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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對方竟然直接攻入了河靜地區,河靜駐紮的軍隊都是前期剛從前線撤退下來的潰兵,早已是驚弓之鳥了,原本還以爲逃到河靜總算能安生一陣子了,沒想到竟然又有大軍殺到,光聽那炮聲和沉悶不斷的馬克沁機槍聲,這些法軍就嚇破了膽。
而章奎設在東麥縣的指揮部,原本制定了周詳的河靜府攻擊計劃,組成了由賀小均統帥的中路主力,轄4個營5000人發起正面的進攻,而二協的齊方、馬德勝組成的右翼側擊敵後,威脅地方退路,而薛超部連夜穿插到敵後,準備截擊法軍。
只是,戰事的進展完全出乎章奎的意料,右翼負責穿插的薛超部與法軍一部接火後,正面河靜之地,竟然不戰自潰,若非偵察連當夜就發現河靜城內的法軍有極其明顯的撤退跡象,又及時通知到正在準備進攻的賀小均,這場戰役完全可能變成一場撲空戰。
在4月28日深夜發起的追擊戰,正面的賀小均部直接把兩翼包抄的軍隊甩在了後面,看到前方大批的法國潰軍,賀小均下達了讓人瘋狂的命令——向前,向前,向前!
前鋒的部隊從深夜發起追擊,這些法國潰兵完全喪失了最後的鬥志,竟然連利用黑夜進行阻擊的打算都放棄了,當太陽出現的身後,護***追擊的速度更是加快了,而法國人逃跑的速度一點不慢,等到了傍晚時分,處在第一隊列的二協三營二大隊的佔彪赫然發現自己尾隨這這批法國潰兵,追到了一處大城。
找來當地的土著一問,在查看地圖,一個夜晚加上一個白天,竟然整整追出來140多裡地,這裡已經跑出了河靜府的地界,進入了平陽府地界。
此刻,雖然一天裡只啃了兩塊餅子的佔彪卻是精神百倍,立刻在城外隔河的一處高地構築起防禦工事,他這個大隊200號人,追到現在有20來個掉隊,剩下的180號人各個都跟戰神似地,全然沒把面前這座大城當回事。
這也不知道算是自信呢,還是狂妄自大,反正佔彪這貨就非常淡定的在平陽府的城外一處橋樑的險要地勢上,開始挖掘起一條橫亙在土丘上的戰壕,好在這會兒也近傍晚,法國人顯然沒打算在夜裡發起攻擊,所以對他們的大動作也置之不理。
這批法軍逃進平陽府後,自然引發了這裡的混亂,事實上,平陽府是有軍隊駐紮的,而且是法國遠征軍第二旅團的4個營,原本是作爲進攻越北的預備隊使用的,結果還沒排上用處,前方就已經戰敗了,這4個營的指揮官卡洛中校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戰爭也是十分驚訝,結果詢問潰兵後,竟然不知道遭到誰的進攻……
因爲這些潰兵傳遞的消息亂七八糟,有的說是清軍、有人說是越南兵,根本沒有準確的消息!而城牆上防守的士兵傳遞的消息,更是讓他驚訝,一直一百多人的敵軍,竟然在入夜前在對面構築工事,作出進攻的態勢!權衡再三後,他決定第二天等有了準確情況後在作出戰鬥佈置。
而就是這一夜,三營二大隊創造了護***歷史上的一個奇蹟,從傍晚開始,佔彪原本想讓疲勞一天的士兵輪流休息,結果才發現,根本休息不了,從自己後面源源不斷有法國人士兵逃下來,結果看到前方的戰壕後,這些法國人自以爲到了自己的工事,興高采烈的跑過來。
當然,看到從裡面跳出來的中國士兵時,這些法國人的表情絕對是豐富的,有人目瞪口呆,有人驚慌失措,還有***呼小叫,不過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選擇了乖乖舉起雙手,這些潰兵中還保留武器的十中無一,素質可見一斑。
