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氣氛有點凝重,李定國的想法就是利用這小消息,在明軍支持不住的時候突然救援。那麼驚異之下建奴必然會小心提防,等他們接近了敵人之後,直接帶走盧象升。打一個時間差和機會差,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畢竟他們有人提前去,消息也可以得到的更相信。無論朝廷在哪裡怎麼部署,還是建奴怎麼安排,他們都可以提前瞭解……
“那蜀王不安好心,盧象升此人忠貞剛烈,可他卻想要帶回來。雖然有可能戰死,可見蜀王也想要盧象升。不過區區一個人能有什麼作爲?有這麼多資源,多多打造一些火炮纔是正經……”張獻忠作爲一個猛人,他都不相信什麼一個人有什麼作爲,還要有兵有糧草有武器纔是硬道理。
李定國也跟着說道:“義父那蜀王恐怕是想要趁亂佔便宜了,不過我們得到了西安府之後,恐怕他就沒有機會了。”歷史上張獻忠應該得到四川,可現在時間有點早卻得到了洛陽。李自成應該攻打洛陽,可卻提前了不少……
張獻忠點頭說道:“此事不可走漏消息,尤其是不能讓那李自成知道。那人雖然不怎麼樣,可是還是有幾分實力的。那身邊的幾個人,還是挺有本事的。我們要小心謹慎一點,免得他們察覺到什麼。”牛金星那幫子人賊精明,張獻忠在攻打洛陽之前,還是要留點心眼。
李定國連忙說道:“義父放心吧,此事只有我和三弟知道……”
張獻忠點了點頭說道:“東西都藏好了,在之前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等打下來之後,他們也不會知道了。明天我們收拾一下準備出發,時間在拖延下去,官兵恐怕就來攻打我們了。”流寇的行動就在於亂竄,固守可不是他們的作風。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張獻忠在王晨的誘導下,從一個喜歡屠城殺人的貨色,變成了一個想辦法賺錢養家的男人了。這其實是一個好習慣,畢竟他家大業大,不努力一點稱王稱霸似乎有點難度。
李自成回去之後,牛金星幾個小夥子也過來了:“闖王那張獻忠商議了什麼?今日我看到那李定國回來了,似乎並沒有搶劫到什麼東西?可看上去很急的樣子,可是有事情了?”牛金星這個人有智慧的,不過他還是比不上李巖的。
一邊的李巖沒有說話,牛金星的話也是他想問的。雖然說不對付,可畢竟都是在做事。李自成坐下來之後說道:“張獻忠我們商議什麼時候攻打洛陽,然後那李定國就回來了。具體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想來的確是有事……至於他們搶劫,我覺得肯定是有好東西,所以他才這麼急匆匆的。”
牛金星也點頭說道:“如果不是官兵的問題,那麼肯定是好東西,他們藏在了外面?”牛金星這種人就喜歡猜測,可猜測的卻很有道理並且很對。
李自成點頭說道:“那張獻忠把襄陽的火炮還有軍械給了我們不少,這些東西可是明軍都很難得有的。現在看來,肯定是張獻忠獲得了更多,這纔給了我們一點讓我們打前鋒……”李自成很明顯的這麼認爲了。
這個時候李巖才說到:“我一直很好奇,那張獻忠要了我們那麼多女人,還有老人以及那些賤籍的人幹什麼?”
對於他們發現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李巖並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些人都去了那裡?這些人並沒有在襄陽,難道都被送到了南方?花這麼大代價,要了這些人,目的是在於什麼?
幾個人開始思索了起來:“難道是有人在販賣?”可是誰會買一些老人,那些賤籍的人不說了,可是老人能幹嘛浪費糧食嗎?
牛金星冷笑道:“管他去幹什麼?那些人在我們這裡也是浪費糧食,現在能換來糧食和武器,這難道不是好事嗎?”在牛金星看來,那些人基本都是炮灰,甚至說還是沒有用的炮灰。既然如此幹嘛不環一些東西回來?
