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虛驚

轉眼到了第四天。

官軍和民夫的精神越發不濟,但梁山人無計可施,顯然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以屠殺嚇走民夫求解脫困局,看到了這一點,軍民受到鼓舞,民夫到底人多力量大,路又向泊中延伸了不少。

形勢越來越好。

照這麼下去,剿滅梁山,殺死甚至活捉趙小二,指日可待。

呼延灼心情振奮。

唯一可惜的是,無論他怎麼激將怎麼罵,趙嶽也不肯露面接受他的挑戰。

紈絝,就是紈絝,家中得勢時就膽子大的天老大他老二,家中一失勢就變得什麼也不敢了.....

呼延灼心中失望,真的太失望了。

滄趙嫡系子弟,怎麼可以象王智慧這樣的傢伙一樣呢!

趙嶽,你可是滄趙唯一的倖存者,男丁,長大了的漢子,要頂天立地擔起滄趙形象,萬不能丟了滄趙家族的臉啊。血可流,命可丟,前輩用血淚包括生命創立的家族榮譽尊嚴不可損......

呼延灼心裡這麼恨恨想着。

他骨子裡對趙嶽的大哥、趙嶽祖母,包括對趙莊人,是真心敬重的。至於世人誹議的趙岳家最喜歡拿人燒死甚至活埋了肥地的這種殘忍,呼延灼很不以爲然,而且覺得這纔是真爺們乾的事,就該這麼幹。這麼幹才帶勁.....滄趙不腐儒不虛僞,不重虛名嘴上假仁慈.....活得敞亮痛快.....

他打梁山是立場不同。

他希望趙嶽能勇敢出來和他打一仗,死也得轟轟烈烈的死,不能讓世人嘲笑滄趙男兒也有不堪....這是他對滄趙家族對趙嶽唯一的善念了.....

順利施工又一天。傍晚收工返回酒店這邊的營寨。

西陽西照,炊煙起,各營都在忙着準備晚飯。

民夫縮在窩棚裡叫苦叫累,低聲咒罵抱怨.....官兵們也在帳中橫七豎八或坐或躺,沒精打采...想在泊中填出條通往梁山的路,說說容易,幹起來難。當官的兩片嘴皮子輕巧一翻,下面的人倒黴了....這種提心吊膽日夜熬的日子還長着吶,無論京城禁軍還是當地廂軍都叫苦也!這倒黴差使!只能盼着路修好了滅了梁山得到好處......否則真堅持不下去了。

只有哨兵在堅持打起精神盯緊水泊,防止梁山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殺出來。

在酒店頂上,呼延灼也安排了御馬營騎兵瞭望哨。

梁山泊四壁酒店都是特意建在泊邊高地上的,本就地勢高,又是多層樓,哨兵在樓頂,站得高,望得遠,能更好地觀察水泊以及周圍的情況。梁山人在酒店警備值班時也是這麼幹的。

瞭望哨是兩個人。

一個蹲在樓頂邊矮牆下避泊邊格外溼冷的寒風百無聊賴歇着。另一個懶懶散散隨意掃視着水泊遠方或周圍的樹林野地,累了冷了就換夥伴起來觀望,輪到他蹲下避風歇着。

突然,這哨兵瞪大了眼努力看向水泊遠處。

有船。

泊中有隻船隊正向這邊趕來。

梁山人終於沉不住氣想在這個時候襲擊嗎?

哨兵不禁一陣緊張卻又很亢奮,急叫一聲夥伴:‘來了。有情況,快起來。“

無聊蹲着那位一聽,蹭,一下子竄起來,卻蹲得腿麻,起得太猛不禁一栽歪差點兒摔倒,急忙抓住矮牆使勁一扶,這才站住了,眼睛卻早已緊張掃向水泊中......果然有船隊急駛來。

二人趕忙大聲示警......

頓時,閒散的營中熱鬧起來。

有值班的低級軍官在亂竄大叫:“敵襲,敵襲。快出來。備戰備戰.....”

營帳中的將士、簡陋窩棚裡的民夫,都一掃懶散抱怨,一窩窩受驚的蜂子一樣急急鑽出來。刁民們一個個滿臉倉皇恐懼,或茫然無措,或急轉着眼珠子顯然打算伺機逃避。御馬營或侍衛親軍馬軍司的禁軍到底是精選出來的強者,有本事,甚至本就兇惡膽大好殺,表現還可以,卻也難免緊張不已,亂哄哄的有些混亂,但到底經過呼延灼或歐陽珣長時間的整訓,總算能很快列好隊.....趙嶽的兇名就是這麼有威力。官兵和刁民們心裡催眠一樣說着不怕不怕,實際仍然會害怕。

這時候,呼延灼和那些有資格住在酒店裡舒服着的高級軍官及親兵也如出柵的野獸般竄出了酒店,急急來到將士們面前。

御馬營大將兼此次討伐梁山的副將急聲喝問:“怎麼回事?”

