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風道姿,氣度風範出衆恍若真仙下凡,道法口才心智上能牢牢忽悠住深通道家典籍又聰慧過人的趙佶,武功高到能秒殺瘋魔而小宇宙暴發戰鬥力呈非人態的高僧,入皇宮迷惑皇帝有足夠自信和能力不怕其他道士挑戰或陷害,想離開皇宮時就能神仙一樣神秘消失,有這個綜合素質的所謂陶大仙自然是趙嶽心中的駭客道長——無量。
趙佶成了事實的閹人,喜怒無常,動不動就遷怒身邊人甚至殺人,加上之前的御用道士林靈素事件,他也不再敢輕信想入宮指點幫助他修煉成仙道法的道士,整天疑神疑鬼的生怕有人借各種形式害他,在這種情況下,普天之下,還敢入宮並能玩趙佶於股掌之中的道士也只有無量道長一人。
趙嶽的師傅無名道長是一代絕世奇人人,但他可幹不了無量的活。
說無名道長是個假道士有點冤枉了他,老道本質是半個道士半個俗人,也熟悉和信守一些道經,但真拿手的只有武功和殺人,平生研究的只有這個。他也只好這個。若要他入宮忽悠皇帝,只那臭脾氣就陪不了皇帝。皇帝一言不對他意,怒而隨手殺了皇帝大鬧皇宮纔是無名道長最可能幹出來的事。
無量道長冒險入宮自然不是助皇帝成仙,也不是閒得無聊的想尋玩皇帝的冒險刺激。他唯一目的就是忽悠皇帝滅佛。這不是趙嶽請求的,也不是海盜帝國的意圖,純粹是無量道長自己想達到這個目的,當初自己主動入宮的。
自古道佛不兩立。趙嶽只是不喜佛門。而無量道長則是一直鄙視敵視假慈悲真貪婪的佛門衆僧,想爲道教剷除對手。
也許無量道長真的有什麼預測的神能,早知道趙嶽會怒而起了滅佛的決心,他早早入宮等着順勢一推果然得手了。
宋王朝今年一通狠折騰,等到滄北穩定安置了僧犯,至此江山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皇帝與統治者們似乎又能安心苟且富貴下去。
但國家的財力、物力、人力經此一遭都削弱到極慘,國力虛弱不堪,異族一發力侵略,大宋怕是會應聲而滅或分裂。
而這是趙嶽最擔心的事。
他決不允許出現這種完全無法控制的混亂,不許事情脫離戰略計劃。否則他想最快完成政治目標的希望就泡湯了。
趙嶽在起意和強力推動夏收計劃的時候,也萬沒想到宋人會如此瘋狂地叛逃差點兒就直接讓宋王朝亡國了。
當時的移民狂潮同樣把趙嶽驚得不輕。
他一面爲宋人口如此流失和善惡兩類大分離他能更快實現東方戰略而振奮,另一面則咋舌不已。
一小心玩大發了,差點兒玩塴了。
宋國成這樣了,卻還不能讓它自然滅亡,更不能讓它分裂成軍閥割據各投異族政權爲靠山參與異族間戰爭讓漢人爲異族國家的利益去犧牲。
此時金國才崛起不到三年,兵鋒犀利,戰無不勝,又創造了一個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奇蹟,以微弱兵力強攻有二十多萬遼軍精銳把守並且有能征慣戰的遼國軍事大拿——北院樞密使,即俗稱的北院大王蕭乾親自指揮防禦的遼國首都上京,女真勇士在沒有蓄河水決堤潰城等可藉助的任何大自然力量幫助下,僅僅以繩索爬牆爲主要方式,以一個時辰不到就神奇地攻下了這座城牆極其高大堅固防禦極其雄厚充足的堅城,殺得城裡二十多萬遼軍只顧抱頭鼠竄,弄得怒火沖天又無可奈何的蕭幹大王也只能仰天長嘆着悲憤夾在混亂的敗軍中也狼狽逃命。而按正理,這樣的攻守方兵力對比,這樣的堅城,上京城怎麼也不可能淪陷。就算被破了,那怎麼也得耗個一兩年甚至數年。可女真勇士就是做到了。龐大的遼軍就是莫名其妙地轉瞬就又大敗了。金軍小族再次狠狠打了驕橫不可一世的大遼國的臉,輕破了遼首都等於把遼國的臉徹底打腫得分不清模樣了,再次把契丹人的威風雄心霸氣尊嚴重重跺在腳下的爛泥中。女真則大受鼓舞,越發咄咄逼人,威視四方,氣焰沖天,但此時整體實力還弱,僥倖破了上京也只能洗劫而去,並不能立馬就從此佔據了遼首都。畢竟金國的人口與兵力還是太少了。遼國還是龐然大物的老大,挺得仍較穩當,離轟然倒塌還遠着呢。而按趙嶽的計劃,遼亡,宋才能亡。
那麼就得努力平衡一下。
得讓遼國也變弱。
囂張到極點的金國也得適當削弱和教訓一下,好讓小金能和大遼各有優勢。鬥起來旗鼓相當彼此消耗得更慘些。
至於小小的西夏小強......
