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點點他認爲大不了的事情接下來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他也不想一想,李自成會是一個將便宜讓給別人的人嗎?會有人將自己的肉拿出來給敵人吃嗎?當然沒有,於是李自成自然也不可能會是一個慈善的施捨者,他之所以這樣做自然就有他的道理。
而這個道理就是他這麼做能夠更加容易地打敗孫傳庭。
孫傳庭的那些士兵看到地上丟下的那些比自己用的裝備還要精良得多的武器,自然是非常心動的,而此時此刻李自成慌忙逃竄,連裝備都顧不得了而隨意丟棄,這個時候不正是將這些寶貝拿回來的好時候嗎?
於是,士兵們興高采烈,因爲地上有白撿的寶貝,於是,所有的士兵都蜂擁而上導致整個隊形完全混亂,沒有任何的紀律可言,大家都爭先恐後,想要把最好的裝備拿出來自己用。
而這也正中了李自成的下懷,現在正是雙方對敵的時候,孫傳庭的陣腳大亂,自然就是他李自成反攻之時。
孫傳庭萬萬沒有想到李自成還會突然之間殺個回馬槍,或許說他就算是想到了這是李自成的計謀也不可能控制得了這些發狂的士兵,任何人都是有貪慾的,而素質越低的人對於慾望的追求就越是原始,比如說這些士兵,他們不會想到先讓人統一把這些裝備都收集起來之後再統一發放,他們也不會想到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不妥。不僅如此,素質越低的人對別人的猜忌的原因就會越可笑和不可理喻,越以自我爲中心,在自我之外所有的東西都是壞的,都是不應該被存在的。
李自成回來了,帶着那些依舊穿戴整齊裝備精良的隊伍回來了,那些丟棄了裝備的士兵們則在他們的後方停下了腳步,組成隊伍等待着接下來的一步行動。從這一點上面來說,孫傳庭的士兵還是差了一些。
孫傳庭突然之間發覺那李自成去而復返,頓時受了驚嚇,連忙讓士兵們回來準備打戰,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誰還會聽他的話呢?誰又能夠聽得見呢?他們的目光早就已經被地上的裝備給吸引了,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更不要說聽指揮了。一直等到李自成的士兵都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們才突然之間醒悟過來。匆忙拿起手中的武器就開始抵抗,但是這樣怎麼能夠抵抗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呢?有的人甚至還正在進行將那盔甲往身上套的動作就已經被手起刀落給將腦袋斬下來了。
“孫傳庭,我李自成的東西也是能夠白拿的嗎?你這個豬腦袋,現在就到了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受死吧,哈哈。”李自成騎在自己的戰馬上面瘋狂地笑着。手中的寶劍揮舞,轉眼之間接連殺死五六個人,這些匆忙拿起刀槍的人對於他來說就和站在地上的木偶一樣任由他斬殺。
孫傳庭又氣又急,帶着驚醒過來的一批人勉強進行抵抗,但是他們人本來就少,現在又是匆忙迎戰,怎麼可能會是李自成的對手呢?他們且戰且退。路上留下了無數的屍體,就好像是李自成剛纔說的,便宜他們沒有撿到,反而還付出了血的代價。
李自成這一回可謂是大獲全勝,將孫傳庭的隊伍給殺得七零八落,他本想將孫傳庭的隊伍全部殲滅的,卻不料張雷帶着大炮突然之間殺到,頓時受了驚嚇。顧不得收拾戰場,帶着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張雷替孫傳庭解了圍,眼睜睜地看着李自成帶着人離開,卻並沒有去追趕,他的隊伍連日來的行軍已經非常疲憊了,再繼續追下去恐怕不妥。他吩咐手下人打掃戰場,而自己則來到孫傳庭的身邊。看了看周圍的士兵,各個都是衣衫不整,非常狼狽,不由得問道:“孫大人怎麼樣了?沒有什麼事情吧?”