結果等到天亮之後,當後續賀小均主力部隊趕上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在三營二大隊的戰壕後面,竟然整整齊齊坐滿了俘虜,看人數竟然數倍於防守的二大隊,清點之後,當晚佔彪大隊竟然俘虜了法軍、越南僕從軍1400餘人,這創造了一個俘敵的奇蹟。
而平陽府的法軍在確認正面敵軍數量不多的情況後,也試圖發起了一撥進攻,不過很顯然招到了可恥的失敗。
賀小均試圖進一步深入進攻的時候,卻收到了指揮部撤軍的命令,這讓軍官和士兵們十分不解,面前的敵人軟弱無比,爲什麼不讓繼續進攻……不過軍令如山,護***軍紀第一條可是記憶深刻,到了下午時分,法國人赫然發現前方敵軍竟然失蹤了。
不過到了第二天,平陽府的法軍纔敢出來探聽消息,才發現進攻的敵人早已退走,而面前那一片雙方的接戰區域,法國人根本不敢派出軍隊去進行探查,而是匆匆把消息傳遞到了西貢的總督盧眉那裡。
法國天津領事福祿諾自然第一時間收到指令與大清李中堂進行交涉,這可是不得已的辦法,控制整個交趾支那的法***隊只有不到兩個旅團,而且要控制越南到暹羅大片的土地,根本抽不出一兵一卒來抵抗對方的進攻。
福祿諾在李中堂的衙門裡整整泡了一下午,也沒有任何進展,畢竟這次戰爭的主體竟然是大清那個已經放棄掉的藩屬國,而且,這件事情上,李中堂很快就發現了一些個玄機,在法國領事叫囂着要發起全面戰爭的威脅下,這位中堂大人又動搖來……
開戰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開戰後,紫禁城內那位皇太后的怒火!
……
“務山兄,這廣西之地,秦總督是必不肯放棄的,再說啦,就算是你們舉薦的人選上位了,有總督上面壓制着,要想在廣西折騰出一片天地,我看是玄乎了!”趙烈文和周馥面對面坐着,喝着小酒,點了七八樣下酒菜,談的卻是骯髒的政治買賣。
周馥咪了口小酒,又夾了口小菜,品了品酒味後,才意猶未盡的說道:“惠甫,這買賣也不是做不得,你可比我明白,中堂大人的胃口想來不小,若是沒有足夠的價碼,那是自然做不得的!”
“價碼?這原本就是我們該拿的!這越北的戰局……”趙烈文一副義憤的模樣,狠狠的把一塊牛肉放入嘴中嚼吧嚼吧,似乎這塊肉就是對面的周馥似的,“若是秦總督在越北救援你們的慶字軍,我想這結果,你也應該能猜得到吧!”
周馥自然明白趙烈文所說的句句事實,只是……既然糟糕的情況沒有發生,自然可以不必當成事實,他微微一笑,“這件事情上,我想秦總督也有他的想法,不過這份情,我北洋自然要承的,這吳提督想必也會銘記的,不過這與廣西的事情可不能扯在一起……惠甫,我們這老兄弟了,也就不用繞圈子了吧!”
“行啊!務山兄,”趙烈文嘿嘿一笑,這也是個辦法,要咱南洋吃虧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幹的,不過要從這位中堂大人嘴裡撈出這好處來,可不是件容易事情。
“中堂大人這次肯定要爲吳長慶大人請功的,總督的位置自然不可能,現在八大總督的位置是不可能的,而空缺的巡撫位置,也不過廣西巡撫、江蘇巡撫這寥寥幾個而已……還有啊,中堂大人希望在海軍衙門得到秦總督的支持,而且你們最好不要超出兩廣、閩浙的地界!”
周馥笑眯眯的看着趙烈文,他可是獅子大開口了,反正是討價還價,這位秦總督與張佩綸、丁日昌關係密切,那邊的話,原本就是湘軍的地盤,讓他們去和湘軍爭搶,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趙烈文一聽,這位李中堂大人還真是狠辣,非但要等價交換,而且還要秦鎧主動放棄在海軍衙門的權力,更厲害的是,竟然要限制秦總督的勢力範圍,這一點他可做不了主,不過卻是個可以談的話題,畢竟秦鎧在藩屬國還有那麼大勢力……
“請功和保舉之事不難,”趙烈文一搖頭,立刻就答覆了周馥,“另外的事情,等秦總督回來,我自然會仔細和他商議!”
