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神廟巧遇

趙嶽很大爺的甩着手沿着溪流進入樹林小路。

戰馬一邊嚼着草一邊慢條斯理地跟在趙嶽身後走着,根本不用主人牽着走。

走了能有三四百米,一處飛檐霍然出現在視野中,應該是處廟宇,正炊煙裊裊,顯然有人正在那做午飯。

遠遠的,趙嶽敏銳的鼻子也聞到了濃烈的蒸肉香味。正飢餓難耐的他也不禁嚥了嗯口水,情不自禁走得越發快了。

轉出了平地樹林,這時候能清晰看到是處道觀,不大,只四五間房的樣子,沒有圍牆,就立在羣山與樹林環繞的那座低矮山丘上,感覺是處有年頭了的民建小神廟,不知供的是當地人信奉的什麼神。

溪流在山丘這打了轉,不知伸向山中何處,但在丘腳形成個石邊水潭,也不大,只幾個平方,但用水卻方便了,想必正是因此道觀才建在這。小潭邊正有個赤膊漢子在打水,聽到馬動靜扭頭看過來,隨即站了起來打量着趙嶽,神色警惕。

這漢子二十七八歲年紀,皮膚很黑,沒留鬍子,光頭扎髻,個子不高,身板卻相當的粗壯,胳膊肌肉虯起,動作利落,顯然是習武之人,雖然是赤膊短褂子山民一樣的打扮,趙嶽也能看出此人是個山中野道士。他明朗一笑,“道長勿驚。我北上路過此地,天熱,日當中午,飢渴難耐,無意間遠遠看到有炊煙從此處升起才冒昧過來探看,只想討碗涼開水喝。當然,若是能有吃的就更好了。放心,錢好說。不會虧欠你們。”

趙嶽的相貌做了修飾遮掩,和他本人相貌有明顯區別,醜了尋常了不少,但那道士能感覺來人一身清朗明和之氣應該不是什麼惡人,再看趙嶽草帽粗衣的打扮也普普通通,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子弟,有馬趕路,想必是什麼官宦人家的外出辦事僕人,他神色放鬆下來,黑黑的臉上露出笑容,顯得有幾分淳樸,做了個道稽,說了句出家人與人方便,客人不必客氣。不多言,挑了水,引趙嶽向山丘上的道觀走去。

道士挑的是這時代慣用的木水桶,但比常見的粗大了許多,兩隻厚木桶加上滿滿的水怎麼也有上百斤。

趙嶽笑着跟在後邊,看這道士挑水上丘步履輕鬆快捷,就知道此人不但有把子力氣和幹慣了挑水,而且有比較紮實的武功根基。想想也是,在這野獸出沒的荒山野嶺生活,若是沒兩下子,不被野獸吃了也會被過路的歹人收拾了。

上的丘來,丘頂居然十分平坦,雜生着野草和稀疏樹木,道觀就立在丘頂中間的開闊處,觀前不遠處有棵大樹,不下合抱粗,不高卻冠如傘蓋,在樹下形成一大片樹蔭。道觀應該只有四間,卻有兩個門,靠外邊的門這間是廚房,有兩個同樣赤膊打扮的道士正在裡面忙碌着,一個燒火一個在洗碗,都是比挑水者年輕幾歲的,長得也清秀“瘦弱”了些。

二人看到趙嶽突然出現在這,神色都是一動,不住地打量。

挑水道士把水送入廚房麻利倒入水缸,然後低聲和那兩人說了句什麼,那二人收了神色又自顧自己的活計。

趙嶽的目光卻已落在了外面曬掛的一張獸皮上。

那是張野豬皮,很大,豬毛粗硬長大似根根鋼針,以趙嶽的經驗一眼就能判斷出這頭成了人類食物的倒黴野豬必是頭有年頭的大傢伙,怕不有七八百斤甚至上千斤,怕是野豬王,必極其兇悍難鬥,就是獅虎也畏之,遇到了得繞着走。

閃眼間又看到附近有個白森森野豬頭骨,必是這頭巨豬的,從那對巨大到象牙似的獠牙,更可知其生前的兇悍強大。

這麼強大凶悍的野豬,這的道士居然能把它收拾了.......

趙嶽轉眼再看看廚房前高高的柴堆,上面擱着把半長柄的板斧,大而必定很鋒利。廚房門邊還依放着兩柄鋒利獵叉。

壯道士注意到趙嶽對那張野豬皮的好奇(審視),過來憨笑着解釋了一句:“陷阱捉的,很不容易。”

這話糊弄外行可以,趙嶽卻心裡一笑:這野豬王活得久,成精了似的,豈是容易中陷阱的。這處的道士很有手段啊。

壯道士憨笑着又一指附近還有一張小的野豬皮:”這是今早打到的。中午就吃它。客人有口福,來得剛好。“

趙嶽感覺這漢子是在有意引開他的注意力,也不說破,只笑着感謝了一聲。

壯道士引趙嶽往裡邊的門那走,去見觀主。

裡邊門處是正殿,大門也洞敞着,無疑是借山風涼快。

進去後,一座色彩已經殘破不堪的神像坐在那裡,卻是石頭雕像,真人大小,油彩殘缺了失了神聖玄幻美妙,但雕像保薦仍完好,如常見的那些神像類似,性別模糊,面目對凡人似有無限慈悲又不乏威嚴,卻不是道觀供奉的三清人物。