孫傳庭怎麼可能會將那麼丟臉的事情告訴張雷呢。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污漬說道:“沒事沒事,還多虧了張大人幫我們解了圍了,否則的話我們恐怕不妙,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們有些應付不來啊。”
張雷怎麼會知道剛纔那些士兵哄搶裝備的行爲是有多麼難看呢?聽孫傳庭這麼說,他深以爲然,說道:“他人數以十萬計,你們只有五萬人馬,而且李自成素來有謀略,能夠與他們對戰也可見孫將軍你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讓兄弟們打掃戰場吧,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呢。這李自成如果不能夠徹底消滅掉的話,將會後患無窮,等修整一段時間之後咱們再去追殺他也不遲。”
孫傳庭馬上吩咐大家做事,而張雷則往開封去聯繫了臨時的居所,準備修整幾天,也好調整一下自己的戰術戰略,總結一下得失。
李自成從開封逃回陝西,人數已經不足二十萬,損失近三成。
再說馬士英,雖然一到地方就打了個大大的敗仗,但是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了崇禎那裡的時候,竟然全部都是他監軍的功績了。崇禎自然是十分高興的,不僅僅下詔書褒獎馬士英,更是連舉薦馬士英的周延儒也是得了不少的好處。既然馬士英這麼厲害,崇禎馬上就想起來,爲什麼不把他派到張雷身邊去給張雷當監軍呢?於是馬上下了詔書讓馬士英去張雷的軍中當監軍。
周延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驚失色,但是他也不可能讓崇禎打消這個念頭,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這詔書從朝廷發出,送給馬士英。
馬士英在看到詔書的時候卻是呆立當場,然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兩眼無神地說道:“完了,去給那個煞星當將軍,我算是完了。”
但是就算是明知山有虎,還是要向虎山行,這是崇禎的命令,他可沒有張雷那個膽子敢違抗皇上的命令。於是只能夠帶着自己的人往張雷所在的地方而去了。
張雷帶着人進入開封,找了地方安頓下來,然後清點自己的損失,發覺死傷有五千多人,這個數字還算是能夠接受的,畢竟李自成卻因此付出了幾萬人的代價,從大局上面來說張雷以巨大的優勢勝利了。
這一天,他突然之間接到消息說是有人來監軍,人已經在外面了,他不由得大驚失色,一直沒有聽說過誰要來自己這裡監軍的事情,本來那個孫傳庭就是來給自己當監軍的現在自己一百萬銀子把他給打發了怎麼又來了一個?唉,沒有情報系統就是不好,連點消息都探聽不來。而且這樣看來崇禎對於自己還是不死心啊。想到這裡,他就感覺到十分憤怒。說道:“去把人給我叫到大帳裡面來。”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人就進了來,他看起來好像四十來歲的模樣,穿着大明朝的紅色官府,頭頂烏紗,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在,進了大帳之後眼睛滴溜溜亂轉,打量着這裡的一切。
張雷看到這裡更加不喜歡,輕輕了咳嗽了一聲,說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馬士英嚇了一跳,趕緊就將崇禎交給他的委託書拿了出來雙手捧着來到張雷的面前說道:“久聞張大人少年英才英武過人,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下官馬士英,是皇上指派過來的監軍,這是委任狀,還請張大人過目。”
張雷瞪了一眼,隨便將那委任狀給扯過來丟在桌子上面,淡淡地說道:“我不需要監軍,你回去吧。”
馬士英聽了這話猛然擡起頭來,有些驚訝地說道:“什麼?張大人要下官回去?”
張雷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對,我就是要你回去,我不需要監軍,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留你在這裡還得多出一個人的飯來,沒你什麼事了,你回去吧,從哪來的回哪去。”
“但是皇上指派了下官來張大人軍中監軍,這是下官的職責所在,還望張大人能夠體諒下官。”馬士英不由得擦了一把汗,暗自說着這張雷果然是不好對付的角色。
張雷輕蔑地笑了,說道:“那個誰,馬士英是吧,本官也知道你是皇上派來的,要不是的話你連這個帳篷你都進不來。你就這樣回去告訴皇上,我做事有自己的分寸,讓他不要得寸進尺,我這個人呢,吃軟不吃硬,要是逼急了我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所以你回去讓皇上別動什麼心思,上次他要殺我我還沒跟他算賬呢。”
馬士英聽了這話,大驚失色,說道:“張大人怎麼能夠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皇上乃是一國之君,並且此事也是常理,張大人莫非還有不滿?”
“別逗了,皇上是什麼用意不管是你還是我都心知肚明,既然如此,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別拐彎抹角的,他不就是擔心我造反嗎?不就是怕我實力太強嗎?你倒是給我說說看,我現在要打仗,還不准我發展,我拿什麼來打,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世界上那有那麼好的事情?”