不等有人回答,呼延灼就暴喝道:“慌什麼?正盼着那小兒打來呢。既然敢來,正好殲滅。”

暴喝中,他已飛身上了親兵準備好的戰馬,揚祖傳銅鞭又下令道:“值班的重騎隨我來。其它重騎由輕騎協助穿戴好重甲,一千,暫爲重步兵,去泊寨邊那聽本將指揮,一千護衛在營寨其它三面,防止梁山草寇趁機攻營。剩下的重騎上馬,和一千輕騎準備隨時出擊。其它輕騎以最快速度裝配好重騎的馬甲,把馬牽到重騎身後隨時可用,並隨時準備和重騎一起出擊。”

鎮定地飛快佈置好了戰術,呼延灼策馬帶親兵和幾員大將奔向泊邊的後寨。着重甲當值的重騎這些人轟隆隆跟着他過去了。

呼延灼的鎮定和勇武表現,無疑極大穩定了軍心。

亂哄哄的軍營恢復正常了不少,有了迎戰的正常狀態。而泊邊後營寨就建在酒店高地下面,離酒店極近。呼延灼和步行緩慢的重甲兵仍然能很快就趕到後寨。

值守後寨的禁軍正緊張地透過高大的木樁柵欄觀望向水泊中在西陽下正向這邊駛來的船隊。呼延灼極不滿意地怒喝了聲:“怕什麼?趙嶽小兒又不是魔鬼。梁山草賊又不是三頭六臂。”

將士們被喝得一震,趕緊努力恢復精銳禁軍戰時該有的好漢樣子。

呼延灼鎮住了部下,在馬上瞧了瞧泊中。

那隻船隊過來得挺快,此時卻離得還遠,瞧不出什麼來。

他一揮手,“打開寨門。”

守門將士一愣:開門?這時候不應該是嚴守寨門依仗堅固的營寨優勢阻擊敵人嗎?

呼延灼不耐煩了,一瞪眼:”耳朵都聾了,沒聽見命令嗎?還不快打開?“

守門將士心頭一寒,值班虞侯急忙親自上前一通手忙腳亂趕緊開了門。呼延灼策馬帶着親兵、那些大將和暫時充重甲步兵的重騎手出了營寨,在後營與水泊間的狹窄陸地上擺開陣式。

顯然,呼延灼絲毫不懼頗有威名的梁山好漢。

御馬營的將士深知呼延灼驍勇,一看主將如此英勇自信,隨戰的大將也都鎮定,他們也軍心一定,變得不慌不忙。出營的重騎手一個個握緊了手中的強弓,搭好箭,兇狠的目光盯向泊中。

樓頂上的那兩個哨兵也弓箭準備好了,打算以居高臨下的優勢射殺敢靠過來的船隻....好好教訓教訓盤踞太久了的梁山人。

呼延灼的主營這邊雖然混亂了一陣卻已經迅速準備好了迎戰。

但是,王智慧等當地一州三府的人馬卻沒有。

這倒不賴當地官兵不堪,而是呼延灼惡劣態度下紮營的方式造成的。

呼延灼帶京軍駐紮在酒店這鄧宗弼伐梁山時所建的現成的營中,且稱之爲酒店營。呼延灼卻不用(下等的)當地一州三府的軍隊護衛在酒店營的周圍充當梁山襲營時的炮灰阻礙。

呼延灼根本看不起這些被梁山人嚇怕了的地方爛兵,認爲這些兵根本不堪用,甚至不配稱爲軍隊,當害民的禍害倒是好手,只配憑着刀槍武器乾乾看押民夫幹活這點事。

打仗?這些人只會添亂,只會成爲梁山人一擊即潰,幫助梁山人反衝酒店主營的亂軍禍害,呼延灼哪裡肯讓這些爛兵駐紮在酒店營周圍關鍵時不能有益反而成爲隱患。

離得遠點纔好。

正好,王智慧等都監和部下將領們對傲慢的呼延炮仗也厭惡之極,正不願隨時能聽到呼延炮仗的咆哮不想看炮仗的臉色呢,巴不得能離呼延灼儘可能遠些......你竟然不用我們地方軍護衛營盤?哈哈,這太好了。本官(老子)還不樂意成爲你京軍理所當然的頂災屏障呢......