乾脆就讓它消失好了,省得這傢伙仗着地理位置總能站在四處趁火打劫的優越位置上得意。
沒了西夏小強的威脅,弱宋就安全了許多。方便趙嶽實現以寇滅寇等一系列戰略計劃。
遼國呢,兩大有威脅力的鄰國一滅,一弱不經風,沒了後顧之憂,它就可以騰出手來全力鬥金國,鬥得更精彩些。
事實上遼國也正是這麼幹的。
回頭來看夏時。
相比於宋和西夏,遼統治者更驚恐於海盜的可怕,野蠻貪婪的心這次也沒敢南侵玩趁火打劫。
他們在宋夏收時也南侵搶過,卻整體失敗了,不但沒得到大便宜,而且還被滄北軍反搶了。
想趁海盜肆虐宋國時趁火打劫,只趙公廉領導的十萬滄北軍就不好對付,硬打的話,損失不能輕了,卻損失不起。
最重要的是,海盜已經報復過他們敢搶掠海盜盯上的夏收好處,兇悍洗劫了莫霸二州,都殺到了腹地的涿州那,攻城拔寨隨爆炸聲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哪裡還需要消耗人命爬牆強攻,兵鋒直接威脅到了燕京,戰鬥力驚人,比金軍更瘮人。
遼國,至少是統治燕雲地區的燕王耶律淳早嘗夠了海盜的苦頭,實在是怕了海盜,哪敢揮軍南下從海盜嘴裡搶食。
同時,遼國也立即意識到,宋國遭受海盜之災人財物流失慘重,這次即使不倒,對遼國也沒真正的威脅力了。
以後再也不用顧忌宋金聯手搞南北夾擊共同對付遼國了。災後人口薄弱的宋國能在西夏兵鋒的嚴重威脅下旁觀金遼之戰自保就不錯了。而眼下就意味着一個天大良機——狠狠教訓小女真的良機。
宋國正在遭難,亂做一團,無心更無力北顧。海盜正忙着搶掠宋國,無數海船正忙着全力搶運人口物資,沒有兵力也沒有戰艦能同時兼顧着北上搶掠遼國。如此,南部和海上都不會有威脅打來。
而不耐炎熱的女真正縮在金國避暑,隔着大遼,根本不知宋國之慘變,不知遼國南邊的軍事壓力沒有了、天下的形勢大變了,在忙着夏收和休養積蓄實力,按往年慣例怕是等天氣一涼爽就會又集結打來,這次搶遼國的目標極可能是中京。
囂張自信的完顏阿骨打必定想攻中京再次重重打擊遼國,以便再奪上京並真正佔據遼首都,把上京及周圍廣闊的遼國領土真正佔爲金國領地。他盤算得美,卻不知世界變了,萬萬想不到遼國能膽大的在此時節主動挑釁並悍然殺入金國。
那麼在這麼多有利條件下,何不趁着無後顧之憂、女真也不備的機會,化被動防禦爲主動進攻,趕緊抽調防禦宋國的燕雲幾十萬邊防主力匯同遼北軍一齊殺入金國?