兩人笑笑談談,若不知道他們所談神馬,看着情形,絕對是一對好友間休閒的聊天,談到下午時分,兩人都有了初步的意向,這才滿意的分手,各自回去盤算起來。
秦鎧離開總督府後,讓趙烈文先會府邸候着,說不準周馥就會來,他並沒有回去,帶着呂率、宋雲澤幾個親兵,乘上馬車直接出了城東門而去。
情報司負責天津衛的胡平早就在地頭等他們,秦鎧開具給胡平一份詳細的名單,今天他就是要去見其中的一位。
離開天津衛6裡地、天津機器局旁邊,一片平房圍繞這一個巨大的建築羣,這裡就是大清國培養海軍人才的基地——北洋水師學堂,歷史上,這裡走出了一大批熱血青年,其中在甲午海戰中犧牲的衆多底層士兵和中下級軍官許多都來自於這所學堂。
不過,秦鎧可沒打算從這裡招募些人才,這裡都是天津衛招募的本地人,當然也有很少的一部分外省學生,但是要公開招募這裡的人,無疑會與李中堂鬧僵的,不過他可也沒打算放棄這塊沃土。
到了地頭,是北洋水師學堂外面的一處酒樓,胡平早在樓上預定了的雅座,等秦鎧挑簾入內,一身馬褂長袍打扮的胡平正在和一個清瘦的男子說話,秦鎧學生出身的胡平自然也是個工業興國論的狂熱份子,此刻正在大談特談的就是關於復興中國工業的話題。
看到秦鎧進來,胡平猛的跳了起來,忙不得的敬了個軍禮,不過他穿的一身長袍馬褂,這動作可謂是十足的不倫不類,旁邊的男子看在眼裡,也是略有驚訝!這個年輕人胡平,他也是偶爾認識的,因爲他找自己毛遂自薦,說是希望在學校開一門介紹西方工業的科目。
他可是普茨茅斯大學、格林威治海軍學院的高材生,三年的求學生涯裡,讓他對於這時代最強盛的英帝國工業有了較深的認識,不過在與這個叫胡平的年輕人交談時,對方顯露出來、對工業化的認知遠遠超出他的意料,這讓他十分的吃驚。
他立刻同意聘請了胡平擔任學校的教員,而進一步接觸後,胡平這才告訴他,自己所學乃是出自馬尾船政學堂跟隨教官秦鎧,這讓他再次大感意外,這秦鎧秦總督,現在大清風頭正健的封疆大吏,《福建新報》、《申報》上可是經常出現的人物。
今天,胡平忽然來找他,說是秦總督想來認識下自己,這讓他多少感到十分的意外,雖然他在馬尾船政和北洋系都略有薄名,但是相比這位秦總督來說,那卻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也沒多考慮,他就應下了。
這會兒見進來的這位身穿便服的男子,年紀自己還輕上幾歲,這龍盤虎步之間已經頗有些將相風範,又見胡平起身行軍禮,自然猜到了來人就是那位傳聞中知兵善謀的秦總督。
“嚴復嚴幾道!!”秦鎧哈哈一笑,已經先開口詢問起來。
“正是在下,”嚴復有些驚訝於對方的態度,一名封疆大吏,說話卻如此隨意,甚至有些太隨意了,不過自己的禮節可不能少了,忙拱手說道:“拜見秦總督!”
秦鎧哈哈一笑,揮手示意嚴復和胡平坐下,“幾道兄,你的名聲我可是早有耳聞啊,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嚴復一臉冷汗,他現在也就是一點薄名,日後爲他創下赫赫威名的翻譯《天演論》爲時尚早呢,現在他還是個狂熱的現代海軍分子,還沒考慮過去翻譯一下歐洲哲學的問題,哪有秦鎧所說的那麼大名氣,細想之下,想來是這位總督大人的擡愛,忙客套道:“大人過獎了,我也是一點所學,力求報銷國家而已!”
秦鎧微微一笑,這位的大才,其實並不在於他這個格林威治海軍學院的學歷,而是他在近代思想上的傑出成就,歷史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嚴復由於種種原因,在哲學方面的成就止步於《天演論》和以英國哲學思想的翻譯。
而若是再進一步,向右一步,那就是孕育軍國主義的斯賓塞思想,向前一步就是孕育現代法治化主義的康德思想,向左一步就是孕育了社會主義的黒格爾、馬克思思想。他在天演論裡夾雜的私貨,甚至到後世中國都難以理解他深邃思想。
這個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