四州府軍隊自然就遠離危險的水泊邊,也儘量遠離酒店大營,抱團安營。

也不是四軍齊心協力共居一營共同防範。

是各軍各立一寨。

這也是必然的事,否則聚一起,卻有四個老大,四個都監到底誰該聽誰的。東平、東昌二府和鄆州的將領們厭惡呼延炮仗,也厭惡總自覺高人一等總想當老大的王智慧呀,可不願意方便的看到王智慧那張謙謙君子儒將姿態卻難掩發自骨子裡的十足優越感傲氣的虛僞臉。

四軍也確實不堪,把各自看管的民夫安置在營寨裡的外圍,而不是很軍人的那樣保護在營中間,無疑是算計着,若是梁山人夜襲什麼的,破寨首先遇到的是刁民層,兇悍的梁山軍只能殺民夫。有此緩衝,在營中間的官兵就多了反應時間,看情況或戰或逃,這都能從容些......

正是如此,酒店樓上的哨兵示警,當地四軍的營盤那因爲軍民說話等雜聲影響並沒聽到。

呼延炮仗從沒指望當地四軍打仗時能管用,自然也不會派人去通知和下令。

他還怕這四部爛軍一知道情況就亂了,不但於戰無益,反而敗壞了酒店營這邊的軍心和迎戰佈置,反長了梁山人的囂張氣焰。

但,怕死,害怕梁山隨時會偷襲猛然打來的當地四軍也很警惕,也安排了哨兵警惕水泊和周圍的樹林野地。四軍的哨兵沒酒樓頂的瞭望優勢,不能早早發現敵情,卻還是看到了泊中船隊......MMP,梁山人果然還是趁着我們疲憊懈怠的傍晚良機打來了。梁山人果然狡詐,趙老二果然如傳說的那樣是個既兇殘霸道強大又奸狡無比的惡魔,這些天梁山人始終沒動靜,果然就是在耗着我們,拖了這幾天幾夜,把我等軍民皆耗得有氣無力的,軍無戰心戰力了,他們就來了......

四部也果然不負呼延灼瞧不起,驚覺了敵情,戰事真來了,雖然沒當場炸了營.....畢竟現在還是白天,還能看得清來的船並不多,就算梁山人殺來的得多,這時候也方便逃跑,樹林就在不遠處呢,趁亮只要往林子裡一鑽,天轉眼黑了,梁山人再兇殘狡詐對散在黑林子裡的逃軍也只有無可奈何的份。但四營還是立馬混亂一片。官兵慌亂呼喊驚叫亂竄......

民夫更亂,

怕死太膽小的哆嗦着倉皇四顧,膽大的已經瘋狂衝向營門,想趁機脫離官兵控制鑽林子裡逃走,回家舒服去......至於呼延灼許諾的滅掉梁山後會兌現的好處,根本不顧了,只要不用累死累活幹活遭罪冒險甚至隨時會被官兵教訓隨意殺掉,這就行了。

好處?愛誰誰去。爺爺我是不稀罕了。

官也從無信譽...把我等小民當傻子呢。許諾這個那個的,說得好聽,表現得大度誠信,不過是哄耍說着玩的,利用完了小民,事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好處,還不夠當官的分呢,豈會....

朝廷、官府,在民衆心中的信譽是零,甚至零都不是,是負數。當官的承諾的好事,民衆已經習慣了反着聽,可能被官吏的高超心計口才利益前景一時忽悠了,卻終歸會消極不信不幹.....

這樣的政權,這樣的國家,不可能生存下去,一有稍強大的風波就自然解體了。

不過,四軍的將領們也不是庸才,更不是廢物,否則,朝廷當初也不可能安排他們坐鎮梁山泊周圍用於隨時對付趙嶽。

這些將領至少武藝上是有兩下子的,膽子也比較大,屬於敢幹的,又經歷了唐斌之亂,雖然被唐斌折騰得嚇個病,但也紮實攻城拼命打過仗,無形中得到了鍛鍊,此刻面對混亂緊急,衆將心慌後,反應很快,指揮軍官統領官兵佈置迎戰,並暴力殺戮震懾阻止了刁民們伺機衝營逃走,比較有力地穩定了營中,恢復了防禦能力,然後靜觀泊中越來越近的船隊。

呼延灼,聽到了四軍那邊聲音極大的驚亂,怒哼了一聲,罵聲爛東西.....也懶得這時候去殺人約束。這也是因爲他此刻心情好。

他心中不但無懼,不擔心戰敗,反而充滿了迎戰梁山軍的亢奮,騎馬橫雙鞭,威風凜凜。

但,他瞧着泊中的船隊,瞧着瞧着就感覺不對勁了。

首先,這隻船隊規模也太小了,僅僅十幾不到二十條船吧,雖然船較大,但只這等規模又能裝多少兵呢。梁山猛然發起攻擊,會只用這點兵力?

也不可能是試探。

試探有什麼意義?

白送人來殺,白白損兵折將喪失士氣甚至人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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