遼國並不缺乏智者,不是不知道龐大遼國爲何卻總打不過小小女真,不是不知道驕傲的大契丹爲何被欺負得這麼慘。
自從女真造反以來,這幾年,遼國集大兵團作戰,屢戰屢敗,沒有一次是勝利的,哪怕只求據守堅城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僅僅小勝一次有點兒安慰與希望。越是匯聚大兵團作戰,越會敗得越快越慘不可言,丟盡大契丹的臉面和自信。
幾個人十幾個人的遊騎哨探等小團體作戰也不行。遼單兵不敵女真。只敢拼命一項就遠不比女真人驍勇。
但,幾百人千把遼軍與女真小部隊之間的遭遇戰卻時有勝利,至少不是一觸即潰出現成千上萬遼軍戰馬武器給養啥也不缺卻被隨便幾個女真兵就能嚇得肆意攆着追殺的恥辱場面,更沒有出現女真軍還離得老遠吶就望風而逃的可恥。
這裡面藏着深刻的問題,有很大的學問。
遼國統治者,包括只知玩樂享受的昏君天祚帝耶律延禧都清楚問題的一些所在。
人口龐大的遊牧民族——遼國,也並不缺乏驍勇善戰的骨幹將領。
但大兵團作戰,各部總是會我懷疑你會伺機搶先逃跑讓我倒黴墊後被殺,你也不信我會奮勇作戰支持你和你共進退。上了戰場,排開陣式,遼軍的眼睛不是盯着對面的敵人,而是總把心思放在留意兄弟部隊會不會先跑啥時候逃上。
只有出自一個部落或一個軍營的幾百或千人隊,將士們相互熟悉,有感情有共同利益,心裡有底纔可能敢放手血戰。
所在,遼國這次進攻不是把湊成的近百萬大軍象以往那樣集中一起合力撲向金國尋求主力大決戰式大勝,而是化整爲零,分爲一個個千人隊,也不以騎兵突襲,就以步兵和步行爲主,利用女真人少佔地大、境內荒野山川多原始森林極多利於潛行與藏身,由軍中也許權勢地位卑賤卻真正驍勇善戰的將領帶隊秘密鑽山穿林,鋪開了面悄然迅猛撲向女真各地。
如此作戰就不需要尊貴大人物親自上前線坐鎮大軍統一指揮。
而沒了勢大位尊卻有好處就強佔有危險就怕死總先逃跑的豬頭貴族摻和,這本身就先保障了此戰術成功的基礎。
豬頭權貴領兵打仗的缺點可不止是貪功和怕死,那臭毛病多着吶。
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冒不得險,走哪體面排場講到哪,在戰場上也照樣窮講究極多,隨心所欲,驕橫跋扈脾氣大,不懂裝懂,任性瞎指揮,承諾的事說了的不算數,算數的不說,盡搞虛的欺騙的,視將士如草芥,亂罰亂殺將士......
這些貴族佔據着契丹上層社會,享盡了好處,卻心裡只有他自己的利益得失,最不在乎遼國尊嚴利益的正是他們。
由這樣的豬頭帶兵,將士沒了戰鬥好處的指望不說,還心懷怨恨和戰爭恐懼,沒有信心,沒安全感,土氣全無,根本不肯賣命殺敵,心裡巴不得高高在上的豬頭權貴老爺們全死在亂軍中才解恨呢,它能打勝仗不打敗仗,那纔是怪事。
遼國的這次戰術說穿了就是分兵玩游擊戰。
仗着大國人口足兵力多,由能服衆的強將分別帶領小部隊進攻敵國自主靈活作戰。欺負的就是女真人少兵力寡。
各部充分發揮遊牧民族靈活機動戰鬥的傳統與優勢,各自爲戰,互不統屬,自由發揮,對總部預先大致劃分給他們的毀滅目標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戰就戰,想藏就藏,想逃就逃,所獲戰利品,錢財大頭歸個人,牛羊馬等則與將士所屬的部落或所部大軍平分。
如此,各部從將領到普通士兵同甘共苦同進同退,共擔風險和收益,有榮辱與共同生共死的良好局面。
如此,在身處兇險的女真境內,不會遭到友軍拖累,同時也孤立無援,遼將兵個人僅僅只爲了自己的小命與利益也得全力奮勇作戰。戰死了,那沒辦法,是本事不濟命不好,不怪別人牽連,而能活着回去,那實實在在的好處可就有了。
遼國的這一招確實一下準確擊中了將士的心理,極大激發了將士們的戰鬥熱情,積極性空前也可能是絕後的高漲。
遼軍對女真還有個遊擊進攻戰的最大優勢就是了解女真各部落分佈,更熟悉金國的地形。
畢竟在女真造反之前,遼國從皇帝到基層軍隊甚至牧民每年閒時就會熱衷當強盜玩“打女真”的殺人遊戲,以此搶劫財富並變相削弱女真族的人口與實力,發泄遊牧蠻子的獸性和身爲強國統治者大族的身份優勢感,間接加強遼國對女真的威懾力與統治力。到處玩打女真遊戲,玩太久了,玩得太熟悉太擅長,到了今天也就有了再次搞類似打女真遊戲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