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陷害

龍桂開開心心的穿戴好,帶上收藏的上好美酒到宮裡去找太子。

太子見了龍桂笑道:“難得你有無事可做的時候,你說個去處,咱們一同去玩耍。”

“哎!”龍桂先愁眉苦臉的長嘆一聲,“大夫說我體寒,酒是喝不得的,這不,我把家裡最好的酒給你送來了,想着你喝的時候我能聞聞味道也好。”

太子大笑道:“皇姐就會玩笑!”

笑畢提議道:“不過萬不可辜負美酒,咱們不如去找個地方一邊賞雪,一邊吃火鍋。這個天氣,吃魚羊火鍋最好不過。”

龍桂眼睛一亮,答道:“那可是不錯。”

轉念一想,遲疑着問道:“只是去那裡吃好呢?這個時候,出宮恐怕是來不及了。”

太子身邊有個內侍叫小德子的,最會察言觀色,當下建議道:“不如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去玉陽湖中的小亭子吃火鍋?那裡視野開闊,賞雪最好不過。”

太子拍掌叫好,龍桂有些猶豫,“在那裡吃好是好,就是大家都看到了,只有你我二人……”

“我派人去叫上敏皇弟好了。”

太子話音剛落,小德子就飛一樣的跑出去去叫龍敏。

龍桂意味深長的一笑,連聲說道:“如此甚好啊,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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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幹活的人多,東西也是齊全的,等龍桂和太子到了湖岸邊的時候,東西已經準備的齊全了。二人踏着漢白玉的曲折廊橋,漫步走向湖中亭。

湖中亭早已放上了火盆,溫暖如室內。二人剛在亭中坐定,小德子就小跑着過來複命。

“幸不辱命!”小德子學着唱戲的臺詞說道,逗得太子直笑,留下他在身邊聽命。

龍桂四顧,見白雪茫茫覆蓋了整個湖面,看上去平整無痕,遠處的亭臺樓閣如瓊樓玉宇,環顧視野,如身在仙境。點頭讚道:“果然是賞雪景、煮酒論英雄的好去處,可惜我只能喝茶。”

正巧龍敏趕到,未到近前,先聞到酒香,讚道:“這是那裡來的好酒啊?如此香醇。”

太子笑道:“是皇姐壓箱底的,大夫不讓她喝酒,所以才便宜了我們。”

龍敏心中一動,臉上卻仍然笑容滿面,坐到留給他的空位上,先給龍桂滿上一杯,勸道:“大夫慣會虛張聲勢,就怕說的輕了不受重視,得不到診金,那裡就有那樣嚴重?”

龍桂依舊拿起茶杯細品一口,搖頭嘆息道:“大夫說我體寒,喝不得酒,還是你們飲酒作樂吧。”

龍敏不依,“體寒才需喝酒行血呢,你哪裡找的蒙古大夫?”

龍桂只是一味搖頭不肯喝酒,“大夫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太子打圓場:“想必皇姐自有苦衷,每次都是她喝的多,如今卻一口都不敢喝了。”

龍桂苦笑不已。

龍敏也呵呵乾笑了幾聲,舉起酒杯道:“那皇姐以茶代酒,咱們先乾一杯!”

龍桂和太子爽快的舉起杯子,與龍敏碰了一下杯子,仰頭飲盡。

龍敏疑心有詐,趁二人擡頭飲酒,一揚杯,將酒潑到身後,酒水濺到打掃乾淨的玉石廊橋上,龍敏帶的人自然假裝不知,就是小德子也低着頭,眼觀口、口觀心。

太子喝乾杯中酒,感嘆道:“果然是好酒啊!”

龍敏也點頭附和。

三人推杯換盞的吃喝起來,那邊早有人悄悄報告給寧貴妃,寧貴妃嚇的從牀上直蹦起來,“你說什麼?敏兒竟然去和龍桂喝酒!酒還是龍桂拿來的?!”

當下顧不得繼續裝病,胡亂穿上外衣,關心則亂,連雪天專門用的鞋子都來不及換,慌慌張張的奔湖中亭而去。

在座三人見寧貴妃來了,俱都站了起來。

寧貴妃還沒走到亭子中就開口叫龍敏:“敏兒,不是不准你喝酒嗎?怎麼還敢偷喝。”

龍敏今年十四歲,正是不耐煩大人管教的時候,聞言不快的說:“我自有分寸,誰叫你來的?”

寧貴妃心急,伸手去拉龍敏的手臂,“竟然敢跟我頂嘴,快點和我回宮領罰!”