趙嶽認不出這是哪路毛神,但可以知道必是當地人至少是曾經極信奉的,否則不會是石雕,而是泥塑。

雕像偏側不遠處擺着一張看着極結實的厚木案几。

案几旁一正一側蒲團上盤坐着兩個道長,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着灰色道袍,但都敞着懷露出白色裡衣,顯然也是悶熱的,扎髻,沒戴道冠,臂搭着白拂塵,正闔目打坐。

正坐者年紀較長,應該四十多了,保養得極好,面色紅潤而氣足,應該是觀主,聽到腳步聲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趙嶽後似乎也不意外,只掃了一眼就轉視壯道士,目露詢問之色。

另一個卻仍舊閉眼靜靜打坐,似乎渾不覺不理外物。

壯道士原來只是個此觀的道童。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趙嶽來意,請觀主定奪。

觀主一聽才又打量了一下趙嶽,緩緩點頭道:”來者是緣。“

說着露出笑容,”我觀客人不是一般人,必是難得的稀客。“

說話間,他臉上的神色越發歡快溫和高雅出塵,渾身散發着一股子世外高人的氣質,吩咐那壯道童:”與我把那茶葉拿來招待貴客。“

壯道童一聽這話卻一愣,不顧趙嶽在旁,衝口而出道:”師傅,你那茶葉可是珍品,沒多少了,你自己都捨不得喝。如今,稍象樣的茶葉都得歸了海盜,年年頂債。尊貴如皇帝宰相也沒得好茶喝。您這茶喝完了可就沒處得去。“

觀主卻嗔了句:”您修行淺薄,不參大道,不悟天機大事,懂什麼?還不快去。“

又請趙嶽在案几對面的客位坐。

趙嶽道謝一聲卻笑着說他是個世俗之人坐不得仙家蒲團,又最耐不得熱,着實無法盤膝而坐。

觀主一笑,不以爲意,又讓道童先取來一個小方凳讓趙嶽坐了。

壯道童這才怏怏唉了一聲,扭頭看了趙嶽一眼,眼神中似有驚訝、好奇,又似有不滿、不屑什麼的意味,然後去了連着正殿的左右兩間耳房中的左側那間,片刻後把茶葉恭敬拿來了。是個精緻的小竹筒裝着。

不久他又拿來了套精緻的茶壺茶杯,拎着一鐵殼熱火。

觀主輕輕打開竹筒,頓時一股茶葉的香味幽幽散出。確實是難得的好茶。觀主深深地嗅了一下,滿臉的迷醉與不捨,親自動手往茶壺裡倒了些茶葉,又趕緊合上竹筒,交給道童再去收好,又親自動手加水泡茶.......

頭遍洗茶後,觀主又親自倒茶,給三個茶杯都倒上。

這時候,茶葉飄香中,那始終閉眼靜坐不動如雕像一樣的側坐道長猛然間也睜開了眼睛,一把拿緊面前的茶杯,哈哈大笑幾聲,”今日終於又能喝到你了。“笑說間,已迫不及待送到嘴邊吹了吹茶水,美滋滋甚至得意洋洋品了一口,搖頭晃腦,滿臉陶醉,似乎喝不是人間的茶而是仙界的瓊漿玉液,吹了吹再降了水溫後,趕緊又是一口,竟是全喝了,也不顧有外人在場,又眼巴巴盯着茶壺催促觀主趕緊再倒一杯,要給他倒滿,別小氣巴拉的。

觀主似是無奈,輕嗔了句有貴客在吶,卻還是給滿滿倒了一杯,又笑着向趙嶽介紹解釋說:”貧道魏輔樑,本是甑山中避世修煉,間或出山做些善事救濟世人積累功德。世人無知稱貧道是甑山神。“

”這位貪嘴的是我同道陳念義,綽號山陰神。貴客休怪他無禮。他只是不拘世俗,慣愛搞怪笑鬧罷了。“

介紹了自己,觀主卻不問趙嶽的姓名來歷,不關心這個,只當有緣一面而過,別後再不相干者,果然世外高人風範。

始終不搭理趙嶽的這位山陰神陳念義這時卻笑着向趙嶽一點頭道:”山中修道雖清靜安樂卻有時也難免寂寥無趣。貧道和道兄笑鬧慣了,只是荒野之人求掙脫俗世枷鎖的無禮與野趣。貴客不是一般人,也別在意我等。自請用茶。“

觀主也笑道:”先喝點茶,解解渴。稍後飯食就好。今日有幸獵了野味,卻是可以好好吃一頓。這於這年月殊爲不易。眼下想來卻是貴客臨門帶來的口福。否則,此處野味雖不算太少,平日裡卻也極難有獲。只能野菜就食餬口罷了。“

趙嶽謙和地笑着再次感謝盛情,端起茶杯緩緩送到嘴邊來喝,卻猛然一翻腕子,把茶水猛潑向對面的魏輔樑。

那茶水還很燙,餘威猶在。

魏輔樑猝不及防,中招了,臉燙了,笑眯眯注視趙嶽的眼睛更濺入些,如何擋得住這種痛,不禁痛叫失聲,卻不是常人那樣抹臉捂眼什麼的,而是瞬間從蒲團上倒縱開來,先避到了遠處才袍袖抹了臉,並繼續急退入左側耳房中.......