李自成也點頭說道:“沒有錯,那些人去了那裡不重要,反正他們不可能用來打仗的。”老弱病殘能用來打仗麼,只要不能用來打仗,那麼就不足爲慮。可是王晨不會這麼覺得,這些人怎麼不能打仗?所謂打仗在戰場上廝殺只是佔據整個征戰的一部分而已,後勤的運輸,物資的產出等等都是戰爭的一部分。這些人在後勤上創造的壓迫力,絲毫不亞於戰場上的廝殺。
既然李自成都這麼說了,那麼李巖也不好在說什麼了。接下來兩天李自成整頓軍備,帶着牛金星幾個人跟隨張獻忠攻打洛陽,其餘的幾支流寇都在西安府通往洛陽的路上設伏。只要那洪承疇敢來,就讓他們明白……
襄陽城內的火炮雖然比較差,可還是有幾十臺,加上張獻忠買的十臺紅夷大炮,這一戰有的看了。當然流寇雖然比較能打,可是沒有明確的戰略計劃和目標,哪怕是張獻忠計劃了這一切,也不過是粗略的想要打敗朝廷的人而已。
經歷了幾次減員,原本三十萬大軍的流寇,還有十多萬人。真正的戰鬥力人員經過武裝和糧食的充足,此刻也有了十多萬。剩餘的人就安置在了襄陽城內,如果這次失敗了還是需要襄陽這個根據地拖延時間。
流寇一行動,從南陽直入豫州,這一消息傳出去朝廷震動。此刻建奴也在瘋狂的在京師肆虐,朝廷之上立刻派出參政王胤昌、總兵王邵禹前去加強防守。當然作爲洛陽的朱姓王朱常洵也有所精絕了,只可惜這個人和李自成有一點很像,那就是極度的貪財好色。哪怕是到了這種局面,依舊不捨得散步糧食和招募士兵。
中原大地因爲流寇的突然行動,而讓朝廷一步一步的陷入被動的局面。整個洛陽城在一瞬間有一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感覺,前兵部尚書呂維祺下令,全成總動員,全民皆兵、不分男女參加保衛洛陽戰事……
此刻洛陽城內,呂維祺匆忙的去見了福王朱常洵。好不容易等到侍女通知進去,他才挽了衣袖匆忙跑了進去。自從兩年前洪承疇剿匪失敗,朝中連連失去數員猛將。那曹文詔曹變蛟戰死,這導致支援前線的武將能打的太少了。反而促成了前線一敗再敗的局面,不得不讓楊嗣昌提前來到了京師主持局面……
可誰知道楊嗣昌前腳離開,後腳襄陽就被人攻陷了,總兵左良玉生死不明,襄王朱翊銘不見人影。襄陽的淪陷讓朝中議論紛紛,此刻流寇大軍並進目標直指洛陽。這讓洛陽的幾個總兵、知府、巡撫等人不停的協商……
呂維祺匆忙來到了內府,看着上座的福王朱常洵還在飲酒作樂,連忙喝退了周圍的侍女:“福王殿下,現在流寇大舉來攻,洛陽危機四伏是否考慮招募士兵廣開糧倉?”外面的難民已經不計其數了,周圍的有錢大戶已經逃入洛陽城中。附近的武裝部隊也退守了城中,甚至說城內的寺院、廟宇都住滿了難民。
官府和大商戶搭起了粥棚救濟,官兵也押着牢獄內的犯人開始,從洛河外面拉大青石頭往城中運去。城中的街道上迅遊的勇武也多了起來,這麼多人彙集之下官府也開始調動這些人。男的要參加保衛洛陽,女的要去幫忙做飯給士兵們……
肥胖又白淨的福王朱常洵坐在上位,呂維祺的話讓他有點着急:“洛陽城內的糧倉不是已經打開了嗎?城中的糧食不是已經發下去了嗎?”這是要幹什麼,要動用他的小金庫嗎?
呂維祺頓時有點難受:“殿下,此刻洛陽安危爲重,理應犒勞三軍、安撫百姓、這樣纔可以提高士氣守住洛陽城。”他的意思很明顯,福王殿下準備放血啊。你現在不自己放血,等下流寇進來了,他們可是給你真的大放血。
朱常洵麪皮跳動了一下,感覺上打開自己的金庫,好像和殺了他差不多:“此事本王已經知道了,城內糧草頗多,你去安排吧。”反正怎麼樣,朱常洵完全不爲所動……
這一下呂維祺就急了:“殿下……”
“休要在言,本王立刻去福宮,爲將士們祈福去……”不到眼前,他還是不捨得。說不定義軍不堪一擊呢?總之一切要看看再說……
呂維祺看着福王晃動着肥胖的身子而去,這還真是傻眼的感覺。因爲襄陽的丟失,周圍的守軍全部撤了回來,只有外圍的各個據點留守幾百人觀看情況。城內雖然有糧食,可這麼多人還有難民那裡夠吃?福王府內的糧食和財富如果散出去,恐怕足以抵抗住這一次流寇的猛攻。福王走了,可是呂維祺卻有一種提不起勁的感覺。一切到時候再說,現在還是在城內安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