說我身上的束縛都已經沒有了,並且因爲要做農活的原因,大內侍衛也一直沒有給我戴上,這讓我輕鬆了不少。”
村民與他們聊天的時候,隨口問了問他們是幹嘛的,因爲他們這十分的偏僻,一年到頭都沒有幾個生面孔,而這次一來就來了三個,並且這三個人看起來都不是一般人。
“大內侍衛眼神有些躲閃,而我又沒有說話,他們只能隨便糊弄過去,說是要走一個遠親戚,才經過這裡,村民又說了讓我們啼笑皆非的話,他說‘這肯定是你們的父親吧,真是辛苦呢,兩個兒子都已經這麼大了。’”
“啊?”寒千寧有些錯愕,反應過來後,又捂着嘴笑了起來,合着村民把老翁當成兩個大內侍衛的父親了?
這無緣無故認了兩個兒子的感覺,估計也就只有老翁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老翁也哈哈大笑起來,“你都不知道,當時他們兩個人臉都綠了,冷着臉解釋說,不是,我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就是半路上認識的,因爲順路,所以正好就一塊走了。”
村民也有些冷場,他笑了笑說道,“我看你們跟老人家形影不離的,他走到哪你們就跟到哪,還以爲是關心他,怕他摔了,所以才覺得你們是父子,看來是我搞錯了啊。哈哈。”
沒錯,就算是老翁想跑,大內侍衛也沒有給他這個逃跑的機會,就連是上廁所他們也要寸步不離的跟着,守在廁所門口,時間要是稍微長一點他們都可能破門而入了。
也難怪村民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那個時候老翁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整潔的,因爲他來之前遇到柳空海時,被狠狠地侮辱了一番嘴角的血跡仔細看的話,還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想比這也是一個原因吧。
“和村民幹農活大概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因爲是冬天,所以要幫忙的並不多,只是簡單的幫他們把小麥給挪了個地方,因爲原來放小麥的屋子太潮溼了,所以要換一個乾淨的屋子。”
大內侍衛經過這一次後,有所收斂了點,不再老翁走到哪裡,跟到哪裡了,反正起碼老翁上廁所他們不守在門口了,他們在院子裡待着,隨時隨地的觀察老翁的動向。
“從村民這裡吃過午飯後,我們就繼續上路了,大內侍衛他們兩個還算是有良心,我親眼看到他們兩個悄悄地把之前的一輛銀子給放到了村民家的,當然是偷偷看到的,他們兩個沒有讓我知道這件事情。”
老翁的臉上漸漸泛起了微笑,這件事情讓他覺得有了一些微小的轉機。
“我走在路上就想啊,這兩個小娃娃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剛剛出頭,心智發育的還不是那麼的成熟,再說他們的心地又十分的善良,或許我能從他們兩個身上找到突破口。”
“嗯?你想怎麼做?”
寒千寧不明白老翁說的從大內侍衛身上找突破口是什麼意思,依她看來,大內侍衛就算是在善良再心智不成熟,衷心這一點最起碼也是有的,不然國主不可能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來留給兩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來幹。
“事實證明我錯了,”老翁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有些喪氣的說道,“我在路上不停的說話,不停的說話,基本上就是沒話找話,比如,啊,今天的天真好啊,比前幾天要暖和多了,再比如,在路上見到了一條髒兮兮的流浪狗,我也要裝作看不清似的說,哇,這小狗真是漂亮,你看這華麗的狗毛,多麼柔順,但其實那條狗身上的毛全部都扭曲在了一起,根本都看不出它原本的顏色了。”
“然後他們終於被你吵鬧的不行,和你搭腔了?”
寒千寧接話道,要是有個人像老翁一樣在他的耳邊一直喋喋不休的話,她肯定會把他踹的遠遠的。
“不,”老翁略有傷心的搖頭,“他們嫌我煩,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塊破布,把我的嘴巴給堵住了,順便把腳鏈和手銬也都給我戴上了。”
老翁簡直欲哭無淚,偷雞不成反而還蝕把米,原本他們還有些可憐自己,覺得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走路要是戴上腳鏈的話,肯定會非常的累,還有就是,他們雖是大內侍衛,但是也好歹是半個士兵了,在周國,沒有一個士兵不敬重老翁的,所以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個人誰都沒有提起來手銬和腳鏈的事情。
這下好了,老翁自己把手銬和腳鏈給折騰到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