當貴客盛情招待,客人卻突然對主人出手行兇,側坐的山陰神陳念義卻只是略有吃驚,反應極快,從蒲團上猛竄起身,也不憤怒喝問趙嶽爲何如此無禮行兇殘,自顧反手一伸,已從敞懷披着一樣的寬大道袍中亮出一把暗藏的雪亮短劍來,輕喝一聲,厲目縱身疾刺趙嶽側肋,顯然是個使劍的行家,看其動手果斷狠辣,顯然也應該不是第一次爭鬥殺人。

趙嶽已起身,一笑,出手如電。

陳念義眼一花,沒搞清楚自己持劍的手腕是怎麼落入趙嶽手中的,只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似乎鐵軋一樣拘緊會把他手腕捏得粉碎,不及驚叫痛呼,身子已被拉趴撲向案几,脖子捱了記手刀,撲在案几上就昏過去不動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幾眨眼間,兔起鶻落。

那站在案几稍遠處恭敬侍立等着聽吩咐伺候人的壯道童一時沒反應過來,等陳念義趴下了纔回了神。

他黑黑憨厚的面容秒變成滿臉橫肉的那種兇戾猙獰甚至是滲人惡鬼般的惡毒,急搶過來,咆哮如雷,一手鐵拳直轟趙嶽面門,另一手不知從身上哪處摸出個鋒利短刀狠扎趙嶽的心窩。

他搶得猛,攻得快,力量不凡,但胸口先被重重踹了一腳,踹得他不高卻極粗壯極沉的身體凌空飛起,落地時兩腿軟軟直接栽倒在地,嘴角流出血來,躺那眼睛一翻痛昏了過去。

這時,一股陰厲直扎趙嶽的後心.......

原來此處還有個道長,四十左右的年紀,沒甑山神魏輔樑臉紅潤而胖大顯得富態和類似神像那種格外的仁慈神聖可親可敬,但也很壯實,面目冷峻森寒,身上一股子山賊一樣的悍氣,身手敏捷,手持一把雪亮長劍,劍勢兇猛。

此人是太行山野道士魯紹和,綽號太行神,也是有手段的,和甑山神魏輔樑、山陰神陳念義,三個人本不是一處的,只是往日有交情的同行,受去年海盜之災以及道君滅佛也無形中牽累到道門中那些不在皇帝權貴眼中而沒根沒靠的各地道觀遭殃,所在道觀失去了萬衆供養,亨不得裝神弄鬼的大仙福了,並且還遭到了當地新組建的土匪一樣的官兵以清剿山賊藏匿等藉口貪婪搶劫甚至捉拿,倉皇中逃脫了官兵禍害,成了流民和強盜到處流浪,最後匯聚在這處無主神廟棲身。

這處神廟好就好在不在深山高嶺中,卻有樹林與山野掩藏,房舍保薦得不錯,大小能滿足三人和當時各自帶着逃走的道童居住,有清甜的水源可用,遠離城鎮,也是遠離了越發貪婪兇殘強硬的統治者和官兵威脅,卻又在官道邊,可截道害人等搶劫,還能在周圍羣山中打獵採摘山貨豐富食物,十分方便隱匿生活,從去年到現在的小日子也着實還不錯。

魯紹和在太行山道觀修行時就經常會遇到赫赫有名兇惡的太行強盜,道觀和他本人也和不少強盜有交情,甚至可算和強盜本就是同行甚至是同夥,只是站隊不是強盜一夥夥那樣分明,是和所有太行強盜都可以友好相處,相互照顧,生活主要是靠信衆虔誠供奉及銷髒,不常搶劫,搶也是隱秘單獨作案,正因爲如此,道觀才能安然在兇險複雜的太行山中存在。也因此,魯紹和身有匪氣,而不是愚民以爲的世外高人那種不拘世俗放浪不羈,而且面目也冷峻,是有些兇相。

他介於面目有兇,本藏在左耳房中沒露面,免得讓世道不寧導致出外格外有戒心的來客看到了他引起警覺。他就悠然呆在耳房等着趙嶽上當稀裡糊塗栽在茶水中的毒上。他和魏輔樑、陳念義早看到了趙嶽和馬.....雖然趙嶽打扮普通,他們卻能斷定這必是個送上門的肥貨,收拾了必有不少收穫,提前就定好了毒計,陳念義綽號山陰神,實際還有個更貼切的綽號叫幽枉神,心機深沉歹毒得很,只是表面的放浪笑鬧和和善的面目掩飾了可怕。一切都算計好了,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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