龍敏不耐煩的一甩胳膊,帶的寧貴妃重心失衡,偏偏她腳下又踩到了剛纔龍敏潑的酒水,一個不穩,重重的坐到地上。

聽到一聲輕微的骨頭折斷的聲音,龍桂在面紗後面露出一絲冷笑,人卻往後退了一步,離寧妃更遠一些,嘴裡嚷着:“哎呀!你們這幫奴才,怎麼讓貴妃摔着了?”

寧貴妃疼的一時失了聲,半響才撕心裂肺般的喊叫起來。

太子嚇的要死,站在一邊侷促不安,還是小德子見機行事,嘴裡喊着“快快攙扶貴妃娘娘!”,人卻腳底抹油溜跑去叫太醫。

龍敏見寧貴妃摔倒也慌了手腳,心裡又急又愧,慌忙上前去扶寧貴妃,其他那些內侍宮女也都圍了上去。

寧貴妃疼的有些失去理智,指着龍桂大喊:“你竟然敢陷害我!一定是你陷害我!”

龍桂站在人羣后面,用手稍稍揪起裙襬,伸出穿着雪靴的腳晃了晃,氣的寧貴妃哇哇大叫、破口大罵。

“怎麼回事?你不是身體微恙嗎?不好好在自己宮裡養病,卻跑到這裡撒潑,成何體統?”

恰巧皇上領着幾位近臣路過,見這邊寧貴妃口出穢言,沉着臉過來問話。

寧貴妃見了皇上,嚇的幾乎忘了疼,趕緊掙扎着跪倒在皇上腳下,哭着訴苦:“龍桂她陷害我!害的我滑了一跤,恐怕這骨頭是斷了!”

龍桂也跟着跪在地上,哭訴道:“皇上英明,根本不關我的事啊!太子請我們兄妹吃火鍋,並沒有叫她來啊,何來我陷害她之說啊?”

寧貴妃惡狠狠的瞪着龍桂說:“一定是你,是你在這裡撒上水的,害我摔跤!”

龍敏通紅着臉,悄悄伸手拉扯寧貴妃的袖子,低聲說:“不是皇姐……”

“你這個廢物!”寧貴妃又疼又氣,一時失口罵道:“平時怎麼教導你的!竟然幫着外人!”

“住口!”皇上聽了此言大怒,“他們兄妹是一家,你怎麼可以挑唆他們之間的關係!”

劉賢在後面稟奏道:“怕是貴妃疼糊塗了,還是先請太醫看過再查也不遲。”

寧貴妃不依,一口咬定是龍桂在路上潑了水。

“要是水的話……”龍桂輕聲慢語的說道:“怎麼沒結成冰啊?”

寧貴妃一時語結,不解的看向龍桂,龍桂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往亭子外面的路邊上到了一點,很快,茶水結成薄冰。

“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我一直坐在這裡喝茶,根本就沒離開過!”龍桂高聲說道。

“你……你撒謊!”寧貴妃依然不依不饒,“你敢以列祖列宗起誓這不是你設的陷阱嗎?”

“叫吏部的來查好了。”龍桂委屈的說,“父皇,一點要派人查啊,查出是誰幹的,殺了他替女兒平冤啊!”

眼看皇上就要張口答應,龍敏趕緊膝行上前,與寧貴妃跪在一起,低着頭說:“是我乾的……”

寧貴妃驚訝的看着龍敏。

龍敏眼珠急轉,一邊想着藉口,一邊說:“我……我不敢喝酒,因爲寧貴妃不讓……就倒掉了……”

“真是胡鬧!”皇上氣的一腳踹到龍敏的肩膀上,把他踹到在地,罵道:“做人上瞞下騙,毫無道義可言,今日方纔看出你們母子竟然都是這麼荒唐的人!”

大聲道:“寧貴妃殿前失儀,打入冷宮。龍敏心術不正,禁足一個月!”

寧貴婦撲上前,抱住皇上的大腿苦苦哀求,“皇上,可憐奴婢我有病在身,這次又摔的這麼重,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你哪裡受傷了?”皇上沉着臉問道。

“摔到……摔到我的……”

寧貴妃的聲音越來越低,皇上不耐煩的追問:“到底是那裡?”

“屁股。”龍桂在遠處幽幽的說,太子忍不住撲哧一笑,寧貴妃的臉上慘白如紙,心知大勢已去,擡頭看向劉賢,劉賢低着頭看都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